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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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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他們是吃完晚飯正在送別寒暄,站在車邊的陸青絲帶的帽子垂著一襲面紗,看不太清表情,她好像正在送女眷。車裡有人影晃動,車外還有兩個女人正等著上車,其中一個正是蘇雪瑩,站在她前面的那個女人正在彎腰上車,我不禁愣了下,車子從他們跟前一滑而過,我回過頭死死地盯著那輛車。 「怎麼了?」六爺問了一句,「啊?」我回過了神來,「喔,沒什麼,我好像看見蘇雪瑩了。」我強笑了下,心裡卻開始發慌,方才一閃而過的那個身影,不像是蘇家的另兩位小姐,但我為什麼覺得她似曾相識呢…… 第24章 婚宴(上) 「啊……」我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明明很困,困的太陽穴生疼,卻說什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被子都被我絞成了一團。沒辦法,我還是推了被子坐起來,將枕頭墊到了背後,然後再把被子拉到下巴上,就愣愣地看著壁爐裡跳躍著的火焰發呆,今天發生的一切,立刻就如同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轉著。 心裡亂亂的,今晚和六爺交談的點點滴滴不時地迴響在我腦海中,葉展臨別前那意有所指的笑容,還有一閃而過的那個女人彎腰上車的側影。我怎麼想著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到底是誰,只能告訴自己也許是哪個蘇雪瑩要好的親朋,我曾見過一面的。 和六爺分別的時候,因為那個女人的側影,搞得我有些心煩意亂,也就沒有再把原本想說的話說出來,六爺也沒追問,只是在車子臨開走的時候,從車窗裡探頭說了一句,「下次有機會帶你去坐船。」然後不等我說話,就吩咐洪川開車走人。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一笑,原來一晚上我對那些駁船,漁船,運貨船探頭探腦的樣子,他都放在了心上。再後來見了潔遠和方萍,自然又是一番拷問,雖然笑鬧居多,但也不乏試探,好在潔遠見我語言簡潔,顯然不想多說,就攔了方萍,不讓她問東問西的。 見方萍蹙著眉頭還是不放心的樣子,我只拍拍她的手,告訴她,「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的,放心吧。」雖然我對六爺他們的看法和方萍,霍先生這樣的人截然不同,但我還是很感激和珍惜方萍對我這個朋友的關心。 方萍聽我這麼說,也就展顏一笑,「清朗,你這麼聰明,當然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像某人。」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正拿著花瓶左看右看的潔遠。 潔遠聽見這話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方狐狸,就你聰明,我倒要看看,等你哪天碰到這些事的時候,有多清醒。」方萍嘻嘻一笑,推了碟點心到我面前,順便也從盒子裡拿起一個花瓶玩賞著。 潔遠瞥了她一眼,「你小心點啊。」她自打見了那套花瓶,就是萬分的喜歡,我問她什麼時候和葉展要的,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神秘兮兮的一笑,「這是個打賭的彩頭。」說完欣賞地拿著那個花瓶在燈光底下看成色,邊看邊說,「葉大少爺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不過言而有信這點還是很讓人欣賞的,謝謝你啦,清朗。」她沖我擠了擠眼,我一愣,「喔,別客氣,只是順便幫你拿回來。」 一旁啜飲著咖啡的方萍輕笑了一聲,「她可不是謝你這個。」 「啊?」我看看方萍又看看潔遠,她什麼意思?潔遠用手肘推了方萍一下,然後對我說,「別聽她胡說,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我也無所謂,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潔遠和方萍之間的擠眉弄眼我也不想探究,只是安靜的跟著潔遠回了家。 到了家,潔遠把帶回來的蛋糕交給了秀娥,就聽見秀娥跟我講,丹青今天收到了定做好的一些禮服,正在驗看,說是我們一回家就讓我們過去找她。潔遠一聽就興奮的拉著秀娥往樓上沖,一邊跑一邊沖我叫,讓我快點。我苦笑著看著手裡的花瓶盒子,想著還是先把這個東西給她放好再說,潔遠珍惜的東西向來不喜歡外人碰,家裡的傭人都知道。 她原本的房間就是我現在住的那個,自從我和丹青搬來了之後,她就讓給了我,我原本很不好意思,但是潔遠笑眯眯地說,反正她也不經常住,留著也是浪費。現在她要是過來留宿,就住在了霍先生書房邊的小套間裡。我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霍先生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穿軍裝的人。 我歪頭看了那個人一眼,一下子就認出了是那天晚宴上,和霍先生很親密開玩笑的那個年輕軍官。霍先生好像要出門,他一邊穿外套一邊回頭說,「啟松,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咱們先過去看看,過幾天就知道結果了,一旦成功,你我……」他話沒說完,那個跟在他身後的軍官一眼看見了我,他停住腳步看著我,霍先生話音一頓,立刻轉了頭來看向這邊。 見是我,他微微怔了下,就笑著走了過來,「清朗,你回來了,潔遠呢,你們要的書都買到了?」「是,潔遠去找丹青了,我幫她把東西放好就上去。」 我微笑著說了一句。「唔,這樣……」 霍先生點了點頭,他話未說完,身後的那個軍官走上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著說了句,「長遠,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喔,瞧我,差點給忘了。」霍先生輕笑了下,對我招招手,「來,清朗,我介紹一下,這位是郭啟松,是我們軍需處的科長,年輕有為,我們是至交。」 郭啟松一笑,「長遠,你這可是高抬我了。」說完對我「啪」的敬了一個禮,「雲小姐,其實我在陸家晚宴那天就見過你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自我介紹而已。」 我被他那個立正嚇了一跳,聽他這麼說,我只能禮貌的點了點頭,「您好,很高興認識您。」 「好了,好了,你再嚇到我們清朗,改天有機會你們再聊,咱們先去辦正事要緊。」霍先生玩笑似的說了一句,然後扭頭對我說,「清朗,回頭跟你姐姐說一聲,我出去一下,有點急事,晚上有可能不回來了。」 「喔,我知道了,那您路上小心。」我點點頭,霍先生一笑率先而行,郭啟松則對我笑說了句,「雲小姐,希望下次有機會和你好好交流下,我聽長遠說你畫的一筆好丹青,我對那個也很感興趣。」聽他這麼說,我客氣地笑了笑,「您過獎了,只是興趣罷了,不值一提。」他微微一笑,沒再說話,俐落地轉身走了。 不曉得當時霍先生急匆匆地去辦什麼事呢?「扣扣。」房門突然被人輕輕敲了兩聲,我一怔,下意識地問了句「誰呀?」「清朗,是我,你要睡了嗎。」丹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姐?喔,沒呢,你進來吧。」我趕緊鑽出被窩就在地上找鞋。門輕輕一響,丹青已經輕巧地閃身進來,「哎,你別起來,小心著涼,聽到沒,快回去。」丹青快走兩步按住了我,就把我往棉被裡推,自己也跟著鑽了進來。我一笑,拍好了枕頭,再拉上被子,我和她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我倆對視了一眼,同時「撲哧」一笑,「好久沒在一起睡了,清朗,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睡。」丹青邊說邊幫我又掖了掖被角兒。我一笑,自然不能說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想得頭疼所以睡不著,「沒事兒,可能是在貝克咖啡喝多了,雖然困,但就是睡不著。」「喔,那東西是得少喝,睡覺不好而且還傷胃呢。」丹青在被子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乖乖地點頭,順口問了一句,「姐,你怎麼也沒睡,霍先生還沒回來嗎?。」「嗯」丹青應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我,「哎,你怎麼還霍先生霍先生的,應該叫……」,話說一半,她自己不好意思地住了口。我嘿嘿一笑,悄聲說,「應該叫什麼?」「你個小丫頭,居然敢來消遣我。」丹青挑高了調門,然後就伸手到我腋下撓癢癢,我邊扭邊「哈哈」地笑了出來,丹青趕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噓……」 雖然她的手拿開了,我還是忍不住的又笑了兩聲,丹青笑著瞪了我一眼,幫我把頭髮往後捋了捋,然後就和我又靠在了一起。「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就是睡不著,可能是看見那些禮服,再想想過幾天的婚宴……」丹青又開心又含蓄地一笑,「因為睡不著,就來找你,想看看你睡沒睡。」 「喔,對了,姐,我忘了問你,你日子定了沒有。」我靠在丹青的肩頭輕聲問了她一句,丹青歪頭用臉頰親密地蹭了蹭我的額頭,「也就是最近了,因為請帖什麼的都要提前印製,長遠說,一定要讓我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訂婚就先當練習了。」說完她幸福地歎了口氣。我抬眼看了看丹青,爐火的微光折射在了她臉上,顯得她的面部表情萬分柔軟,那樣柔和的線條真是難描難畫。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一句詩突然從我腦海裡冒了出來,我趕緊用力地甩了甩頭,怎麼會想到這個,真是…… 「清朗,你沒事吧。」丹青奇怪的問了我一句。 「啊,沒事,沒事。」我趕緊說了句,「切」丹青輕哧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靠得我更近,我倆就這麼安靜的靠在一起看著爐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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