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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第二十二章 變態跟蹤狂

  回到學校後,唐宓把這樁「爺爺奶奶」的往事拋諸腦後。應該說,唐宓能保持優秀的成績,是因為她是一個自律性非常強的人,每一件事,每一段時間,她心中都有一個列表,應該做的事情,都在表格上,不應當做的事情,可以很快從表上刪去,努力讓自己不再掛念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大二一開學,各類事情紛至遝來,她也忙碌起來。

  開學之後就是軍訓,經管學院的女生多,似乎都有些弱不禁風的通症。恰逢天氣實在太熱,第一周學院裡就暈倒了兩三名女生,出現中暑症狀的更是不計其數,比如唐宓的舍友韓羽露就因為中暑而暈倒,嚇得她和趙幸丹臉色發白,趕緊送她去校醫院。

  在校醫院的時候,唐宓第一次見到了韓羽露在華大的男友——她的男友坐在病床前,一直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為了避免當電燈泡,趙幸丹和唐宓默默退了出去。

  然後趙幸丹大發感慨:「這兩口子真是閃瞎眼。」

  唐宓也認為,這對戀人的感情確實牢固,堅不可摧。

  趙幸丹挺感慨:「看到人家你儂我儂的,還真是有點羡慕嫉妒恨啊。」

  唐宓說:「你也可以去談戀愛。」

  「都沒遇到合適的人,談個鬼啊。」趙幸丹笑著搖頭,「再說我和你不一樣,女漢子似的……你沒發現大部分男生沒我高?倒是你,可以考慮下談個戀愛。」

  唐宓搖頭:「我沒這方面的考慮。」

  趙幸丹哈哈大笑,拍拍她的頭:「我開玩笑的,這麼好的舍友,我也不希望你找男友的。」

  做了一年同學,趙幸丹清楚唐宓雖然有些三無屬性,但是絕對百裡挑一的好舍友。她勤于打掃衛生,幫其他舍友占座,去打熱水時從來不忘記幫她和韓羽露帶上一瓶——這麼好的舍友,如果有了男朋友,大約就沒這麼勇於奉獻了。

  新學年開始,生活中的新變化也隨之而來,這其中最讓唐宓欣喜的,莫過於她憑著遙遙領先的績點,拿到了兩筆獎學金。高中階段她也是靠著獎學金生活,但金額畢竟不如大學的。

  她高興地打電話給外婆,外婆在電話那頭也笑了,鼓勵她感謝學校,好好加油。

  唐宓明明知道外婆看不到,還是連連點頭。這筆錢讓她可以輕鬆地過完這學期不用為錢苦惱,她握著拳頭想,如此取之有道的生財方式一定要繼續保持下去,成績絕不能有半點退步。

  但這事兒難度不小。大二開始,專業課也陸續開設,這些經濟學原理類似課程需要背誦的不少,唐宓記憶力不錯,覺得學起來尚不算吃力。問題在於,她數學系的雙學位課程開始了。為了不跟平時的課程衝突,雙學位的學習通常在晚上和週六——30個學分所帶來的學習壓力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肩膀上——整整一周裡唯一的自主時間就是周日,唐宓忙得猶如一隻陀螺。

  數學系的雙學位難度非常大,全校各個學院的優等生也僅僅湊足了一個班。因為雙學位繁重的課程,她能參加歐幾裡德俱樂部的時間也不太多了,只有周日才能去。

  歐幾裡德俱樂部的人員越來越壯大了——在今年的百團大戰中,他們成功招徠到了幾位大一新生,俱樂部的人數達到了十五人,顯得生機勃勃。

  為了慶祝團隊壯大,這一群人還一起出去吃了頓飯,氣氛輕鬆而且和諧。

  忙忙碌碌之中,她也把暑假時「爺爺奶奶」所帶來的不快徹底拋諸腦後——直到一件怪事的發生。

  那是十月中旬的週六晚上,她和以往一樣在教室裡上自習——十點左右,她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忽然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未開封的橙汁。

  教室裡上自習的人也不少,起碼有三十人——而她所占的座位在走廊旁,唐宓不甚在意,以為是誰把橙汁放錯了位置,她把橙汁拿走放到一旁,繼續自己的學習。

  奇怪的是,第二天她再次遇到了類似事情。就算是唐宓,也不可能從晚上六點半學習到十一點中間完全無休。就算大腦可以高負荷運轉,但衛生間總是要去的。九點半,她離開教室去走廊透氣回來的時候,再次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飲料。

  這事兒雖然蹊蹺,但有時候就是有這樣的巧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錯飲料瓶子,她還是沒太在意。

  第三次的時候,她終於覺得不太對——因為飲料瓶子下壓了一張字條,上書幾個大字:「送給你喝的。」

  字條是列印的。

  唐宓當即後背一涼,猛然抬起頭。

  這間教室不算大,可以容納七八十人上課——平時雙學位課程的時候,同學們大都只占了前面三分之一的座位。自從雙學位的課程開始之後,她上自習的地方一直在雙學位授課的教室。

  雙學位的課程通常在晚上九點結束,能夠選雙學位課程的同學基本和她一樣是埋頭苦讀的好學生類型,大部分人下課後就會自覺分散到教室的各方,坐下上自習。現在教室裡坐了五六十個學生,要想知道是誰在她的桌子上放了瓶飲料絕不容易。

  她盯著那張字條,覺得輕微不適。

  從第二天開始,她下課之後不辭辛勞,轉移去了中文系的教室上自習。

  在中文系教室裡上自習的前幾天一切正常,在她準備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的時候,她的桌子上再次多了一張字條——「我不會再送你飲料了。」

  唐宓雙手撐著桌面,霍然站起來。

  中文系的這間教室很大,上自習的同學也非常多。她的視線從一張張臉和背影上掠過,發現這教室裡認識的人還真有那麼一位,同班同學陳卓航正坐在自習室的前幾排。但她和陳卓航的關係非常差,幾乎從不交談,要去詢問他的話,還是算了吧。

  她轉過身,自己的側後方坐了一名正在埋頭看書的女生,她看書實在太入迷,以至於唐宓問她是否看到自己桌旁有人經過,她連頭都沒抬起來,只搖了搖頭。

  唐宓重重跌坐在座位上,仔仔細細思考了一會兒。自習室常常有學生進出,上廁所的,打水回來的,提前離開的,進來找座的,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些來來去去的學生。

  雖然不知道是誰盯著她或者說監視著她,但不難想像,聯想到之前那神秘的「爺爺奶奶」,答案也是很明顯的。既然有人要盯著她,那就盯著吧,不要來妨礙她的生活就好。

  然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十一月初開始,她陸陸續續收到了奇怪的短信。

  第一條奇怪短信來的時候,她正在球館打球。學校的羽毛球館總是人滿為患,她得到了羽毛球協會師兄們的指點,知道早晨的羽毛球館比較空,於是通常選擇週六周日早上去打幾場。

  她的對手通常是張菲。張菲也是「早起打球協會」的會員之一,兩人自從大一那次新生羽毛球比賽之後,就成了相對固定的「球搭子」,兩人常常早上對壘幾場,關係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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