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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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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是一場巧遇 新年到來之際,也是經管學院活動最多的時候。學院各種新春晚會和酒會層出不窮,也真不負「本校最銅臭學院之名」,各種活動讓她大開眼界,引發諸多感慨——要賺錢讀金融,看上去,確實沒什麼錯。 新年之後不久,期末考試也到來,唐宓心情平穩地結束了考試,回到了家。 寒假期間,唐宓再次看到了唐衛東。這也是數年來,舅舅第一次回到唐家村過年。外婆從灶裡夾出了木炭,生了烤火爐,祖孫三代人圍坐在火爐旁說著村子裡的近況。外婆對唐衛東離婚這事兒只是嘆息了一聲,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話。 「衛東啊,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外婆對這個兒子的一切期盼也都只剩下這樣一句話了。 唐衛東說:「媽,我知道了。」 一時間母子對視無言。 唐衛東作為長輩,問起了唐宓的學業情況。 有勤學和天賦兩個優勢,她在金融系漸漸拔尖,期末考試的成績比期中更好,進了全系前三。英語口語雖然有所欠缺,但期末考試不考口語,她憑著單詞量在筆試成績中遙遙領先。 唐衛東對她的成績點頭贊許,說起了別的事情:「明朗之前是不是找過你?」 「是的,他到學校找過我。」唐宓說,「舅舅,明朗告訴你了?」 「他跟我要了你的電話號碼,想要找你聊聊。」唐衛東英俊的臉上在火光下淨是疲色。 「他要去燕京讀書,不是很開心。」 「他媽媽對他要求太高,我覺得學習如何無所謂。」唐衛東說,「孩子人品沒問題也就可以了。」 「明朗是好孩子,舅舅你也不用擔心。我看……他壓力也挺大的。」 「他媽媽十分好強,事事總拿明朗和他的兩個表哥比較,比不上,火氣越來越大,這份壓力落在明朗頭上,他的日子恐怕更難過。」 唐宓想一下都替自己的表弟感到挫敗:「要明朗和李知行比,也是難為他了。」 外婆在一旁說:「李知行倒是個好孩子,很有禮貌,脾氣也好。」 「李家的男孩管得嚴格,因此養出來的男孩都很優秀,李家的兩兄弟莫能例外。」唐衛東感慨,「只可惜這套方法被明朗的媽媽用在明朗身上,就不行了。」 「李家的兩兄弟?」 「是的,李知行還有個堂兄,叫李澤文,是他大伯的兒子,現在在國外讀書。李家這一代的年輕人裡,沒哪個比得上他。」唐衛東說。 唐宓回想起自己曾經見過李知行這位堂兄兩次,她記得他戴一副無框眼鏡,面目沉靜,舉止穩重,永遠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她說:「李澤文比李知行優秀嗎?」 「李知行能跟他哥哥比?」唐衛東搖頭嘆息,「差太遠了。」 「哎?」 唐宓一呆。在她看來,李知行已經是她見過的同齡人中最厲害的了,但還完全不能和李澤文比?這個評價簡直匪夷所思。 唐衛東沒再細說,又轉了話題:「唐宓,下學期明朗去燕京讀書,如果你能遇到他的話,記得教他。」 「我會的,他是我的弟弟。」 正如舅舅所說的,大一下學期開始,唐宓的生活中,唐明朗就很頻繁地出現了。他轉學到了燕京,沒補課的週末時,會到大學找她和李知行。 唐明朗現在就讀的高中在京大旁邊不遠。他是高一下學期轉入這所著名的重點中學,這時間有些尷尬,其他同學早就結成了自己的群體,他作為外地人,一時半會兒有些難以融入現在的集體。除此外,他的零花錢和生活費也被大大削減了,據他的原話說「我每天就二十塊錢零花錢」,回家時都不得不乘坐公車和地鐵。他對此充滿了怨念,覺得自己來了燕京就諸事不順:「我簡直活不下去了」。 於是唐宓發現,李知行隨手塞給了他幾張百元大鈔。 唐宓還挺震驚:「他怎麼會沒錢的?」 李知行說:「姑姑現在生意很忙,明朗現在不少時間都在我爺爺奶奶家。我爺爺很嚴厲,不會也不允許給我們小輩過多的零花錢。」 唐宓問他:「那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李知行瞧她一眼,笑起來:「對啊,沒錢還是挺慘澹的。所以小時候得想辦法掙錢。」 她很困惑,她想自己實在是太駑鈍了,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掙錢? 「想什麼辦法啊?」 「賣作業啊賣筆記賺錢。」 唐宓無言以對。自己從小到大成績優秀,當年小鎮中的同學們都跟她借作業借筆記抄——她怎麼就沒想到以此來牟利的?她想起自己學的《經濟學》中的一句話:千方百計地追逐利潤是資本的本性。她想,就算自己再讀一百年經管學院,只怕也想不到這種盈利方式。就算她能想到,但周圍的同學都是農村孩子,恐怕也拿不出錢來買。 「你爺爺這樣做自然有道理……不過你瞞著你爺爺給他錢,不是本末倒置?」 李知行很淡定:「我給的錢也不多,明朗他平時大手大腳用習慣了,很難改,慢慢來吧。」 唐宓想,李知行的邏輯裡有一個明顯的漏洞,但她沒辦法指出來——畢竟這錢也不是她的,而他們表兄弟的關係確實也不錯,兄長接濟弟弟,于情於理輪不到她這個外人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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