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顧西爵 >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 上頁 下頁
二四


  「席先生真是太謙虛了。」女主持人笑著,轉下一個問題,「能否請席先生談一下成業集團未來幾年的計畫和目標?」

  席郗辰狀似想了想,「計畫隨時在變,若是目標,我想所有企業的目標都是一樣的,用最少的成本創造最多的價值。」

  接下來十幾分鐘主持人連續問了一些專業領域內的問題,大凡是關於企業的經營管理與效益創造,而他也作了該有的回答。

  進入尾聲時女主持人笑著站起來面對台下觀眾,「那麼接下來我們響應一下觀眾的需求,基本上是女性觀眾的需求,請教席先生一些私人問題。」立即獲得一片掌聲與附和聲。

  席郗辰頷首,風度頗佳。

  「也許大家會覺得我問得太直接,但是——請問席先生結婚了沒有?」不出意外的一片鼓掌聲。

  席郗辰頓了一下,「沒有。」

  「果然還是單身貴族中的一員!」女主持人擺出捧心狀,忽然又想到什麼,故作驚嚇,「不要告訴我,席先生您打算永遠當單身貴族?」

  「我想,我會結婚。」他說。

  女主持立馬接茬,「席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表示目前已經有適合的結婚人選了呢?哦上帝,會有多少女孩子抱著我們這一期的雜誌回家哭了!」

  「我不是藝人。」這話倒也說的實在。

  「NO,NO,NO,席先生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也高估了我們的抵抗能力,事實上現在少女的打擊面早已經從娛樂圈向外擴張發展到很多領域,所謂的中心邊緣說,所謂的地毯遊擊說就是這麼來的,總之,以席先生您的條件而言,知道您名草有主對於我們這些尚未結婚的女性同胞來說,等同於經歷了一場非常血腥的武裝鎮壓。」女主持極其曖昧地挑了下眉,精彩搞笑的言論又是贏得滿場喝彩。

  席郗辰笑笑未接話。

  「那能否請席先生稍微透露一下那位元了不起的女子的資料呢?」

  「我很樂意,但是我想她不喜歡我談論到她。」

  「從未參加過這類節目,倒也遊刃有餘。」不知什麼時候沈晴渝竟站在了我的身後側,「如果不是逼著他去,八成是懶得理睬的。」下一刻笑著轉向我,「下次有機會安桀也去幫阿姨的電臺撐撐場面如何?」

  不等我回答,她繼續說,「不過,郗辰什麼時候也有看中的女孩子了?」

  「我出去了。」

  「咦?安桀你要出去?那晚飯回來嗎?我正在堡湯呢。」

  我看了她片刻,「不回了。」

  沈晴渝頓了下,有些失望,「這樣,那行,自己出去要注意安全。」

  我點了下頭,旋步走出去,經過花園、雕花鐵門,沿著小路走了幾步終於在灌木欄旁蹲下不可抑制地幹嘔起來,不停抽搐的胃翻山蹈海,冷汗從額際泌出,痙攣噁心得好像要把整個膽汁都嘔出來。

  外篇 番外二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附中的那條鬱蔭小道上,沉斂安靜的女孩,灰色的綿質運動裝襯托著一張過於白的臉蛋,長髮及腰,手上捧著一束百合,初夏的微風吹起,白玉般的花瓣幾許飄零,拂過她的臉頰,這一刻,心起漣漪。

  那晚的夜,花瓣灑滿了夢裡的每個角落。

  後來他知道了她叫簡安桀,一個在一瞬間就刻進心底的名字。

  「郗辰,看什麼呢,這麼出神?」身旁好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失神。

  「他是誰?」

  「噢,學校的新起之秀,葉藺,長相出色行事乖張,咦?他身邊的女孩是?」

  「走了。」冷慢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竟然有點憤怒。

  然後他又知道了她身邊多了一個叫葉藺的男孩,她會被逗笑,會生氣,會臉紅,會皺眉,那些生動而眩目的表情讓他變得迷茫與煩躁。

  「郗辰,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什麼?」朋友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的呼吸有那麼一瞬的緊窒。

  「因為你最近的表現很異常,我一直好奇像你這種超齡穩重自律又極度聰明的人談起戀愛來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魂不守舍,茶飯不思,又有點陰險,呵,雖然跟常人有些出入但也相去不遠了,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女神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讓我們的冰山王子席郗辰傾心?!嘿,應該會有不少娃要心碎了吧?」

  原來在外人眼中他竟表現得這般明顯,想來他席郗辰會因為一個女孩而混亂並且難以自控該是多麼希奇的一件事,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沒有愛情,他將自己的第一次心悸藏匿進心底的最裡層,連同那個名字。

  國內學業結束後前往美國留學,他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三年後回國參加晴姨的婚禮卻又讓他遇到了她!她穿著純白色的小禮服,安靜地坐在禮堂前排的木椅上,空靈的眼眸清如靜水。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但是,洶湧的情潮讓他知道,他不但沒有忘了她,甚至,那份隱匿多年的感情翻湧而來比從前更狂烈也更加無法自控。然而命運的捉弄,竟然讓她成了他法律上的表親。後來的四個多月他住進了簡莊,介入她的生活,看到她在午後的花園裡讀完一本泰戈爾的詩集,看到清晨剛起床時她那完全沒有防備的恬靜,看到她在書房裡墊著腳苦惱地想要將最上面的書拿下,看到她戴著耳機坐在陽臺上眺望遠方,很多的她在同一個屋簷下被獲知。但是他們從來都不多交談,幾次的擦身而過,她都表現得形同陌路,冷淡而疏離,而他亦不擅長主動打破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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