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顧西爵 >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 上頁 下頁
一八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不過,據說這位CEO是個法籍華裔,想要借此增進一下咱們華人之間的感情,嘖,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嗎?」

  席郗辰自然不會理會年屹的瞎掰,「我有事。」意思是不能去。

  年屹看了他一眼,「Elvis,我一直想不通,公司裡的事你向來都是懶得管,為什麼獨獨對出差這件事那麼……也不能說感興趣,不過,至少你從來沒有拒絕過,對吧?」這是重點。

  「晚上你一個人過去?」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但顯然得他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年屹瞪了他一眼,「你有事,我能怎麼辦,只能一個人去,誰叫我這麼命苦,攤上個上司不喜歡應酬。」然後笑得挺暗昧的,「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怪了,每次到法國來都能消失個半把月的。」

  席郗辰一笑,「那麼晚上辛苦你了。」

  年屹擺擺手,「算了,跟你講話太累。」想他年屹在商界也算是打拼了好幾個年頭的老將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偏偏這個席郗辰讓他頗為摸不著邊際。

  年屹站起身,兩手擱置後腦勺,曬曬然跨了出去,「辛苦啊辛苦,反正在吃苦的總是我。」

  送走年屹,他回到客廳,站到落地窗前,漠然注視著遠方,眼中沒有絲毫情緒——也許有,只是,藏的太深了。

  傍晚時分的巴黎是美麗的,燦爛絢目,處處散發著藝術氣息。

  「安,要出去?」略顯高大的俄羅斯女孩從浴室裡探出濕漉漉的腦袋問。

  「嗯。」簡安桀應得有些不經心,拿起桌上的涼帽開門出去。走在熟悉的林蔭道上,雖然已是太陽西下,但她還是習慣性得戴上帽子。這樣的時節她是喜歡的,一點都不冷。

  簡安桀略顯高挑的身影在霞光下被拉得有點孤寂與落寞,暗色系的連衣裙襯著一張蒼白到幾近病態的素顏。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曉得它們不是花朵……」(《泰戈爾詩集》)

  女孩的路程沒有特定目的地,如果中途看到街頭藝術她會停下來欣賞,然後在離開時把零錢放進他們的高禮帽裡。

  「先生,需要畫一張嗎?」紅色長髮的街頭畫師笑著徵詢。

  「可以畫風景嗎?」低沉的嗓音,說的是有些不太熟練的法語。

  「OH,這樣的要求還沒有人提過呢,先生。」畫師的語氣雖是有點驚訝,但聽得出他已欣然答應。

  男子走到橋欄處,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那裡的長木椅上是一闋寂寥的身影,「風景……包括人。」

  簡安桀從河岸的木椅上起身,拂去群擺上的木棉花絮,她該回去了,否則她們又會向宿管員報告她的晚到,那將會很麻煩。

  四、隱忍,結束

  Chapter16

  手腕開始被抓得越來越緊,甚至有些發疼,「席郗辰!」

  面前的男人看著我,不再言語,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鬆手。

  「席郗辰,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我發誓自己這輩子沒這麼大聲過。

  終於,他開口,「厭惡嗎?」他伸出空著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感覺到一股冰冷激顫全身,但這一刻我卻奇異地做不出絲毫反應,比如說避開,比如說狠狠打掉那只讓我深惡痛絕的手,而是傻傻呆愣在原地,「你到底……」

  「如果是這樣,那麼,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他忽然像想通了什麼,聲音平靜,「走吧,你不是有要見的人?」

  我對他的自以為是咬牙切齒,「席郗辰,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的行為簡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不該來惹我,你,你也不應該會來惹我!」

  他垂眸,只說,「走吧,你要遲到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氣極。

  「那麼,」他的眼神暗下,「不理也沒關係。」

  如果殺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現在一定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人。我恨恨瞪住他,「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惹我?但是,我拜託你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正想再一次掙脫掉那雙手,突來的暈眩感湧上額頭,下一刻便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感覺有人把我抱起,隱約間聞到一股乾淨的帶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

  醒來時是在醫院,又是在醫院,我苦笑。

  「根據報告來看以前應該是發生過交通事故,而顯然的這場事故對她的身體機能造成了莫大的傷害,而且她本身的體制也相當差,基本上生病暈眩是常有的事,以後儘量不要讓她……」

  「醒了?」席郗辰三兩步走到我床前。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師也跟著走過來,「醒了就沒事了,就跟你說她沒事,你還……」

  「林醫生。」席郗辰開口阻止。

  「Sorry,我住嘴。」

  席郗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年輕醫師走到門口,關門前又回頭笑說了一句,「老同學,看你緊張成那樣我還是頭一次,真的。」

  席郗辰擰了擰眉,過了良久他開口,語調是我熟悉的冷淡,「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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