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顧西爵 > 我站在橋上看風景 | 上頁 下頁
九〇


  「沒男朋友不是也蠻好。」

  「哪裡好哦,回家要自己擠公車,電腦壞了找哥們,哥們還經常見色忘友,週末沒人約等等等等!哎,其實都是因為我們的交際面太窄小,不是在單位就是宅在家裡,這樣哪能找到物件嘛。」

  「慢慢來吧,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我怕我的他出現時我都已經老了。我現在就在等著人家給我介紹物件了,見的多點機會也大點吧。說起來我有一堂哥還在單身中,挺帥的,工作也不錯,我們這電力局的編制人員,要不介紹給你水光姐?」

  馮逸看到她搖了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你排斥相親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談戀愛了。」

  「為什麼啊?」

  「太累了。」她微微垂頭,披散到肩的頭髮些許滑落,她拾取一束,半開玩笑說,「你看,我都有白頭發了。」

  馮逸望過去,只看到她烏黑的頭髮裡隱隱夾著幾根白髮,很少,如果不是有心去看也不會注意到。少年白髮,不是先天性的少白頭,那便是太過費心力。

  Chapter 25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章崢嵐從飯局上提前出來,坐上車後,臉上的笑便全然卸下了,他靠在椅背上,掏出了—盒煙,點著了一根,煙霧慢慢朦朧了臉。

  一支煙過後跟何蘭打了電話:「明天我要出去兩天,公司裡有什麼事情就讓大國去處理。」

  那邊記下後,跟章崢嵐報告了些事,因為白天老闆手機一直打不通,小何說到最後:「章總,還有就是今天中午一位朱莉小姐來找過你。給你拿了一張請帖過來,說是感謝你上次答應讓她做了採訪。」

  章睜嵐窪斷電話後想,感謝他嗎?他只是突然想起這家雜誌的知名度很高,想知道,那樣的知名度是不是可以讓她也看到?

  他按住了額頭,輕輕揉著。

  「蕭小姐,你一共談過多少次戀愛?」

  「……一次。」

  「這樣,我沒談過,不過我也不介意女方談過,但是,我希望你已經跟前面的男朋友斷乾淨關係了。」

  她沒有說,那相親的男人也沒再追問,等到那男人去廁所時,他聽到她喃喃說了—句:「愛上了,又生生掐掉了,痛得徹底之後死了心……算斷乾淨了嗎?」

  那刻,他站在他們後方隱秘的位置上,全身僵硬,他低頭發現自己的手微微抖著。

  她說她已愛上了他,可他卻明白得太遲了。

  —念天堂,—念地獄。

  第二天下午,章崢嵐開車到了阮靜所在的城市,他到舉辦婚禮的酒店時已有點晚,在禮堂入口處簽名,剛低下頭就看到了那眼熟心熟的名字,蕭水光,筆劃娟秀而端正,他下意識地就看出了神,直到後面有人出聲他才收斂了心神簽下自己的名字。

  原本之前想送出禮金,人不過來的,卻聽到阮靜問,是否還記得她上次帶過去勞他—起請吃飯的那女孩子,說她也會來,如果—個人無聊,正好可以和她做個伴。

  他過了半晌才回:「我去。」

  章崢嵐脫下外套走進大廳裡,婚禮現場佈置得很簡單低調,沒有過多的禮花和彩帶,倒是提供了足夠多的美酒。因為還沒開席,所以賓客都在隨意地走動,聊天。章崢嵐走進去的時候一直在尋找,一圈下來卻沒有找到人。他就近選了—張圓桌坐下,臨近坐著一位年輕女子,看到他坐旁邊不由含蓄一笑,過了兩秒主動跟他寒喧:「你好。」

  章崢嵐偏頭,禮貌地頷首:「你好。」

  「你是阿靜的朋友,還是她家的親戚?」

  章崢崗心不在此,但還是跟對方聊了—會,直到有人在後面拍了下他肩膀.他轉頭,看到站跟前的兩人,正是前年跟阮靜一同去參加了婚禮的那對夫妻,他起身與他們打招呼,對面那高瘦的男人笑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早知道你也來我們就搭你順風車了。」

  「我也是剛到。」

  男人的太太好奇地問:「章總跟阮靜也認識的?」

  章崢嵐說:「校友。」

  人陸續多起來,已經有人開始入席就座,男人的太太大概是看到了朋友,跟他們說了聲「過去下」就走開了,老婆一走男人就邀請章崢嵐到窗邊抽煙,沒走出兩步就低聲曖昧問道:「剛坐你旁邊的誰啊?女朋友?還不錯啊挺漂亮的!」

  「不是。」章崢嵐淡淡道,他的視線又不經意地掃了—遍宴客廳,還是沒有看到她,走到視窗就點了

  煙吸了一口,這半年來他又重新染上了煙癮,甚至抽的比以前更厲害。

  先前水光剛到宴客廳就接到了阮靜的電話,阮靜一聽她已到了就立馬叫她上了樓來。酒店的豪華房間裡,化妝師和服裝師正在給新娘子上上下下周全精緻地裝扮,閨蜜們站在周圍你一語我一語地點評,最後紛紛感慨國外請來的大師就是不一樣。

  有人聽到敲門聲,去開了門,帶著人進來,嘴上喊過來:「阿靜,還有伴娘啊你?」

  阮靜歪頭看見來人,擺了擺手讓兩位大師先停停,她朝水光招手,滿面笑容「學妹,來了啊?」

  水光走進去時,有姑娘感歎了聲:「阿靜,你這學妹氣質那麼好跟白蓮花似的,如果她做伴娘我可沒臉上場了。」

  阮靜道:「別嫉妒人家白,嫌自己黑等會就讓化妝師多給你撲兩層粉。」

  「哈哈,是啊,將黑珍珠生生撲成白珍珠。」

  那姑娘捧住臉哇哇大叫:「不許叫我黑珍珠,誰叫我跟誰急,新娘子除外!」

  水光也不在意別人的玩笑話,走到阮靜踉前,由衷地說:「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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