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橋上看風景(71)_顧西爵

七一

　　「……」小氣的水光自己倒了杯開水就出去了，章錚嵐獨立自主地泡了杯綠茶笑著跟至客廳，坐到愛人旁邊就問：「生氣了啊？」

　　水光開了電視，捧著杯子窩進了沙發裡，目不斜視看新聞，「沒。」

　　章錚嵐也扭頭去看電視，顯然挺高興，「最近房價在下調哪。」好像房價下調才是他老大高興的源頭。

　　「你能不能坐過去一些？」手臂碰手臂的，讓她不自在，又不是沒其他位子坐，章錚嵐收了笑意，嚴肅道：「你不是怕冷麼？兩人坐近點暖和。」

　　水光歎了聲，卻也沒再說什麼，兩人靠著看了一會電視，後來水光放下了杯子，彎身輕輕抱住了身邊的人，說：「我眯一會兒。」

　　這等待遇對於章老大來說簡直是太意料之外了，不由僵了僵身子，隨後嘴角揚起，殷勤地道：「你睡吧，我不動！」

　　時間緩緩流逝著，電視裡的新聞漸漸播至尾聲，懷裡的人一直很安靜，樓下偶有車輛經過，聲音從窗戶傳入，這一切讓章錚嵐覺得是那麼安逸，很久後他聽到她隱隱說著什麼。

　　水光說：「我會慢慢愛上你……忘記對他的掛念，我會記得他，但不會再牽掛他……我會開始只對你好……」

　　章錚嵐沒有聽清，只以為她在夢囈，水光的臉被頭髮遮去一些，看起來比平時更為削瘦了，他忍不住伸手觸及，她沒有抗拒，錚嵐便撩開她的頭髮擱到耳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

　　水光睫毛顫了顫，聲音清晰了些，「你不是說不動麼？」

　　章錚嵐悶聲笑，吹著她耳畔的髮絲，「誰讓你這麼誘人呢，我看到你就想親近你，抱抱你吻吻你，哎我說，蕭水光同志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麼符了？」

　　水光坐直了身子，章錚嵐沒有使用不正當手段挽留，只是在最後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笑著道：「水光，你要我在你面前做君子，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我做不來，我想你兩年了。」

　　這話裡煽情有之，溫柔有之，流氓也有之，他是開誠佈公地表明自己在她面前只能做小人了，他多喜歡她啊，這輩子就喜歡她了，再肉麻點就是唯一愛上的人就是她，而在心愛之人面前還要裝模作樣，雲淡風輕，他做不來，也不想做。

　　「水光，我們什麼時候生個孩子吧？」這完全是三級跳了，說著還傾身上前想上個二壘，被反應不慢的蕭水光結結實實的一推，章錚嵐「哎喲」了一聲，倒進了後面的沙發裡，隨即笑出來，「就讓我親一下嘴都不行啊……」

　　水光看了他一會，起身去了臥室，章錚嵐坐起來，看著關上的門，又看向自己的某部位，扶著額頭歎笑，「人家不要你呢。」剛才只稍微親近一下就心猿意馬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意志力，竟然這麼薄弱，不過畢竟也不敢太亂來，「洗冷水澡吧。」

　　章老大抓起行李袋正要去洗澡，聽見有人敲門，不免奇怪，這點會有誰來找她？放下袋子過去開了門，看到外面的人，老實說章錚嵐那瞬間心裡念頭是轉了好幾轉的，總結起來就是媽的這人怎麼又來這了？

　　外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梁成飛。

　　梁成飛見到章老大，驚訝之後便是深深皺眉，爾後平淡問：「蕭小姐在嗎？」

　　章錚嵐的手搭在門框上，微低頭盯著眼前的人，身高的優勢讓他看起來有那麼點居高臨下，「她在，不過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

　　「我來還她點東西。」梁成飛好像也並不介意跟他說，將手裡那張折疊起來的信紙遞了過去，章錚嵐眯了下眼接過，沒有當即打開，而是對跟前人說了句，「還有事嗎？」那口氣顯然是在說沒事就滾吧，見過這人上次對水光的態度，章錚嵐就沒法好臉色去對待，沒辦法，他做事全憑興起，而他現在就興起「徇私護短」。

　　「沒了。」梁成飛頓了頓，卻又說，「章老闆，你交往的人是什麼樣的人你瞭解嗎？她可能只是看中了你的錢或者名字……」

　　章錚嵐冷笑著打斷他，「不管她看中了我什麼，你丫都管不著。」

　　梁成飛愣了幾秒，最後竟然還笑了笑，「章老闆，你要不信大可以看看你手上的那張信紙。」

　　章錚嵐沒有開口，然而眼神越發冰冷，梁成飛心裡也莫名的有些煩躁，本來只是來還回點不屬於他的東西，為什麼又臨時去牽扯出這一出來？而最後章錚嵐的回復是將手中的紙捏成團，扔進了門裡邊的垃圾桶中，說：「我是不信。」

　　章錚嵐當著人的面甩上了門，他回到沙發邊，卻是又坐了好一會，最終抓起包進了浴室，出來時擦著頭髮去撿起了垃圾桶裡的那張紙。

　　水光不久後出來洗澡，不由多看了眼站在窗戶邊喝水的人，說了句，「外面零下，你裸著身子不冷嗎？」

　　章錚嵐就穿了一條松垮的棉料長褲，上身赤裸著，半幹的劉海搭在額邊，倒是十足性感，他回頭看到她，便是一笑，「不冷。」然後走過來碰了碰她的臉頰，「水溫我調好了，去洗吧——如果要幫忙搓澡，我很樂意效勞。」

　　「不用。」水光很明確地拒絕了，進到浴室還聽到外面人喊了一句，「蕭水光同志，那我等你出來為你效勞！」

　　「……」

　　那天水光洗完澡回房間，果然那人已霸佔了她的床，看到她回來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好慢啊，等得花都謝了。」見她不動，坐起身舉了下手說，「我發誓，文明睡覺，不給組織惹麻煩。」

　　水光好笑，「神經。」

　　章錚嵐長腿一跨，一下子下了床，將她拉到了床上，水光嚇了一跳，「你幹嘛？」

　　「睡覺啊。」低沉的嗓音埋入她的頸間，「真香。」

　　「章錚嵐……你別鬧了。」

　　章老大卻是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拉過被子替兩人蓋好，「真的只是睡覺，乖，我就抱著你，不做其他……」

　　而水光的心軟又一次印證了某人的無恥是無下限的。

　　章錚嵐這次的無下限倒不是在那不文明的行為上，但那作為也絕對稱不上道德，他磨著水光講她兒時的事情，水光困，說沒什麼好講的，可那人實在有韌性，抱著她磨磨蹭蹭的不得休，「說說吧，一點點也可以的……要不我先講我小時候，然後你再說你小時候？等價交換不吃虧啊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挖我的身平事蹟還挖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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