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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文昕針鋒相對,說:「如果是費先生的合約問題,請直接聯絡我的上司或者法務部的同事。」

  童秘書不瘟不火、慢條斯理的說:「時先生說,他只想和您一個人面談。如果您不來,有些消息,他會直接交給傳媒。

  在那一刹那,文昕只想破口大駡,去他媽的,愛誰誰。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更不應低估時川的力量,如果他要見面,那就見面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又不會吃了她。

  秘書將地點告訴她,說:「時先生希望這個會面是私人的,所以希望余小姐不要洩露給其他人。」

  正好,她打算帶把西瓜刀,先殺人,後毀屍滅跡。

  她打車去那個地方,到了門口才發現,原來梁江曾經帶她來過這裡,是藏在公園裡的那家低調奢華的酒店。

  服務生顯然被叮囑過,一見她就鞠躬:「余小姐您好,您的朋友在等您。」

  她只來過這酒店一次,而且是晚上。白天的時候更覺得不同,而且季節也不一樣了。

  服務員引著她,順著抄手遊廊往後走,一直走到喝茶的地方。

  白天的一池水,春水已融。對面亭子裡坐著一個姑娘,抱著琵琶在撥弄。琵琶錚錚的弦聲隔水送來,更覺好聽。

  這次唱的不是蘇州彈詞,而是在演奏古曲《十面埋伏》。

  這曲子還真是應景。

  時川一個人坐在水閣中等她。服務員將她領到門口,便悄然而退。

  這裡一貫非常安靜,除了遠處琵琶的聲音,就是對面遊廊的瓦頂上,有幾隻麻雀在「啾啾」地叫著。

  她定睛看向時川。

  她與梁江張得並不像,除了一樣高,眉眼之間並無熟悉的影子,而且,也沒有三頭六臂。

  所謂的業內公敵,也不過是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時川向她微笑:「余小姐,你好。」

  既然來了,哪怕要大打出手,也得先禮後兵,她不卑不亢:「時先生,你好。」

  「請坐,請喝茶。」

  他親自替她斟上一杯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大大方方坐下來,嘗了一口茶。

  反正他又不會在茶裡下毒。

  時川很客氣,這一點和梁江很像。兩個人在任何情形下都是風度翩翩,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

  他說:「余小姐,其實我見過你一次。」

  文昕迅速地在大腦中回想時間地點人物,難道他在業內某個聚會上見過自己?可是他作風低調,鮮少出席業內的公開場合。

  他是幕後的那只手,很少走到幕前來。

  「就是在這裡。」他說:「那個晚上很冷,我弟弟帶你到湖上滑冰。我正巧在橋的那一邊,他帶你走過去跟我說話。」

  呵,她想起來了。那個寒冷而浪漫的晚上。那個人滑冰技術一流,十分有風度,還曾經打趣他們是否在求婚。原來那個人竟然是時川。

  「我弟弟三十年來,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對待過一段感情。我問他,你究竟有哪裡好,他說他不知道。」

  文昕打斷他的話:「時先生,如果您是來替您弟弟當說客的,我看就不必了。我們已經分手,婚約作廢,我跟他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時川輕輕笑了一笑:「余小姐,或許你還不瞭解我這個人,我從來不當說客。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需要誰去說服誰。每個人真正能做到的,都是憑自己的實力說話,你說對不對?」

  文昕看著他。

  「我弟弟說,如果我堅持要簽費峻瑋,他會反對我。或許你應經知道,他是新辰國際的第二大股東,他有這個實力反對。這麼多年來,我弟弟從來沒有干涉過公司的運營,我被他要脅,更是第一次。」

  文昕詫異地看著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們打了一架,就在他的家裡。我們好多年沒有打過架了,上次打架,還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時川輕言細語地說,「所以我才明白,你是我遇上的最大對手。」

  文昕十分諷刺地答:「謝謝您的恭維,如果您要求我給梁先生打電話,我現在就可以打。」

  「不,我弟弟決定的事情,很少有人可以改變他。」時川松了聳肩,「他是一個固執的人,就像我一樣。既然他不想簽下費峻瑋,那沒就不簽好了。」

  文昕十分警惕,猜測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也許小費告訴過你,你們之間所有的東西都在我手上,包括照片、視頻、停車場的監控錄影、酒店的監控錄影······你們牽手、接吻、莋愛……真是一對如膠似漆的秘密戀人。我手底下的人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收集到這些,如果一旦公諸於眾,相信會掀起一場真正的緋聞風暴。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窺探他人隱私的愛好,我只是打算利用這些東西,讓小費選擇簽約新辰國際。事實上,一看到這些,他馬上痛快地說,可以答應我的任何要求。小費對你其實也挺好的,你應該明白,他肯這樣做,一半是因為怕毀了自己的事業,另一半,也是怕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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