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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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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小丹以前還真沒細想過「扶貧」這個詞的確切含義,想了想說:「扶貧是一個比較有中國背景的詞,與西方的救助有些近似,大概意思是幫助農村的貧困農民通過他們的努力擺脫貧困。元英做的這事有扶貧的性質,但也包含了個人原因和學術成分。」 服務員把咖啡送來了,鄭建時喝了一小口,然後以抱怨的口吻說:「這個元英,你來了他也不事先打個招呼,這邊也好有個安排。那些貨物跟我說一聲什麼事都辦了,還用找什麼代理公司?不過,簽約英、法、德三個國家的總代理可能不是件簡單的事。你這次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千萬別見外了。」 芮小丹說:「謝謝,不用了。我是來法蘭克福看我母親,元英讓我趁探親的機會順便辦點公司的事,本來我不敢接,他說這事傻瓜來了都能辦,我就接了。」說完她笑了笑。 詹妮也笑了笑,彈彈煙灰說:「元英這個人最怕給別人添麻煩,他讓我對中國的一句話很有印象,『君子之交淡如水』。」 鄭建時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7點了,說:「有什麼話咱們呆會兒慢慢聊,我已經安排了晚飯,我就是來請二位的,一是給小丹接風,二是詹妮很久沒來小店坐坐了。」 詹妮說:「不可以,你們來到這裡就是我的客人,鄭先生不必客氣。」 鄭建時說:「不行,今天你們二位一定要賞光,不然就讓我沒面子了。」 就在鄭建時爭執晚飯做東的時候,一直呆在旁邊的辛格接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隨即走過來對詹妮說:「董事長,音響馬上組裝好了,但是這套音響的推動方式很特別,格貝森說理論上可以有幾十種變化,不知道哪一種是最佳連接方式,希望芮小姐能提示一下。」 詹妮站起來說:「小丹,鄭先生,我們一起去看看。」 辛格帶領大家到六樓的一間小型會議室,大約有40多平方米,音響師和兩個幫手把音響靠西牆裝配起來,就差連接信號線了。詹妮對音響的印象就是一台功放、一台CD機和一對音箱,但是眼前的這套器材讓她愣住了,精緻的音響機櫃居然有十倉位,居然每個倉位都擺有一台機器,一對穩如磐石的音箱腳架上放著一對光澤醉人的黑色音箱。 辛格介紹道:「這是芮小姐,這是音響師格貝森。」 芮小丹與格貝森握握手,放下包就開始忙碌。她對這種雙組分的信號線連接方法駕輕就熟,一邊給格貝森示範連接信號線一邊解釋說:「這對音箱從單台合併機推動到多台前後級推動有30多種變化,發燒友可以根據自己的器材而選擇。這套器材是雙組分層推動,因此訂做了雙組信號輸出CD機和雙組輸出輸入前級,側重高音一組的低音推動功放加裝了降低振幅的裝置,是另一組的修正和補充,這樣就能適應不同的唱片和環境調試出一個所期望的音質。全頻振幅濾波與選通濾波不同,全頻振幅濾波最大限度地減少了音樂信號損失。」 鄭建時說:「你講得還挺專業。」 芮小丹笑笑說:「就這麼幾句臺詞,來之前我都背熟了。」 格貝森說:「全頻振幅濾波?沒聽到過這個詞。」 芮小丹給格貝森示範著連接、調試好音響,格貝森拿了兩張唱片,先將一張柴可夫斯基的《佛羅倫斯回憶》放入CD機,分別以不同音量播放了其中的一個片段,然後又以此方法播放了另一張《歐洲前衛音樂》的唱片,感覺這套音響對人聲和樂器的表現力。 詹妮看到音響之後始終沒有說話,一直是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態。等兩張唱片的片段都聽完了,她對格貝森說:「談談你的評價,有什麼就說什麼。」 格貝森有些興奮,說:「這麼多器材服侍一對小音箱,這絕對是一種不對稱的美。這麼小的音箱,音量開到聽力承受的極限仍不失真,非常難得。這套器材組合出來的音質如果以質論價,我認為在3萬馬克以上不為過分,但是這套音響的魅力不只是在於它的霸氣,更在於它的極具發燒性的創意,能想到這種創意的人一定是個瘋子。」 詹妮微微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你,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凡涉及音響方面的事知道什麼就說什麼。」然後對鄭建時笑著說:「鄭先生,那我們就去你那兒打擾了。」 鄭建時熱情地說:「請,請。」 辛格馬上打電話安排車輛、保安等事宜,詹妮、芮小丹、鄭建時、格貝森、辛格5人也隨即乘電梯下樓了。 這時的選帝侯大街已經完全沉浸在夜幕裡,充滿了靚麗與嫵媚,猶如一條璀璨迷人的項鍊,而此時的索林特博彩俱樂部門前則更有一種只有在夜幕裡才備顯奢華的景致。詹妮一行5人走出大門,司機和保鏢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一輛寶馬V12和一輛賓士C200一前一後停著,寶馬V12型轎車身材魁梧、氣派非凡,格外引人注目。鄭建時是自己開車來的,走在最前面,芮小丹和詹妮坐一輛車跟在其後,後面一輛是詹妮的保鏢車。 中華園飯店的大堂經理接到鄭建時的電話已經在門口迎候了,一行人上到二樓餐廳,大餐廳除了幾張已經預定出去的桌子幾乎客滿,詹妮、芮小丹等人在鄭建時的陪同下坐在一張靠東南角的桌子,兩個司機和兩個保鏢四人坐在旁邊的桌子,酒水、菜肴陸續上桌。 席間,詹妮問道:「小丹,中國沒有電聲方面的權威測評機構嗎?來德國測評,從各方面講測評成本都太高了。」 鄭建時隨口接過話題說:「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東方的產品接受西方的檢驗肯定更有說服力。但是這種俗招兒早幾年就被國人使濫了,想不到現在又讓元英撿起來了,不會是推陳出新吧?」 詹妮問:「音箱測評有把握嗎?」 芮小丹說:「音箱的喇叭用的是中國深圳樂聖音響公司的多項專利技術喇叭,早在幾年前就經過了權威機構和專家的鑒定,也經過了幾年發燒族市場的檢驗。」 這時,格貝森插言道:「小姐,我注意到音箱上GeLuShi的牌子,你們只是用別人的喇叭製作音箱,嚴格地說屬於你們的只有箱體和推動這款音箱的理念。你們花錢測評音箱和整套音響都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你們的箱體在音箱和整套音響裡只佔有很小的比例,尤其是音箱,這就是說你們是在給別人做工作而不是給自己,這個錢就花得沒有意義。」 詹妮沒有對格貝森的話做出反應,而是又問道:「取得兩份測評檔不困難,只要花錢就能辦到,但是取得三份總代理的簽約檔不困難嗎?」 芮小丹答道:「是否困難取決於代理的條件,元英的條件是一套鋪貨底、一套代銷,不要代理商出一分錢,不需要廣告和銷售業績,代理期限3年,3年內如果代銷的一套沒有售出則在終止合同後自動歸代理商所有,這就是說用兩套音響換取一種市場的可能,如果代理商沒有合作誠意而只是想要那兩套音響,也只需要在一份沒有任何法律責任的檔上簽字就可以了。按商業授權慣例,代理授權分為兩個文本,一個是代理合同的具體條款文本,一個是授權代理的明示文本。」 格貝森說:「用兩套音響換取一紙根本沒有約束力的合同,更沒有意義。」 鄭建時思索著說:「這種洋包裝的俗招兒都被人家使濫扔掉了,元英撿起來能推出什麼新呢?怎麼看都沒什麼意思,可元英不會去做沒意思的事,更不會拿著扶貧的錢瞎折騰。那還是有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呢?」 芮小丹說:「商業上的事我不懂,說不出來什麼。記得元英在籌畫公司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說是合了國法,還得看看合不合佛法,所以他和楚風大哥兩個人到五臺山的一禪寺去拜佛了。我想,既合國法又合佛法的事,就不管它是什麼意思了。」 詹妮淡淡一笑說:「如果是旁觀者都能看出來的意思,那就沒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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