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如果蝸牛有愛情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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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霖市的航班上。 嚕哥和珀已經分別押送往中緬監獄,等待他們的,將是兩國的嚴厲判罰。 多日辛勞,有驚無險,終獲圓滿碩果,專案組眾人都是疲憊又喜悅,各自靠在座椅裡,時不時聊上兩句,語氣都帶著欣慰的笑意。 許詡和季白坐在最後一排,季白側頭看著她白皙素淨的小臉。 失而復得,他的心頭明珠。 大劫之後,兩人都是心潮湧動。但自嚕哥二人被俘後,他們就一直忙著後續工作,話都說不上一句。現在周圍亦是兩國警員,亦不方便,只能緊緊在座位下牽著手,不發一言的看著彼此。 過了一會兒,季白看著她,輕聲開口:「膽子好大,自己的命還懸著,就拿嚕哥的命威脅珀?」 許詡的心情已徹底平復,不緊不慢的答:「不要緊的,他很在乎嚕哥的命。」 過了一會兒,她卻又轉頭看著他。 「那你當時打算怎麼做?跟我想的一樣嗎?」她記得他當時也打算開口。 季白看她一眼:「你分析珀挺到位,可你忘了分析我。」 珀捨不得心愛的女人,難道我就捨得? 那兩人是窮凶極惡的匪徒,任何差池都可能令你受到傷害。所以我怎麼可能在你命懸一線的時候,冒著激怒他們的風險,還用嚕哥的命威脅珀?這種事也只有你幹得出來。 事實上,當時湧進他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拿自己去換她。 他會想辦法說服他們——譬如嚕哥手腳受傷行動不便,許詡人小體弱,珀帶著她倆難以逃亡,如果人質換成他,可以幫珀背著嚕哥;又或者一個刑警隊長,季家的小孫子,遠比一個普通小員警更有價值…… 他的話令許詡一愣——她忘了分析他?季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捏著她的手,往椅背一靠,闔目休息。 許詡望著他俊朗安靜的睡顏,過了一會兒,腦子裡忽然冒出個猜測——難道他是打算…… 她靜默片刻,湊過去吻他。 誰知嘴唇剛觸到他的臉,他就察覺,倏地睜開漆黑的眼,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不管不顧周圍的人,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窗外,一朵朵流雲被陽光照得雪白發亮,暖暖的金黃色映著碧藍高遠的天。而遙遠的地面上,隱隱可見匍匐的山脈、綠意暈染的田地。霖市就在前方航線上。 §第48章 飛機抵達霖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暮色灰濛濛籠罩大地,遠處燈塔如珠玉點綴。 停機坪上站著一堆人,看樣子架勢不小。季白和孫廳走在最前頭,迎接他們的是省市領導的親切慰問,以及記者們環繞不停的閃光燈。 季白看到省領導身邊的一位青年男子,沒有太詫異,微笑:「華秘書。」 華秘書笑:「你哥哥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一切順利嗎?」 季白點頭:「順利。」 一旁省領導笑:「季白是我省公安系統楷模,他出馬沒有罪犯能逃脫,請季司長放心。」 許詡走在最後,剛下飛機,就被大胡趙寒幾個霖市警局代表圍住。前頭他們過不去,全都遠遠眺望著,關切的問許詡:「還好吧?聽說你被挾持了?有沒有受傷?」 許詡看到他們,心頭也是一陣暖意,一一回答了。大家聊了一會兒,又都隔著人群,看著前頭的季白等人。 天色已晚,按照計畫,許詡和季白需要明天上午到省廳參加表彰總結會,今晚沒有安排。眼看前方人群始終停著不動,駐足交談,許詡就向大胡等人告別:「那我也先回家了,明天見。」 大夥兒都點頭。 就在這時,卻見前方人群裡,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 正是季白。 高大身形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挺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更顯得棱角生動、眉目清朗。他先跟大胡等人打了招呼,大夥兒都很興奮,問長問短。許詡也微笑看著他。 忽然,他抬眸看向她,轉身,徑直走到她面前。 周圍知情的人全露出笑容,不知情的也察覺異樣,目光好奇。許詡看著他溫和含笑的表情,反應很自然鎮定:「師父。」 季白抬起一隻手,自然而然放到她肩膀上,黑眸靜若無人的看著她:「我現在走不開,你怎麼回去?」 眾目睽睽下,許詡的臉慢慢的熱起來,他的手更是令她感覺肩頭皮膚熱得發燙。她面無表情盯著他的襯衣:「我哥來接我了。」 「好,明天見。」他盯著她,眸中笑意淡淡,「好好休息。」 「嗯。」許詡繼續低頭。 他的大手這才放下來,轉身笑著跟大胡幾個告別,大步走向前方的人群。 前方官員裡,亦有幾人頗有興致的看過來。華秘書將這一幕也看得清清楚楚,微笑不語。 季白倒是半點不尷尬,當眾關愛過女朋友,就跟領導們坐專車走了。苦的是許詡,她還要跟大部隊一起坐機場擺渡車、步出登機口。一路總有目光含笑打量,市局後勤處一位中年大姐乾脆爽快的問:「小許,你是不是在跟季大隊長在談戀愛啊?」 許多人都看過來,許詡只能答:「是的。」 —— 許詡一到出口,就見許雋一身白襯衫西褲站在人群中,清俊又疏懶的樣子,極為醒目。 看到妹妹,許雋臉上浮現笑意,接過她手中行李,再摸摸她的頭。發現她明顯曬黑了些,下巴也瘦尖了,不由得蹙眉:「以後不要再去這種破地方。」 許詡失笑。 晚上兩兄妹直接回家。許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 許教授生性溫和內斂,席間大多是許雋問著緬甸期間的種種。許詡跟父親一個性子,言簡意賅的答著,內容頗為枯燥。過了一會兒許雋索性也不問了,只囑咐她要把皮膚養回來,體重恢復到原有及格線。 吃完飯,許雋主動去刷碗,父親例行到書房去練字。許詡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也跟進去,不多說話,只在一旁安靜研磨。 知女莫如父,見小女兒難得的什麼也不幹,只乖巧的黏在自己身邊,父親微微一笑。寫了一會兒,他話鋒一轉:「這次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許詡答:「有驚無險。」 父親就點點頭,也不多問,看著她,眼中升起溫和的笑意:「許雋說你交男朋友了?」 許詡臉微微一紅:「嗯,剛交沒多長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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