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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破月被他親了又親,漸漸只覺得全身血脈仿佛都被點燃,開始無聲的奔騰,開始歇斯底里的叫囂。她清清楚楚知道,知道這熟悉的感覺,這一年裡,每當她想起步千洐,她的全身血脈都為之悸動。而今天,它們在壓抑了一年後,終於得到了他的回應,它們如瘋魔了般,開始在她體內激蕩。

  它們終於不再委屈,洶湧澎湃毫無顧忌的釋放,眼看便要將她淹沒。

  她怎麼能怪他呢?

  怎麼忍心真的怪他,真的不理他呢?他這麼一個人,唉……

  破月猛的抬頭,抱住他的背,含住他的唇舌,極其用力的親吻。

  步千洐身子一僵,只覺得身體深處一股火氣蹭蹭的往上冒。他眸色越發的暗沉,一下子將她壓倒在床上,長腿勾住她的,四肢都緊緊與她糾纏。

  神魂顛倒、昏天暗地。世間一切都不存在,什麼都不重要,只有她溫軟的馨香,縈繞在自己身下,撩撥著他壓抑許久沉寂許久的情意,熱切的想要將她拆骨入腹、占為己有,從此再不叫任何人窺探、不叫任何人肖想。

  「步兄弟……」帳門一響,有人「啊」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

  步千洐身形一頓,沒有回頭,繼續埋首咬著破月的脖子。

  「有人……」

  「沒事。」步千洐含糊道,「是商隊頭領,明日讓我護送他去另一個部落交易。見著咱們……他自然會走。」

  破月迷迷糊糊反應過來:「你方才收拾行李不是要走?你只是要護送他?」

  步千洐微微一笑:「自是如此。你以為我還捨得下你?」

  「那你不早說……」

  步千洐沒答。

  他又如何說得出口,這一路北行,自己越來越割捨不了她,待身陷沙漠死地,更是認清自己的心,根本捨不得將她讓給小容。可大丈夫出爾反爾,他也有些踟躕無法開口罷了。

  「你傻啊……」破月低聲道。

  步千洐靜靜望著她,目光銳利逼人。卻又抓起她的手指,一根根含在嘴裡,仔仔細細的舔。破月被他盯得面若紅霞,被他親得酥麻難當,情難自已、滿心歡喜。

  兩人又低低說了一會兒話,步千洐憐她體弱,拿了些乾糧親手喂給她吃。破月靠坐在床上,任他伺候,心情大起大落後,終於緩緩被喜悅填滿。

  兩人四目凝視,都覺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糧倉,荒山中只有他二人,滿心柔情蜜意。

  步千洐心結已解,心境坦蕩,抱著她片刻,沿著她的臉頰脖子,一寸寸吻著。過了一會兒,手便不由自主按上了她的胸口。

  飽滿的觸感傳來,步千洐微微一愣——她似乎……更豐腴了。

  破月心「怦怦」的跳,抬起昏昏沉沉的眸望著他:「你亂摸!」

  步千洐定了定神,想起她大病初愈,又剛剛原諒自己,自己意亂情迷,豈能不自律豈能唐突了她?立刻道了聲「對不住」,想要撤手。

  未料手腕中途被破月輕輕一抓,竟牽引著他的手,又放回了那處柔軟飽滿。

  步千洐渾身一震,卻見她別過臉去,低聲道:「阿步,你敢不敢要了我?」

  步千洐壓抑多日的情意終於得到釋放,一心只想與她親近。此時聽她忽然來這麼一句,只覺得仿若往烈火上澆了瓢滾油,渾身難耐。

  可他從未想過今日就要了她,盯著她道:「你剛醒,身子虛弱……」

  回答他的,是破月勾著他的脖子,開始輕舔他的唇角。小小的舌頭輕輕撩撥著,含糊道:「我受得住……」

  步千洐從胸膛到腳趾,陡然酥麻一片。

  其實破月未經人事,提及此事亦是十分緊張羞澀。可她實在受夠了被當成人丹的日子,受夠了顏樸淙的處子情節。如今步千洐雖武藝高強,自己也不是昔日弱女子。但前途依舊叵測,與其被武林人士窺探,不如給了他,這令她有些解脫的輕鬆感。

  況且……一旦木已成舟,任何事都動搖不了他們,動搖不了她的意志。

  譬如未來的艱險。

  還譬如……小容。

  想到這裡,她心頭微微發澀。她恍恍惚惚的想,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就是要斬斷步千洐的顧慮,斬斷自己對小容的心疼。

  主意一定,她大著膽子,開始輕輕舔他柔韌修長的脖子。

  他卻不再讓她放肆,翻身壓住她,啞著嗓子道:「等回東京後,咱們再……你名義上還是小容的妻子……」

  破月一把扯住他的袍口,悄聲道:「和離文書便在我包袱中。」

  ……

  破曉。

  破月迷迷糊糊一睜眼,便被身後人察覺,手勁一收,將她摟得更緊。

  想起昨晚的癲狂,破月只覺得恍然如夢,此刻身體更是酸麻酥軟,不由得低罵道:「你、你太壞了,一點也不君子。」

  步千洐緊貼著她,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整個都包裹住,低笑道:「可你也是很喜歡的。」

  破月被他說得羞赧,不吭聲。步千洐將她翻了個身,正對著自己。大手輕輕搭在她的翹臀上,啞著嗓子道:「我贈你的玉珮呢?」

  破月掙開他的懷抱,抬手在床頭衣物裡摸了摸,將玉珮拿過來。步千洐見她隨身帶著自己的信物,越發感動。他接過玉珮,低笑道:「還說將來不給我生兒子,如今木已成舟,再不會有差池了。一回大胥,咱們就成親。」

  破月卻道:「我只是跟你好,可現下也不一定就跟你過一輩子啊。咱們還不夠瞭解,先處一段再說。」

  步千洐聽得眉頭一皺,卻見她眼中都是調皮的笑意,這才明白她在逗自己。他心神一蕩,將玉珮往邊上一丟,翻身又壓住她:「如此是要再多瞭解幾次,方能讓你安心嫁我了。」

  破月一聲尖叫,拼命推他,他耍賴般用身體重量壓住她,氣得她佯怒不語。他這才定定望著她:「月兒,謝謝你。」

  「謝我什麼?破月明知故問。

  步千洐不答,閉上眼抱著她。

  謝謝你罵醒我的蠢笨愚鈍,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

  而我步千洐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蒼天在上,父母亡靈見證,步千洐自當寵你愛你一世,白首不分離。

  破月醒來時已是早上,步千洐不在床上。她下床走出蒙古包,就見他坐在山坡上,似在出神。

  旭日在他頭頂升起,將他挺拔而削瘦的身軀,籠上薄霧般的光影。他微垂著頭,側臉輪廓棱角分明、沉靜英俊。

  破月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心底一股熱流,暖暖淌過。

  「在想什麼?」破月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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