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他來了請閉眼之暗粼 | 上頁 下頁
三〇


  她說的明明不是案子。為什麼這麼風和日麗溫柔靜好的環境下,他想到的還是案子?

  誰知他又說:「那名受害者,是傅子遇今生唯一摯愛,曾經的未婚妻,韓雨濛。」

  簡瑤愣住了,是那起案子啊。

  他依舊一臉嚴肅。簡瑤輕輕握住他的手,兩人無聲凝視了一會兒,他看了眼船頭的船工,一把扯上簾子,把她抱到大腿上,低頭親吻。兩人都在笑,在彼此的唇齒相依中閉著眼睛笑。

  在江水的氣息中吻了好一陣子,薄靳言忽然動作一頓,有點懊惱:「噢,你說的是那件事……」簡瑤扯過他的衣領,安撫地繼續親吻,示意他自己並不在意。

  是的,我說的,是我們的初吻啊。

  ……

  那還是兩年前。

  她偷偷喜歡他,他卻完全不往那方面想。等她沮喪得都快要放棄了,他卻不知怎地突然開了竅,開始強烈地追求她。用傅子遇後來的話說:那天靳言的腦袋就像被人砸了個洞,砸出了難能可貴的荷爾蒙。

  初吻,就是在北京什刹海的一艘船上。簡瑤至今還記得,那晚他一副小孩子終於吃到糖的得意表情,問:難道不喜歡我親你嗎?

  後來,就親了一整晚,直至彼此嘴唇都紅腫。

  ……

  他的心很大,他的心在當下,也在天涯。

  他的心裡裝著那麼多的案子,那麼多的受害人。沒關係,我就在最安靜的角落裡,一直陪伴他,就好了。

  ——

  與此同時,他們的好友傅子遇,正一人獨坐在北京家中,看旭日初升,看陽光閃耀。

  「阿嚏——」他揉了揉鼻子,是誰想他了?或者是在罵他?

  他身邊只有薄靳言那麼幼稚。八成是前幾天被他嘲笑過的薄三歲,在跟簡瑤打小報告。

  奚落地一笑,卻忽然又覺得自個兒有點寂寞。他好像已經有一年多沒交女朋友了。年輕的時候還能玩一玩,現在快三十了,卻漸漸沒了遊戲人間的心。

  天上有那麼多的雲朵,地上有那麼多的光。

  是誰,在看著他呢?

  雨濛,我的小姑娘。

  大海裡冷嗎?

  我又想你了。

  ——

  隨著薄靳言和簡瑤的離開,姚家案的結案,古城仿佛又恢復了平靜。

  警局裡也恢復了閒散悠然的氣氛,刑警隊的大老爺們兒又閑了下來。頂多去支持民警,捉捉小毛賊,掃掃黃。天高日長,又是安逸的一段時光了。

  這天中午,方青照舊在辦公室裡,戴著耳機看某電視劇的女主角Cut集。旁邊有人嘲笑:「方隊,你也狂熱追星啊。嘖嘖,這個金曉哲,真是漂亮,有氣質。」

  方青根本不跟他們解釋。誰懂,他們懂個屁。

  看了整整一中午,又一如既往地看得心情激蕩又迷茫。趁著還有幾分鐘上班,他跑到陽臺去抽煙了。

  「方隊,有給你的文件。」一個小刑警跑過來。

  方青含著煙,打開文件袋,抽出看完。過了一會兒,又特別仔仔細細地把文件放回去,抬頭看著遠處的雲和霞光。

  靜靜呆了好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打給那個女人。

  「喂?」

  「什麼事?」她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是歡迎還是討厭。

  「你說……我來北京工作怎麼樣?」方青問。

  金曉哲沉默了好一陣,才說:「你想清楚了?」

  方青握著手裡的調職批准函,痞性卻又上來了,慢悠悠地答:「那也沒有,還在考慮。」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沒說話。她那邊有音樂和人聲,大概是又在參加什麼了不得的活動。

  「我有個朋友的公司,需要請保安經理。前些天就在托我找人,你要是願意,可以去試試。不過不能保證你面試上。包吃包住,月薪1萬。」金曉哲淡淡地說。

  方青怔了一下,突然笑了,答:「想都別想,老子才不當保安經理!」

  §第二十二章 謝敏番外:白鹿長鳴

  記得那時候,她才3歲吧。小小的個頭,胖乎乎的手臂,黑亮的眼睛。每個看到過她的人,都誇她漂亮。

  「這小姑娘,太漂亮了,長大一定是個美人!」

  那時,我總是欣喜的,驕傲的。佟生繼承了我和他的優點,在我眼中,她從小就有一種巧奪天工的美麗。

  更何況,小時候的她,還是那麼乖巧。

  總是要媽媽抱,總是粘著我不肯放手。這讓她爸爸吃醋不少。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是我身上掉落的另一個靈魂,她是我的心頭肉啊。

  我在小鎮的學校,教數學。她爸爸是個普通工人。我們收入不高,但總是很快樂。夏天的時候,爸爸會帶她去溪裡游泳。冬天的時候,我們一家圍在火盆前,我給她講故事。

  我們那麼快樂。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是上天的恩賜。因為佟生這個寶貝的到來,讓我們原本平凡的生活,變得不再平凡。

  後來,她一天天長大了。一如既往的美麗,但也開始有了叛逆,有了不願意跟媽媽分享的心事。

  女孩太漂亮總是麻煩事。我看著初中時每天尾隨著她回家的男生,看著她剩下早飯錢偷偷買口紅自己塗,我總是很生氣。那時候,她爸爸總是笑著勸我:「算了……算了,女孩長大了是這樣,你不能總是管著她。」我卻不依,我教訓了她一次又一次,不許她再和那些男生來往。我扔掉她買的廉價口紅。

  那時候,小女孩也有脾氣了,哭著「嘭」一聲關上門,好幾天不和我說話。

  我當時不以為意。慈父嚴母,家教對她今後是有好處的。

  可佟生和我之間的隔閡,或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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