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他來了請閉眼之暗粼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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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部不符合。」方青說。 簡瑤一怔,望向薄靳言,而他神色清淡不語。 這時方青也沒多說什麼,而是說:「簡瑤,死者傅偉的家人趕過來了,情緒很不穩定。你是犯罪心理專家,又是女性,能不能過來協助我們安撫一下。」 簡瑤立刻說好,掛了電話,薄靳言朝她點點頭。簡瑤想了想,又說:「你一個人好好呆著,不要亂跑。」 薄靳言非常淡然地一笑,指指自己的臉頰。簡瑤踮起腳親了他一下,他才答:「好。但是我從不亂跑。」 簡瑤:「……」好吧,隨便吧。 簡瑤很快出門打車走了,薄靳言一個人慢慢踱上樓。今夜星空晴朗,天氣溫涼。他走到二樓,抬頭看著那個庭院。幾乎被樹擋住,不見端倪。 一般情況下,薄靳言是很聽簡瑤的話的。回房間後,關好門窗,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而他的大腦,卻在高速運轉著。 一夫多妻的畸形家庭,長期的壓抑和怨恨。 狂妄,佔有,收集癖?相對弱勢好控制的物件,金錢和地位帶來的膨脹。 …… 「傅偉……有點好色吧,大學時他玩過小姐、談過網戀。」 「攢了年假……還說興許能有一段豔遇。」 「他還給我留了qq號碼,當時掃地大媽和其他服務員還笑我呢。」 …… 屍體被砍了四十多刀,刀刀見骨。臉也被剁爛,瘋狂無比。 冷靜又憤怒,克制而瘋狂,源自長期壓抑後的極度精神扭曲。 …… 掃地大媽臉上的新鮮傷痕。 張菊芳舉起掃帚狠狠打下去。 靜默的、仿佛死井般的庭院。傭人們相對無言。 趙霞站在魚池邊說:「老闆今晚不會去我的房間。放心,他不會再打你。」 …… 「噢。」薄靳言抬起頭,赤腳就下了床,走到窗邊,拿起方青留在這裡的望遠鏡。 庭院靜靜,又熄燈了。 他看了一會兒,移動望遠鏡,落在另一個地方。 廚房。 客棧的廚房,跟姚家院子是共用的。此刻已接近12點,那裡早熄了燈。是個很大的獨棟屋子,在客棧背後。 薄靳言感覺到體內的血液,有些許沸騰了。每次接近真相時,他都有這樣的感覺。他從包裡拿出樣東西,亦是從方青處拿來的——一瓶發光氨。 剛推開屋門,他忽的一愣。因為廚房那座屋子外,隱約竟有黑影閃過。他立刻拿起望遠鏡,卻看到那裡空無一人。薄靳言迅速想起,今天警方找姚家人名曰「消毒」,實則取指紋。那人心思敏銳,又有反偵查意識,說不定已經被驚動,會採取行動。 薄靳言立刻快步跑下樓。 很快到了廚房外。裡頭黑漆漆的,只見櫃桌輪廓。淡淡的月光照耀著。而周圍只有安靜的幾棵樹。 薄靳言又看了一圈,並未見人影。或許剛才只是有人經過。 他推了推門,沒鎖,只搭了個門栓。薄靳言側身進入,虛虛掩上。 抬頭四顧,二十余平米的空間,大長桌、碗櫃、水槽,整齊而普通。薄靳言的目光首先落在水槽邊,那裡有兩個大刀架,放了十來把刀。有菜刀、水果刀、斬骨刀。視線再往上移,牆邊掛著幾件厚工作服。應當是從姚家工廠拿來的,供廚子們穿用。 薄靳言拿起發光氨,非常謹慎地選擇了一些細節處,噴了上去。 靜了幾秒鐘,薄靳言抬起頭,笑了。 —— 傅偉的父親叫傅大凡,已經五十多歲了。這次他是一個人過來的,因為老婆癱瘓在床多年,根本無法帶過來。就這樣,他安頓好家裡才過來,離兒子死已經有幾天了。 他是當地工廠的一名技師,幹了一輩子。此刻就穿著件半舊的外套、西褲,舊皮鞋,坐在刑警隊的接待室裡,雙眼通紅,猙獰又憔悴。 簡瑤看到這老父親的樣子,也覺得心酸。儘管溫言安撫,可誰又能真的感同身受,撫平老來喪子之痛? 傅大凡的雙手插進頭髮裡,剛才他終於看到了兒子的屍體,現在還在微微發抖。他想不通,兒子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他含辛茹苦帶大的孩子啊,那個調皮、聰明,讓他驕傲又讓他思念的兒子。他知道兒子並不是足夠聽話。雖然家裡經濟條件一般,但從小他就沒虧待過他,甚至比旁人還要寵孩子。 兒子長大之後,就不太親父母了。念大學之後,寒暑假也很少回來,電話也打得少,除了要生活費。工作之後,他每次打電話過去,也說不了多久話。可那也是他深深愛著的孩子啊,這世上唯一的骨肉啊。可知道只要他能幸福,父母願意用一切去交換啊。 可他卻死了,死得淒慘又痛苦,只餘一堆血肉白骨,還給爸爸媽媽了。 傅大凡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簡瑤輕聲說:「叔叔,您保重自己身體。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 傅大凡發出一聲痛哭的嚎叫,猛的抬頭看著她:「兇手?聽說兇手是個精神病,我都聽他們說了,街上每個人都在說。可你們員警,怎麼能讓精神病出來殺人?怎麼連個精神病還沒抓住?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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