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三季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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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曲母豎起身子,離開沙發背,試圖反對趙醫生的說法。但趙醫生當仁不讓地道:「請聽我說完,呵呵,您先別偏聽偏信。」趙醫生以真誠的眼光注視著曲母,曲母竟然忍住了,她做個手勢,讓趙醫生繼續說下去。 「我說筱綃很吃虧,因為她不可能嫺熟運用兩套標準,而界限分明。她難免在行為中搞混。大方向不會錯,小方向經常錯。尤其是在做壞事上,做壞事比做好事容易,一順手,就做出了。」 曲筱綃一直提心吊膽地聽著,她完全是憑著對趙醫生的信任,才任其胡說八道,但聽到此時,她連忙點頭認可,「對的,對的,我經常做點小壞事,其實沒壞心,也不會把壞事做大。特別是對媽媽。裝那個應用吧,好吧,我可能有壞心眼,可我真的不會對媽媽使壞。」 曲母白曲筱綃一眼。曲筱綃看到卻鬆口氣,因為媽媽是白眼,而不再是厭惡的斜眼。於是她投奔到趙醫生的身邊,膩到趙醫生身上。 曲母靠沙發背坐舒服了,道:「小趙,唉,別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你為難,我心裡清楚了。謝謝你,你這麼懂事,我以後也可以放心了。」 曲筱綃貼著趙醫生耳朵問:「我媽清楚什麼了?不冤枉我了?」 趙醫生對曲母道:「伯母請別自責,那時候您還年輕,都不比我們大吧,又是遇到最大的不順心,不必苛求自己完美。筱綃說了,您是她最愛的人。能讓她說出這話來,說明您是最愛她的人。」 「到底你們清楚什麼?」曲筱綃大聲問。 「唉,你還很小時,我自己不順心,就讓你對我好,對你爸玩小心機,幫我捉弄你爸,是我從小培養你不同標準待人。媽媽有錯。」 「不對,那錯也錯在爸爸身上,媽媽也是被逼的。行了,媽媽,我愛你。你再拿眼睛自我,我就跟老趙跑了哦。」 「跑吧,跟小趙,我放心。小趙,你爸媽怎麼管教你的,你也怎麼管教筱綃吧,筱綃還年輕,還拗得過來。」 「媽,你不知道老趙有多風流,他說他想念讀研究生時候的……」 趙醫生不得不捂住曲筱綃的嘴,滿臉尷尬。曲筱綃原本一直處於弱勢,這才覺得扳回一局。但曲母又內疚又擔憂地看著女兒,才知道自己對女兒起了壞影響,不知會不會影響女兒未來的幸福。她反而為曲筱綃深深擔憂起來。 此時,曲父的電話又來了,曲筱綃打開免提。「筱綃,你媽是不是下午四點到?」 「你去攔截是吧?才不告訴你。爸爸,讓媽媽帶點兒你們那兒的米糖回來……」 曲母起身將手機奪下,「我沒飛去你那兒,你放心。是筱綃搗蛋。你媽怎麼樣了?」 「什麼?這小傢伙,我都已經在機場高速上了。混蛋,混蛋……」 曲筱綃哈哈大笑。但這回曲母阻止了她。等曲母打完電話,得知奶奶已經處於彌留狀態,她也沒說什麼,只是跟曲筱綃道:「筱綃,爸媽的問題,以後爸媽自己解決,你別替媽媽出氣了。你聽小趙的,以後對誰都善意點兒,不僅是對別人好,也是為你自己好。如果你愛媽媽,聽媽媽的話,好讓媽媽不操心。」 但曲筱綃卻跳起來,叫囂著沖回樓上自己房間去了。「煩死了,煩死了,辦不到。」 曲母卻並不緊張,「從小就這樣,讓她學好,就跟殺了她一樣難。」 曲筱綃伸出頭來,尖叫:「老趙,你可以表揚伯母很懂心理學了。真想不到你這麼會拍馬屁。」 「這是怎麼了?」 沒過多久,只聽外面院子一聲響,曲母先沖出去看,果然是曲筱綃從二樓露臺抓著毛竹跳下樓,飛竄而走。趙醫生連忙取車追上去,都來不及與曲母好好告辭。可車子才拐到曲母看不見的地方,他就看到曲筱綃笑嘻嘻等在路邊。 曲筱綃上車就道:「切,我媽總想趁機要我答應條件,今天她以為是好機會,以為我還在內疚,會答應她,沒門。她要是在你解釋前就提出要脅,我倒是真從了。可惜,晚了,該是她對不起我。哈哈哈……你幹嗎?」 曲筱綃得意忘形地笑到一半,卻發現趙醫生做了叛徒,把她送到媽媽面前。曲母吊起眼睛好整以暇。趙醫生一句「我先走」,將曲筱綃扔下車,跑了。曲筱綃被媽媽扯進屋去,各種嘮叨伺候。 關雎爾手裡拿著謝濱非要她看的身份證影本,驚訝地看著謝濱忽然離座,找出筆記型電腦聯網,有條不紊地輸入地名,放大,然後,關雎爾看到身份證影本上的那個地名。立刻,那名不見經傳的地名變得立體起來:它位於某省某市的西北邊緣…… 「是農村?」 「怎麼知道?」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謝濱便飛快反問。 關雎爾覺得謝濱問得太急,可能是忌諱生長於農村,便小心地道:「我也不確定,就是看這一帶的地名不如市區那一帶的密集。可能看谷歌衛星地圖更直觀點兒。」 「沒錯,那兒不僅是偏遠農村,而且還是山村,山上出產不多,所以那邊很窮。貧賤夫妻百事哀,你懂的。」 關雎爾忙委婉地笑道:「我們這一代小時候都不富的,相比現在,那時候真匱乏。我還記得小時候總生凍瘡,尤其是腳上生好多。冬天爸爸騎車帶我上幼稚園,我每次跳下車的時候都沒法站穩,凍瘡刺痛啊,我每次都想像我是小美人魚。不像現在又是羽絨服又是空調……」關雎爾說到這兒,看謝濱似笑非笑,不知他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費勁心思揣測著,小心地道:「可能,你們那邊的農村又更匱乏點兒。」 「小關,謝謝你,你總是這麼體貼。可其實我們那邊的窮是吃不飽和衣不蔽體。你幾乎無法想像那種窮困生活,電影小說之類的大多數是衣食無憂者的創作,若非親身體會,你很難瞭解極端匱乏下人的心理,更無法瞭解貧困家庭走投無路之下的掙扎絕望。」 關雎爾非常關切,幾乎是感同身受。可又想到那份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謝濱簡歷,忍不住問:「可你後來不是在市里跟著你媽媽過嗎?我記得你小學就在市里讀的?不過,不管怎樣,生活漸漸向好,再不後退了。」 謝濱笑道:「是啊,呵呵,是啊,你看我這矯情的,我那時候小,懂個什麼窮困啊。」 「就是啊,原來你說得那麼沉重,就是來嚇我的。然後呢,就這樣,沒什麼大不了。我都不知道你拿出這份影本幹什麼。好了吧?」關雎爾心裡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她不忍心再看著謝濱磨蹭,不斷地不是她賠笑,就是謝濱賠笑,都不自在。不如她出聲做個了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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