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三季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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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川抬眼,忙笑道:「哎喲,可把你盼來了。我看到太陽跳出來就在想,你該來了吧。」 「本來是跟太陽光差不多早該來的,讓小關回來給阻住了。她呀……嘻嘻,等下給你看她跟小謝看日出的照片。大概是跟小謝定了。」 「哦,那員警,挺精神的。以後你們22樓出去所向無敵,有打架的,有出錢的,最後還有管包紮的,哈哈哈。」 「哈哈,可真是。快吃,我給你把東西收拾進包裡去。等下我這兒排著,你去車上洗把臉,換件衣服,我把濕毛巾帶來了。」 「嗯。你身份證給我,我們放一起,等會兒簽合同時候拿出來也方便。好緊張,比談生意還緊張。」 樊勝美笑不出來,「我身份證原件讓安迪拿去老家拉存款明細去了,帶著影本,應該沒問題吧。回頭明後天就把原件送來過目,不影響合同。」 王柏川一愣,但立刻道:「應該沒問題,這又不涉及什麼冒充之類的事情,我們自己能保證沒假,又能很快補上原件就行了。我們到時候跟他們溝通溝通,這不是大問題。」 「是啊,誰能跟自己的錢開玩笑呢。我影本給你,你裝好了。」 王柏川小心將自己的身份證夾入樊勝美的影本裡,小心折好,放入錢包。才拍拍胸口,道:「很快回來。我得先去找個廁所。」 樊勝美開心地笑了,「最好公廁有水。快去快回。」 王柏川直奔停車場而去。上車轉到樊勝美看不見的地方,他便立刻給與他聯繫的售樓小姐打去電話。 樊勝美穿著高跟鞋,站著並不舒服,但她並不會因此不顧風度地坐到鋪報紙的臺階上,像個打工妹。她只是笑眯眯地嫋娜地站著,一張臉避開朝陽的照射,背著光微笑。 曲筱綃對那種很窮的農村沒概念,她以為只要進村就能逮到一大幫坐地上曬太陽的八卦老太,她想問什麼,老太們能把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說給她聽。她錯了。她進村後除了碰見土狗,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亂竄的小孩。她在雜亂無章的土磚房子群落前發了會兒呆,毅然逮住一位亂竄的小姑娘,摸出一把糖。「小孩,帶我去吃早餐的小店。糖給你吃。」 但小姑娘發出一聲比曲筱綃的更悠揚的尖叫,掙扎著跑了。曲筱綃正發懵呢,一小男孩竄上來很不好意思地道:「我帶你去,糖給我吃。」 曲筱綃道:「好,先給你一半。到了給你另一半。你姓謝還是姓陸?」 「我姓謝。哈哈。」 「謝濱是你哥哥還是叔叔?」 「謝濱?誰啊?」 曲筱綃不再問了。她好不容易跟上奔跑的小孩,到了一處兩層樓的一樓開的小店,原來就在另一個路口。店門前有大鍋可貼餅子,還煮著一鍋茶葉蛋。曲筱綃爽快地將剩下的糖給了小男孩,過去大聲問:「有人嗎?有什麼吃的嗎?」 看到一個粗糙的中年婦女跑出來,曲筱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了。這種地方鳥不拉屎的,連來個外人恐怕都成為大新聞,何況打聽個誰。要問了,又不鬧出去被謝濱知道,很有難度。曲筱綃有點兒沮喪,看看咕嘟咕嘟翻滾的茶葉蛋鍋,垂頭喪氣地道:「來兩個茶葉蛋吧。」 中婦果然對曲筱綃極端好奇,又極端熱情,將滾燙的茶葉蛋拿出來放旁邊桌上,「哎呀,先別碰,燙著呢,你們細嫩,一燙一個水泡,痛死。姑娘,你城裡人怎麼會來這兒的?」 「是不是只看見村裡人往外跑,不見城裡人來村裡住?」 「是啊,打工的誰回來過。你……來這兒住?住誰家?」 曲筱綃一時回答不上來,便直入小店,取了兩瓶看似真貨的可口可樂,「再來兩瓶水。多少錢?」 等中婦找錢的時候,曲筱綃忽然腦袋裡一束靈光閃過,「我不住這兒,我是慈善機構的,來這兒調查有多少孩子讀不起書,需要資助。大姐,問你幾個問題行嗎?」 「呐,我替你找村領導,我可說不好。」 「別,大姐。我們啊在別的村也有做捐助活動,但沒實地調查,結果那些村長啊老師就把他們自己的孩子冒充窮孩子來領錢了,你說這怎麼行。所以我們要下來先找可靠的大致調查一下人數,然後再派其他同志來家裡摸底。你們這兒的孩子都在哪兒讀書?」曲筱綃一邊問,一邊摸出手機,像模像樣地做起記錄。 村子裡真的人煙稀少,偶爾有老人經過,淡漠地看看這邊,就走開了。在曲筱綃的七騙八拐循循善誘下,曲筱綃滿意地揣起手機,與大姐揮手告別。 好不容易等到路過的中巴車回城,曲筱綃不敢亂拿出她那明顯昂貴的手機,硬是憋了一路,一回到城裡,她立馬尖叫著給安迪打電話,「安迪,爆炸新聞,絕對重磅,你要給關關做主啊。」 「別賣關子,你這麼容易查出來了?除了你說的鳳凰男,還有什麼?」 「不止,遠遠不止,關關要鬱死了。我過馬路,等我回到房間再給你打。我真受不了啦嗷嗷嗷。」 安迪看著手機,回想曲筱綃的尖叫頻率,估計她說的是真的。 但此電話剛落,彼電話又起,包奕凡以急迫的語調打電話過來,「安迪,我爸進了附屬醫院急救,你趕緊替我去看看,我這邊會議安排好就跑過去。快。」安迪這邊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因知道這是包家爺倆早餐時討論出來的所謂體面工程。但她依然得整裝出發,聽著電話裡包奕凡貌似緊張的囑咐戲,下樓取車上路。心裡只覺得滑稽。何必為別人眼中的面子如此大動干戈。她做這種傻事,還真是完全為了包奕凡的笑。 曲筱綃賣了半天關子,卻不見安迪來電催問下文,她先撐不住了,好在她不怎麼在乎體面,跨馬路回到賓館,不等進房間就主動給安迪去電話。「喂,你怎麼不關心關心小關?看你一點兒都不急,我真替小關難過,她拿你當偶像,你卻這麼不在乎她,說得過去嗎?」 「我正開車去醫院,包子爸據說住院。你說吧,我戴上耳機。」 「老是有正當理由的人真討厭。好吧,趁你在路上還有空,跟你說說。反正你也不大會在意老包的身體,又不是你爹。我告訴你哦,謝哥哥的媽居然是美女。那村兒很窮,有點兒力氣的都出去打工了,謝哥哥媽生下謝哥哥才一年也出去城裡做保姆。別問我為什麼扔下孩子,你這富婆,人家要養家。」 「然後呢?這三個字總可以問吧?」 「你太沒勁了,你就不好奇嗎?要不是答應你只說給你聽,我早說得沒意思死了。」 「我本來一目十行頃刻可以看完的故事,你扯著我聽了那麼久,我也辛苦。快說吧,好奇死了,我好奇死了。她進城做保姆發生什麼意外了?」 「這態度就對了,問也問到點上了。一個美女,到城裡做了幾天保姆,皮膚好了,人水靈了,被男主人看上了,男主人把原配踢了,跟她好上了。她回家也把原配踢了,進城做起城裡女人。謝哥哥跟他爸留在村裡,看那樣子非常吃苦。很快謝爸爸也出去打工了,冊那,瘟孫就瘟孫在這家不是男的先出去打工,而是女的先出去打工,最終女的主動扔了男的,真叫作活該。」 「誰能力強誰養家,也無可非議。不過從當前局勢來看,謝爸爸出去打工一大半原因可能是為面子,在村裡抬不起頭,只好出去。但從前面情況開看,謝爸爸這種人打工基本上沒什麼大前途。對吧?」 「你這態度就對了,要跟我互動,要不然我說著沒勁。你說得沒錯,謝爸爸把兒子扔給父母,出去打工,每年寄點兒小錢回來,剛夠糊口。還有人傳消息回家,說他在外面跟一女的同居了,後來生個兒子之後結婚了,更沒錢帶回家。謝哥哥又開始上小學,買本子鉛筆的錢都沒有,常被人笑話。擦,總之一堆爛事。」 「比小謝更苦的正跟你連線著,這沒什麼。小謝有今天,看上去精神正派,說明他人不錯。」 「你別跟你自己比,誰有你強大啊,有你這麼強大,你就是石頭裡爆出來的也沒什麼。謝哥哥不一樣,他是普通人,懂嗎?抓一手壞牌,一輩子都受影響,像我那兩個哥哥,看著還挺像個人,一做事就各種下作。你再聽我說下去。然後謝哥哥媽看不下去了,把兒子接到城裡讀書。可謝爺爺不肯放,謝家大孫子啊,怎麼能跟他娘跑了,硬是不放人。幸好謝哥哥媽的新老公有點兒官職,即使謝哥哥沒城裡戶口,也讓他在城裡好好升學,謝媽媽也許了些錢給謝爺爺他們。後來謝哥哥就留在城裡讀書,暑假寒假一定回村裡跟爺爺奶奶過。難怪,小關跟我說的,謝哥哥的學識一看就不像小村裡的學校出來的。」 「我還是沒看到有什麼不對勁。還有什麼你沒說的?」 「這還不夠嗎?心理陰影啊,這種爛家出來的人都有心理陰影,一個不小心,遇到點兒挫折就咕嚕咕嚕全冒出來了。要是遇到我這樣的還好,小關那種溫室裡的小花朵怎麼吃得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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