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二季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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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太心中最擔心的事兒,全被安迪說了出來。而她所最最擔心的,卻是安迪所輕易棄權的。但她隨即醒悟過來,「結婚,你有保障得到我兒子的財產,即使我們不放手,你多多少少總能得到不少。不結婚,你一點兒都得不到,而且名聲也不好聽。這是明眼人都看得清的選擇,囡囡,你不會是欺負我老太婆腦袋不靈光吧。」 安迪笑道:「您可以問問包奕凡,我有沒有欺負您。結婚於我,只能是感情的歸宿。而如果被人為附加太多條件,讓感情變得不純粹,我寧可不結婚。」 「你沒有一紙婚書,男人……說變就變啊。你這話如果是二十來歲時候說出來,我信。現在這年齡還說這話,我不信。」 「說起來,您還真別不信。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中西方觀念交流。」 包太滿心不是滋味。說到這會兒,她開始發現手中似乎一絲籌碼都無。她下車之前跟安迪道:「我等著看你跟我兒子結婚時候怎麼說。」 安迪則回以「不變」兩字。 等送走包太,安迪心中又補充一條,若是結婚,攤上這麼個因婚姻而得來的親屬,以後甩不掉掙不脫,她還得遵從傳統打老鼠忌著玉瓶兒,太影響生活品質。寧可不要結婚也不給包太名分。 很快到了與魏國強交接的豪宅。安迪意外發現,房間已經安裝雙重鐵門以及警報設施,行動不是一點點的迅速。而室內只有魏國強一個人在,手中拿著一張清單。安迪敲門進去,與魏國強冷冷對視一眼,便扭頭看滿屋子的家當。 當時看遺產清單時候,安迪已經需要打開穀歌,將那些陌生名詞翻譯成英語,才能回憶起來,那些個什麼木什麼石之類的東西在博物館裡接觸過。而今面對一屋子的什麼木什麼石,安迪依然難以將記憶中的博物館印象與實物對照起來。眼前黑沉沉的匠作古老的木器傢俱讓她眼花繚亂,而她可憐的審美並不覺得這些烏漆麻黑的舊東西有什麼美感。 在安迪審視的時候,她即使不回頭都感覺得到魏國強在注視她。這種注視讓她不舒服。現在如此關注她,早三十年前他死什麼地方去了?或許當年的歷史大環境是魏國強遭遇的不可抗力,他有苦衷。但這並不代表她得替歷史負責,需要背起歷史的包袱,原諒魏國強,接受魏國強,她何德何能。 因此魏國強等她回頭,將清單備份遞交安迪的時候,安迪道:「不用核對了。如果你有心昧下,這些就不會出現在我眼前。鑰匙全部交給我就行了。」 魏國強並不反對,但笑得意味深長,很有贊許並欣慰的意味。等掏出所有鑰匙交給安迪,才道:「小鑰匙是那只鋁箱的,我建議你把鋁箱放到銀行保險箱或者你家裡的保險箱。檔袋裡是所有已經辦理好戶主轉移手續的各種檔,其餘的我會陸續快遞給你。」 安迪看看那只跟她平時用的旅行箱一樣大小的鋁箱,再看看魏國強,卻感覺玄機重重。她這回沒有輕忽,走去將鋁箱打開了。裡面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式樣古典的錦盒或者特徵明顯的首飾盒。安迪從層層疊疊中抓出一隻標誌性明顯的小藍盒,打開,裡面是一對蒂梵尼的鑽石耳環。「這個不在清單內。是不是你偷渡了什麼東西給我。」 「清單裡有,珠寶首飾十九件。」 安迪一邊將一隻只珠寶首飾盒打開,一邊狐疑,「老先生擁有這些現代東西?」 「老先生下半輩子害怕結婚,但紅顏知己還是有幾個的。這些只是還沒送出去的東西。不過更多時候他送錦盒裡的玉石古玩,清單也有列出數量。」 安迪將信將疑,她打開幾隻錦盒,果然是古色古香的玉石。有只古裡古怪的動物半透明石雕線條上有深色污泥狀東西,安迪下意識地拿指甲去刮。魏國強看見忙阻止:「別刮。古董上面的鏽跡包漿之類的東西,不能清除。」 古董?難怪讓藏入銀行保險箱。安迪不禁看看清單上含混一氣的珠寶首飾若干件玉石古董若干件的字樣,再看看鋁箱裡不知價格的東西,心中警鐘長鳴。她掂起一把看似不大,實則非常沉重的小杌子遞給魏國強,自己又拿一把坐下,「對不起,我反悔,我們必須辦理正式移交手續。所有只列出數位的部分,我們必須做一份清單附件詳細描述我今天實際接收的物品。」 魏國強皺皺眉頭,「好吧。下面還有名表,一併清點一下。」 安迪中文水準不夠,記錄工作由魏國強主筆。現代首飾倒也罷了,那些古玩玉石的名字稀奇古怪,什麼貔貅之類的,魏國強寫出來,安迪還得小心謹慎地上網查一下形狀是不是類似,才肯放行。相比安迪的緊張謹慎,魏國強的神情就舒展得多,拿出那些古玩玉石,他還有暇摩挲欣賞一番。安迪則是不懂,尤其是看到玉香爐上的陳年污垢居然被稱作包漿而不能去除,她都不想用手接觸,嫌髒。 魏國強斷斷續續地告訴安迪,他原本對這種東西一點兒都不懂,是從小出生於大富人家的何老先生帶他入門。何老喜歡這種東西,賣畫掙的錢大多轉手換了各色古玩,耐心地將空曠的家一間一間地佈置起來。可據說這麼一屋子的傢俱,都難復原何家舊貌,只聊以寄託思念而已。 安迪不肯搭腔,魏國強再怎麼說,她都不接一句話頭。但中途一個電話,打斷了魏國強的興致。魏國強只是「嗯……嗯」連聲後,說了句「知道了」,然後變得寡言少語。安迪依然不理他,也當然不會關心一下。 但沉悶了大約半小時後,安迪餓得肚子嘰裡咕嚕了一下。這在靜默的房間裡顯得特別響亮。魏國強抬眼看安迪一眼,忽然打破沉默,「我前妻被雙規了,這下不會再來騷擾你。」 安迪聞言,兩眼卻看向鋁箱裡的林林總總,又想起鬧得轟轟烈烈的離婚,和莫名其妙給她何雲禮的所有遺產。但她依然不開口,即使滿腹疑問,她也只會去問老譚。 魏國強卻自言自語:「很笨,跟著笨蛋摳門上司一起摟錢,做了槍手還只啃點兒骨頭。摳門的人哪兒擺得平方方面面,跟那種人怎麼做事,早警告她遲早出事,不聽,哪來的驕狂自信。」 安迪繼續只是看看魏國強,一聲不吭。而魏國強依然嘀咕,仿佛憋了滿肚子的話,終於憋不住溢出來了。於是安迪聽了一腦子的內情。原來魏國強離婚是為了撇清,家裡財產全交給前妻寧可淨身出戶,就是為了丟卒保車。安迪心說當然,何雲禮的遺產全交給她,省得離婚時候落入前妻名下的那一半被充公。只是,離婚真能撇清自保?安迪懷疑未必。要不然她可能沒那麼輕易得到所有遺產。但更多懷疑,安迪也想不到。她能想到的只是謹慎自保,別被魏國強那邊的事兒傷及無辜。 在疑神疑鬼中,安迪與魏國強完成遺產交接,各自簽名認可。 安迪原以為任務完成,不料魏國強臨別前跟安迪道:「我查了一下包家。資產狀況沒問題,擴張非常穩健。只是聽說創始人夫婦相當精明,格局不大,我怕你吃虧。包家第二代能追上你,是他們的福氣,你得心有底氣。」 安迪目瞪口呆。包太偷偷摸摸調查她,原來魏國強也在偷偷摸摸調查包奕凡。這幫人怎麼個個都有一雙閒不住的手。安迪打開兩扇鐵門,清清楚楚給魏國強一個字,「滾!」 魏國強一臉尷尬地走了。安迪在一屋子的老傢俱中間徜徉,由於魏國強的簡單解釋和上網搜索,她總算對這些老東西有了些瞭解,可依然欣賞不了。她走來走去,估計魏國強走遠了,才兩手空空離開。並沒帶上那只魏國強視若性命的鋁箱。她還害怕自己被謀財害命呢。 因為聚餐與應勤的工作起衝突,邱瑩瑩將聚餐時間順延到後面一天,然後群發短信給大家,要求大家確認出席。她沒給曲筱綃發,曲筱綃卻看到王柏川手機上的短信自己摸上門來,清早特意鬧鐘將自己鬧醒,寧可少睡一個小時,也得將邱瑩瑩逮住問個清楚:「聽說你要介紹男朋友給大家?為什麼不告訴我?排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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