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二季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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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疲累,樊勝美也不會忽略這一路上,有好幾個平頭整臉的男子長久注目於她。回到家裡對鏡子細瞧,一天工作下來妝容當然已經不整,鼻樑左右泛著油光,唇線已經模糊,淡妝已經淡得如同烏有。可為什麼反而今天注目她的人恢復到以前的盛況? 好在,王柏川在她剛放下鏡子不久,體貼地來電了。樊勝美換上拖鞋走到22樓走廊,一邊舒展站了一天僵直的身子骨,一邊與王柏川說話。王柏川自然是以樊勝美為重,先詢問樊勝美新工作第一天的感想。然後王柏川才說自己的。他依然沒敢說出自己緊追著包奕凡拍馬屁,才混來一筆生意的希望。因為他知道樊勝美最近對22樓的女孩子們有成見,有點兒賭氣肯定不願他接受了包奕凡的恩惠,而讓樊勝美在安迪面前抬不起頭。他只是對樊勝美說他追上一個好客戶,他必須如何如何努力才能拿下起碼一年的單子。而如果第一年的合作理想,那麼未來就能成固定客戶。 聽得王柏川描述美好前景,樊勝美看看手錶,打斷王柏川抒情後的調情。「現在差不多晚飯時間,你還在工廠?我聽到機器撞來撞去聲。」 「呵呵,那是行車卸貨。我得盯著他們在保證品質的前提下緊急出樣。要加班呢,我剛剛還給師傅們派了一圈香煙。」 「你也還沒吃飯吧。我看你別跟我說話了,趕緊去找家速食店,給當班師傅們買些好菜。」 「不用這麼客氣,他們老闆自己會計算他們加班費,我管發香煙。規矩一向如此。再說他們七點多發藍工序完畢就下班回家。」 「你這就叫作掉以輕心了。既然這是一筆對你而言舉足輕重的單子,你加倍做點兒籠絡又能怎麼了。趕緊幹正事去,我這兒什麼事都沒有,只是站了一天有點兒累,你不用掛牽我這邊。」 王柏川笑道:「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今天才發現出差是個苦差事,看不見你比什麼苦都難熬。別趕我去做事,我們多說會兒話吧,好不容易等到你下班呢。」 樊勝美臉上溢出甜蜜的笑,但毫不容情地道:「不許拿惦記我做偷懶幌子,我才不會上你的當。趕緊的,做正經事去。」 王柏川的狡計被戳穿,只得悻悻然結束通話。 魏妻又來。這回倒是不鬧,而是臉色蒼白地坐在門口要求與安迪見面。安迪頭痛,人家不動武,她自然沒理由將人叉出去。安迪便拖延著不下班,想將外面的魏妻耗死,讓她自動求去。可直拖到晚上七點,她將手頭的工作,甚至明天的安排都做完,餓得腹擂如鼓,魏妻依然守在門口,她只能出去見人。 偏生剛見到魏妻的身影,包奕凡的電話打來。安迪本就不想同魏妻說話,當然不願立刻結束等了一天的電話,便站得遠遠地接聽。包奕凡笑著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一樁糗事。他大學室友與妻子一起創業,妻子掌管財務。妻子生性嚴厲,因此同學拿不到一分私房錢。無奈之下,同學只得以信譽比較好的包奕凡名義從公司借出50萬,存起來慢慢地用。他中午與客戶吃飯,正好撞見過來出差的同學妻,同學妻當著客戶的面責問包奕凡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歸還借用了已有兩年的那50萬。包奕凡有口難辯,替同學背了黑鍋。還得回頭跟客戶解釋是怎麼回事,要不然,企業周轉失靈,連50萬現金都拿不出來,必給客戶留下最壞印象。但同學苦苦哀求包奕凡繼續遮掩,包奕凡只能繼續背著黑鍋。 安迪奇了,問道:「有錢為什麼不讓用?」 「不是不讓用,而是不讓亂用,同學太太要求他有消費必拿回發票報銷。從發票便可掌握同學的動態。」 「為什……」安迪問到一半便已想起男人為什麼需要私房錢了,「噢,明白了。互不尊重,也無自尊,這樣相處多沒意思啊。」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忍不住看看魏妻。離婚很難? 「兩人既是夫妻,又是合夥人。既不容易分割家庭,更不容易分割財產。只能這麼耗著唄。你還沒下班?」 「唔唔,還得會見一個人,我施展拖延大法還甩不脫。」 「死皮賴臉的追求者?」 「除了你,真沒見過別的死皮賴臉的。」安迪看一眼耐心遙望著她的魏妻,只能鬱悶地道,「我去會見吧。真頭痛。」 包奕凡在電話裡傳來幾個飛吻,才作罷。安迪微笑,可去見魏妻的時候又只能克制。她強忍著好心情走到魏妻面前,看著一臉憔悴的魏妻,心中不忍,不禁想到當年被拋棄的媽媽。她站得遠遠地道:「您保證不動手,我請您進會議室好好說話。」 魏妻看著安迪,「我昨晚回北京,早上辦事,下午飛來海市就直奔你這兒。我今天很累,已經沒力氣了。」 「裡面請。請您進黑皮椅子的會議室,坐油畫下面的那個位置。」 魏妻這回沒有反抗,漠然進到會議室,坐到安迪指定的位置。安迪這才放心過去,關門,佔據距離魏妻最遠,又離門最近的位置坐下。她不說話,等魏妻說了再解釋。她也不敢給兩個人倒水或者倒咖啡,免得水杯成為襲擊工具。 魏妻遠遠坐在長桌的另一端,淡漠地道:「我早上在法院調解。你知道協議離婚與訴訟離婚的區別嗎?」 「中國的婚姻法我還沒開始研究。」 「你回去研究一下。魏國強一開始就不想跟我協議,直奔訴訟離婚。我早上去法院就是為此事。」 「你們離婚跟我無關。要怎麼說您才能相信?我身家夠用,不需要做什麼狐狸精。」 「他想把老頭子的巨額遺產全交給你,你說我該怎麼相信你?你們根本就是串通一氣想把我淨身出戶,拿著老頭子的財產過你們兩個的快活日子。」 何雲禮的財產?魏國強打算都交給她?安迪愣了,難道魏國強企圖以錢彌補過去的虧欠?她喃喃地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坐在你對面的人是傻瓜白癡?你們沒有曖昧關係,憑什麼魏國強那麼殷勤地讓何雲禮寫遺書將遺產全交給你?空口無憑,我已申請你跟何雲禮做DNA比對,鑒定遺書中所謂你與老頭子的血緣關係。你明天跟我去北京,別想拿一張所謂的公證遺書剝奪我的財產。我帶來幾個人,我進會議室的同時,他們已經上樓。希望你好自為之,自覺跟我走,不要與我對抗。」 安迪頭痛,她最怕的就是血緣,最不願提的也是血緣,她即使面對魏妻,也不願提那一茬。「我錢夠花,每年掙得不少。不會覬覦你們的錢。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會信,你反正有本事,自己去查我的年收入吧。國外的,國內的,請便。對於有些人打著我的旗號行離婚財產侵吞之實,我不予配合。這個表態可以了嗎?」 「老頭子是著名畫家,家財豐厚,你既然作為遺產當事人不會不知,不用跟我裝傻。我結婚幾十年,從來只見老頭子孤身一人被我們收留,忽然你一個年輕美女冒出來號稱什麼老頭子的血親,要全部拿走老頭子的財產,騙鬼呢?拿走我全部家當,跟魏國強雙宿雙飛才是你最終目的。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保安敲門進來,低聲告訴安迪,有法院人士等在門口。安迪心說原來魏妻也是個有能量的,那兩夫妻都不是善茬。魏妻請來「綁」她去北京的人來自強制機構。安迪看著魏妻,此時才真正在心中推起了沙盤。因她發現,此時她無法逃避了,只能硬著頭皮面對。而魏妻則是冷漠地看著安迪,如同看著逃不出如來佛掌心的孫猴子。 安迪還在思索,魏妻冷冷地提醒一句,「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現在跟我走還來得及。」 安迪不理,依然冷靜地將事情前後考慮清楚,才道:「到目前為止,有關你們離婚,以及老先生遺產等事項,我完全從你口中獲得資訊。我整理一下線索,有如下兩個問題:一,你們離婚。二,老先生留下遺囑將財產歸我?我的陳述如下:我從工作場合認識魏先生,而從沒見過你所說的老先生,對於老先生遺囑將巨額遺產劃歸從未謀面的我的名下,我表示極大懷疑。有話說,天上不會掉餡餅,一般無緣無故送上門來的所謂餡餅,必與詐騙有關。因此,問題二被我強烈置疑。而你們離婚,在你拿不出我屬於你們婚姻第三者的事實證據的前提下,你在公眾場合口頭指控我是你們婚姻的第三者,屬於誹謗,我保留權利。同時,那麼我與問題一也無牽涉。既然問題一、二都被否定,因此,我強烈懷疑你此行的動機。出於本人的安全考慮,我決定報警,請律師到場。眼下,恕不奉陪,因為我厭惡你對我的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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