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二季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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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父只能尷尬地笑,心知理虧,忙道:「你媽跟我明天去香港,說是百達翡麗新出女表很漂亮,打算給你買一塊。」 「這個可以有。」曲筱綃歡樂地撲上去親爸爸一口,「謝謝你,臭老爸。但是臭老爸欸,我提醒你,你和媽媽都不能買百達翡麗,你聽啊,百搭飛了,百搭飛了,明白我意思了嗎?搓麻將必輸啊。」 曲父這才放心地笑了笑,摸摸女兒的頭,問起新競標的事兒。得知女兒竟然這麼快已經聯絡上主事者,而且絕對是有效聯絡,當即刮目相看。他問是怎麼搭上關係的,曲筱綃死活不說,只得意揚揚地說她有自己的朋友圈。曲父又忍不住開心得要請女兒慶功酒,可是曲筱綃心裡掛念著趙醫生,哪有時間陪老爹。飛了她的爹,直奔趙醫生的醫院。 緊趕慢趕來到醫院,可突襲的願望落空,趙醫生竟然今天準時下班了。曲筱綃呆坐在辦公室門口走廊上,這才覺得今天一天累透了,兩條腿儼然僵屍家的零部件。她把玩著手機,思考半天,決定不給趙醫生打電話。那傢伙鬼,須得突襲才測試得出他的真實態度。 關雎爾今晚不要加班,回家便立刻上網,啃著各種各樣的零食,關注網路上的變局。她發現有ID一直在引導輿論,一點一滴透露更噱頭的真實。甚至有人還自稱是合夥人太太的朋友,與引導的ID吵起來。一時,該帖變得越來越狗血,越來越紅火。本來,上班時間,該帖也就是個尋常小三帖而已,這一下,完全戲劇化了。關雎爾很懷疑,爭吵的兩個ID背後就是那兩位一流大學出身同事的身影。她們可真有能力。 而已經有跟帖從蛛絲馬跡中揭露她公司的名稱。關雎爾關注得覺都不想睡了,握緊拳頭渾身緊張。仿佛投入網路戰爭的是她自己。 漸漸地,關雎爾心中有一絲領悟。有些事,她可以曲線救國地解決,也可以自己完全不出手,置身事外。她這回竟然不經意地做到了。 安迪在臨時保鏢的護衛下,在劉家家屬不屈不撓的謾駡聲中下班了。她不敢去地下車庫取車,怕又遇到守株待兔的奇點,只好讓保鏢將她的車開到上面來接她。她問保鏢有沒有人在她的停車位邊等待,保鏢回憶了一下,說那時候取車的人絡繹不絕,沒留意,似乎沒有。安迪不知怎的,心裡有點兒失落。 她還是又去參加了同業的聚會,硬著頭皮被人問好多八卦問題,又是頭痛欲裂地回家。可她還得收拾行李箱,她明天出發普吉島。她恨不得現在就可以起飛,早日逃離這鬼地方,曬足三天太陽,撿拾一地正常才回家。 可壞事總是接踵而至,譚宗明來電告訴她,劉家母親拿頭撞玻璃,撞得頭破血流,送醫急救。安迪想想早上一面之緣的農村婦女,似乎砸腫她額頭的手機就是劉家母親擲出。安迪問譚宗明究竟得怎樣才能安撫,譚宗明說遇到這種事反正他怎麼做,家屬都不會滿意,他索性趁把人送到醫院兵荒馬亂,關掉手機拔腳溜了。只有等家屬節後平靜下來再談公司純粹出於道義而非法規的慰問金。 唯有樊勝美是最開心的,她既然作出決定,王柏川自然是下班後第一時間送上早上買的一大捧鮮花,和高級餐廳的鵝肝大餐。這一夜,樊勝美讓王柏川吻了她。 而且,樊勝美不得不很務實地想到,等拿了現在公司的年終獎跳槽,她的每月工資將多了三千塊。多麼令人開心的事啊。 但很不幸,樊勝美深夜回家,走進電梯便撞見同是夜歸人的曲筱綃。幾乎是條件反射,樊勝美心裡一抽,擔心有什麼晦氣事要發生。但曲筱綃只是懶洋洋地拿眼睛打量一下樊勝美,老三老四地道:「嗯,口紅都吻糊了。」看都懶得看大捧鮮花一眼,說完又疲倦地耷拉下眼皮,似睡非睡。 樊勝美摟緊花束,無言以對,唯恐吵醒了曲筱綃,又是劈頭蓋臉的掃興刻薄話。可她還是忍不住道:「我要換工作了。」 曲筱綃微微抬起眼皮,但都沒看向樊勝美,又有氣無力地耷拉下去,「換來換去還不是打工。」 「22樓五個,除了你特殊點兒,誰不是打工?」 「我,也是打工。但只有你,打的是牛工。」電梯門開,曲筱綃搖搖擺擺地出去。她最煩看到樊勝美面露得色,就像小老鼠偷到點兒油,滿臉小家子氣,忍不住諷刺。可心底卻又生出點兒內疚來,倒退幾步,撞到氣得臉色僵硬的樊勝美身上,「忘了說,恭喜你。早該換了。你屬於大城市的市中心。」 「咦,你怎麼知道,小邱告訴你的?」被曲筱綃說中,樊勝美轉怒為喜,任由曲筱綃靠在她身上。 「再不換到市中心,你好去死了,白長這一身貌端體健。」曲筱綃說完,費力地直起身走了,「哇,好困哦,明天還得趕早班飛機去哈爾濱看冰燈滑雪。」 樊勝美哭笑不得,「跟劉帥一起去?」 「什麼跟不跟啊,是我恩准他跟我去。一個電話,一聲招呼,OK。他一年都是我御用。」 樊勝美看著曲筱綃撞進門去,不一會兒,2203傳來一聲轟響,一聲尖叫,又是幾聲踢門聲,樊勝美只會搖頭,鑽進她的小黑屋。面對鏡子,樊勝美摸著光滑美麗的臉,心想,她屬於大城市的市中心?曲筱綃為什麼這麼說?雖然疑問著,鏡中人卻微笑了,是的,她屬於市中心。 關雎爾下了安迪的車,這回同事沒有迎上來。但在電梯門前遭遇時,彼此傳遞了一個眼色,心照不宣地緘口不語,說點兒你們組元旦加班不加班的話題。 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關雎爾一抬眼就見到緋聞女主角竟然早早上班,只是臉色灰敗,神色不寧。關雎爾連忙低下頭去,裝作不聞不問,專心做事。 但一整天下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偶爾躲進洗手間用手機流覽一下那八卦網頁,依然跟帖如潮。公司裡卻風平浪靜,完全不受影響。 關雎爾下午去茶水間倒咖啡,見到發動她連署的同事也在。那同事順手替關雎爾放了一塊糖,輕輕地道:「沒反應。為什麼?」 關雎爾退出門看看周圍,「算了,命中註定。」 「都已經轉到人人網去了,有人把她的畢業照都貼出來……」 「別多想了,安心做事,該咋就咋,逃不過。」 同事斜睨關雎爾一眼,大約覺得話不投機,扔下一聲「切」,離開茶水間。關雎爾咬緊嘴唇,阻止自己反唇相譏,深呼吸三下,將咖啡一飲而盡,若無其事地回去辦公桌邊繼續做事。 中飯後,安迪將修改後的總結傳來。關雎爾此前一直在想如何將總結寫得能讓上司,上司的上司,以及人事都被她煽動得先入為主,看了安迪修改後的文章才知道,這一招她學不來。用的是同樣英文,可安迪的筆下揮斥的是只有天才才敢的舍我其誰。如此氣概,當然先入為主,關雎爾甚至自己都錯覺她這一年工作所做的那些事原來是如此熠熠生輝,無比重要了。 但關雎爾顯然不敢將修改後的總結直接遞交上去。她下班待在辦公室裡,一邊等下班後驅車趕來海市團聚的父母,一邊將原稿與安迪修改版對照,找出其中的差別,有些其實只有一字之差,便讀來完全不同。她先反復領會了安迪文筆的不同之後,還是忍痛將安迪修改版再修改了,以便語氣稍微與她的接近。因為同樣一句話,被安迪說出來是自信,她覺得被她說出來就是言過其實的誇張了。修改後這才發給上司。 不料,沒多久上司就叫她過去。「開竅了。這份寫得好。有壓力了吧?看起來還有潛力可以發掘。」 「一直都有壓力,從上班第一天起就想著考評。」 「我是指網上那些傳聞。你聽說了?」 關雎爾點頭,但不吱聲了。 上司點頭,「保持沉默是對的。每天反復講團隊建設,真正遇到壓力,心裡立馬沒了立場,立馬同室操戈,還談什麼團隊。公司最忌諱。這件事肯定會明察暗訪調查個水落石出,我特別關照你關鍵時刻不要急功近利。但想來你不是那種性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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