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耐 > 歡樂頌第一季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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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筱綃使眼色阻止樊勝美已經來不及,再看安迪,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又轉向電梯。她相信安迪肯定心裡上火了。曲筱綃不理樊勝美,快步走到安迪身邊,笑道:「我們今早沒睡,把報告趕出來了。」說到這兒,電梯開了,曲筱綃退後一步,讓安迪先入。但她進電梯前,不忘斜了樊勝美一眼。她即使一夜沒睡也心裡清楚,不經意說樊勝美穿跟她媽媽一樣的衣服,是開罪那個老姑娘了。電梯門一關,她就繼續彙報,「然後跟小關吃個早餐,我立刻將報告送去給爸爸看,獲得極大好評。毫無疑問,這是我這輩子拿出來的最好的報告。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和小關。現在要去參加一個大閘蟹聚會,其中一位,可能將是GI產品的第一個客戶。呃,不知道我吃大閘蟹的時候會不會睡著。可在國內發展生意朋友只能這樣,多交朋友,朋友介紹朋友,朋友幫助朋友,沒辦法,像我爸媽都只能清早去抓他們,到了晚上就不知道分別在哪家飯店包廂鑽著了,從小這樣,我是保姆看大的。安迪你喜歡大閘蟹嗎?我給你帶幾個回來。」 「哪都一樣。路上小心,我今天開車也有點懸。」安迪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爸喜歡就好,接下去的工作需要你自己真抓實幹了。」 曲筱綃幾乎是巧妙地擋住安迪走出電梯後奔向車子的路,「你晚上有安排嗎?我很想請你和小關吃個飯表示謝意。」 「你不用補睡?不必拿我當客戶伺候,我們是鄰居。」 曲筱綃稍稍鬆口氣,這才放安迪去開車。 曲筱綃好不容易睜著眼睛趕到集合地點,領頭的朋友把大夥兒排列組合一下,將女的都塞進男司機開的車裡以保證速度,一隊名車拉風出發。但曲筱綃倒頭便睡,她是真的撐不住了。睡前她想到一件事,她提前一半時間交出報告,分公司註冊登記則有這隊車子裡的其中一位朋友幫忙,加快到週一就可以領出所有工商與稅務登記。即使每一件事她都完成得投機取巧,可她全都提前完成了。完成,便是一切。 安迪是邱瑩瑩之外,第一個見到白主管的人。她驅車出門停在紅綠燈前,見邱瑩瑩與一個年輕男子幾乎是粘貼在一起,也是等綠燈。兩人態度太過親密,旁邊行人紛紛側目。安迪看看那個年輕男子,長得白白淨淨,斯文儒雅。看兩人的姿勢,倒顯邱瑩瑩更加主動大膽。安迪等到綠燈亮,就驅車離開,並未打個招呼。她不喜歡邱瑩瑩。 到了論壇會場,登記簽到,有人送上鮮花紮的胸花。安迪簽完字起身,雙眼正好正對胸花,不禁失色,連退三步。但她隨即穩住,微笑道:「對不起,我嚴重花粉過敏。謝謝你們的胸花。」她像繞過地雷陣似的躲開胸花進入會場。會場內當然也是到處的鮮花,安迪只能視而不見。這是個行業性的論壇,安迪即使才回國,可因這個行業不少高管是與安迪差不多的海歸,彼此多少有點兒熟悉。先抓一個最熟悉的,而後就像曲筱綃說的,朋友介紹朋友,朋友幫助朋友。譚宗明是塊招牌,安迪自己又何嘗不是,扛著招牌的人是很容易打入社交圈子的。就像京劇舞臺上的將軍,背後旗幟插得越多越高,亮相便儼然舞臺的中心。 一會兒主持上臺,大家歸座,安迪便掏出電腦擱腿上。她聽這種會議一向一心兩用。等連上網路,她問旁邊朋友,怎麼開通QQ。朋友有MSN而無QQ,但記得QQ來自騰訊。安迪順藤摸瓜,下載安裝開通閱讀使用辦法。最後,挖出記憶中的那串數字,啟動查找,添加好友。然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開著QQ,可螢幕上並無其他變化。顯然,可能奇點並不線上。 中午,新老朋友合一個包廂吃飯,因時勢風雲跌宕,大家趁機交換意見。一頓午飯整整吃了三個小時,比論壇時間長出一倍。安迪吃完回到車上,不急著上路,忍不住先打開電腦查閱異動。依然,QQ無動於衷。安迪不禁急躁,揮拳揍了旁邊車椅一拳。卻又偏偏不肯拿出手機,給奇點哪怕發一條短信。 樊勝美無聊,打電話呼叫朋友,可她這年紀的朋友大多已有家有口,週末沒人陪她,她只能背上包一個人出門掃街。 22樓唯有關雎爾呼呼大睡。睡到中午,關雎爾被窗戶透進的亮光嚇醒,以為是上班耽誤,等跳起身沖到廚房,才想到今天是週末,於是捂著胸口感受了好一會兒擂鼓般的心跳,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曲筱綃就沒這麼好命,她下車被迫清醒,強打精神與朋友們一起吃大閘蟹,結識陌生人。她都吃不出大閘蟹是什麼味道,卻沒忘記付錢買了一竹籮大只的,回去送給安迪與關雎爾以示感謝。自然,這些事兒不需要她動手,她只須嬌滴滴地坐著動動口,姚濱會幫她將一切辦妥。姚濱是她回國後玩得最好的男朋友。 一幫人一直在湖邊玩到太陽西下,才蜂擁回城,又聚眾搓了一頓晚飯,才各自分頭夜生活。曲筱綃讓姚濱送她回歡樂頌,她是說什麼都撐不下去了,即使夜色才剛展開魅惑的身影。 週末下午街道擁擠,安迪應約,開了半天車,才來到譚宗明的家門口。即使有譚宗明親迎至門口,親手打開大門,她依然不依不饒,「有誰,嗯,住得這麼偏遠,將大好生命光陰虛擲在四隻車輪子上?」 譚宗明但笑不語,指揮安迪將車停到車庫,然後才發出反擊:「你確定你走的遠路當中沒包括一大段冤枉路?」 「除非開空車在前面領路的計程車司機騙我。咦,你已經到手Panamera?換給我,現在這輛小白太高調。」 「妹妹,看看尾巴上的turbo好不好,我的車哪輛不是高調的?存心想拐我新車,好歹編個好點兒的理由。」 「我新認識四個小朋友,GT2裝不下,非借這輛Panamera不可。不然下一秒鐘翻臉。」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自己找鑰匙,恨死,這車運來我自己也才開了兩回。我們後院等你。」 安迪哈哈一笑,鑽進車裡拔鑰匙。但鑰匙到手,卻是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起身鑽出。沿青石路轉到後院,見漂著兩隻白鵝的池子邊已有另一個中年男人就坐。譚宗明介紹這就是他的老友,幫安迪打聽弟弟消息的嚴呂明。嚴呂明與安迪握手,第一句話卻是:「我料到你應該是美女,果然是。」 安迪笑對譚宗明道:「老譚,你沒詳細向嚴先生介紹你我關係。」 「我認為老嚴這麼想也沒過錯,除了未婚妻,你說誰敢在我車庫如入無人之境。」 安迪沖嚴呂明笑道:「我剛問老譚借了輛最新到貨的車,目前此車癡與我有仇。有統計資料表明,老譚喜歡的美女類型不是我這種。尤其是對老譚這種中年男,統計資料往往比嘴巴更可靠。」 嚴呂明道:「統計資料也表明,貿然插入男女之間對話往往會怎麼死都不知道。我們言歸正傳。我這一個月親自去安迪小姐老家實地調查,發現那邊年輕男子出門打工居多,近幾年即使戶籍留在原地,但人口早已遍佈沿海各地。我抽樣作了幾個調查,發現找人成本天價不說,而且許多人除非犯事上通緝網,否則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也不可能回歸老家。因此我覺得尋找你弟弟的任務我完成不了,非常慚愧,特地向你當面道歉。」 安迪愣住,第一反應是看向譚宗明。譚宗明攤開手,「老嚴剛才詳細跟我說了他這一個月做的事,即使成本可以忽視,很多實際問題也無法解決。除非老天給運氣。不過老嚴這回親自去不是無功而返,他搞清楚你的身世,而且還有你很遺憾一直不知道的生日,我讓老嚴自己跟你說,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安迪再次愣住,好一會兒才道:「我掩耳盜鈴了,嚴先生這麼興師動眾地幫我找弟弟,其實我早應該清楚你能發掘出我的身世。老譚別回避,你以前總說我古怪,你今天聽了就會明白。」 「如果你不希望過去的事被翻出來,我可以保證這件事到老嚴嘴邊為止,不會再外傳。我也不會問。有些事情未必非弄清楚不可。」 安迪又是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也想弄明白,我心裡很多疑問待解。老譚,你說的,腦袋太好用,記住太多嬰兒時期的事情,反而受累。請嚴先生知無不言。」 譚宗明聽了,就指揮保姆拿大瓶水來,直接放安迪面前。安迪果然不客氣先喝一大杯定神。嚴呂明看著這一切,奇道:「你們為什麼不是情侶?」 「我曾在工作中吃盡安迪苦頭,記憶猶新。腦筋太好的女同行很可怕,只可友,不可妻。」 嚴呂明拿一雙犀利的鷹眼打量了一下喝水的安迪,道:「我今天說的這些事都是調查結果,有根有據,而並非道聼塗説,也並不摻雜我個人喜好,請安迪小姐理解。你外祖父家在當地是最大地主,姓何,土改時期有人被鎮壓。留下來的日子都不好過,男的娶不上妻子,女的嫁不出去。因此你外祖父娶了一個精神有點兒不大正常的外鄉逃荒來的女子為妻,生下你母親。你母親是當地有名的美女,美女身後總有很多流言飛語,不足為怪。唯一被證實的是,你母親與當時海市上山下鄉知識青年魏國強談戀愛。魏國強也長得帥,所以我早推測你是美女。1978年,魏國強私自離開,一去不回,你懷孕中的母親發瘋,你外公獨自到海市找魏國強,但此後下落不明。你母親生下你之後,流落街頭,靠人施捨養大你,非常難得。你的生日應是1979年6月的某一天,具體日子不明。此後你母親多次懷孕流產,最後在1983年生下你弟弟,不過你弟弟的父親不明。生下你弟弟當晚,你母親去世,你被送進孤兒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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