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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許半夏立刻跳起身,給他去倒一杯涼開水,送到趙壘手上。「你瞧,我伺候得多好。我剛才沒事把你的衣服也掛好了。」

  趙壘聞言,笑嘻嘻地伸手摸摸許半夏的臉,以資獎勵。「妞,屠虹不是個帥哥嗎?我得陷害他一下了。我定的計策就著落在他身上。」

  許半夏笑道:「這跟他是不是帥哥有什麼區別?屠虹挺帥的,屬於那種儒雅飄逸的,有點象趙文瑄。你是不是吃醋了,那我可高興了,一向都是我在你身邊喝幹醋,終於你也有為我喝醋的時候,哈哈。」

  趙壘笑道:「你這一說,我本來打算喝醋的心就歇了,要真有事的話,你也不會大聲宣揚出來。不過這個屠虹長那麼帥總是個問題。妞,以後你與他少接觸,他沒事這麼幫你的忙,肯定不安好心。知道嗎?」

  許半夏心說,還說不喝醋,都差點把屠虹說成無事獻殷勤非盜即奸了。不過許半夏不反感趙壘吃醋,很有扳回一局的快感。「你說吧,準備怎麼陷害屠虹。」

  趙壘笑道:「其實也不算是陷害,屠虹不是給你一個問卷,要你調查東北那個上市公司嗎?可能他已經對那企業的經營情況大致有個瞭解,否則不可能寫得出那麼有針對性的問題叫你去瞭解。你說呢?換成是你,對著一些報表之類的檔,一夜之間拿得出太詳細的問題嗎?」

  許半夏搖搖頭,道:「我當初想的是他們可能曾想過要做東北那家上市民企的生意,就像他以前要做高躍進的生意,一早就把高躍進的公司做了週邊調查一樣,他們已經把東北那家調查得有點眉目。」

  趙壘點點頭道:「這倒也有可能,我本來懷疑他一早就有扳倒那家東北企業的打算,原因不明。只是給你發個郵件,嫁禍於你,以後如果東窗事發,就可以引導那個東北人循著線索來找你算帳,以為你是後臺。然後他就可以逃脫。不過妞,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許半夏又是暗笑,趙壘言語間對屠虹很是不客氣,顯然大有原因。不過照屠虹的性格,似乎有點不大可能這麼陰險毒辣,所以許半夏不相信趙壘的推斷,笑道:「帥哥,你還說不吃醋,屠虹在你嘴裡都差不多成奸角一個了。我是不相信他會那麼奸惡的。」

  趙壘聽著笑道:「別瞎說,你每天接觸那麼多男人,我要這麼就吃醋的話,還要不要命。我只是從他一早就熟悉那家上市民企,一上來就給你列出一串針對性的問題想到的,不過你的解釋或許也有理,但我不是很相信他們會如此無的放矢,中國上市公司那麼多,他們怎麼可能全都瞭解下來?為什麼就偏偏只選中你這家?就算是巧合吧,妞,你也要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我的話是旁觀者清呢?」

  許半夏心頭一凜,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是在如此爾虞我詐的氛圍裡,怎麼可能出現一個乾淨的兔寶寶?「萬一……萬一屠虹沒接受我的勸解,還是照著他們原來的本意,把文章給發表了,做第二個劉姝威的話,我的計畫不是得全盤砸了?不錯,這裡得加個保險。」

  趙壘喝口水,把玩著杯子,兩隻眼睛似乎是好奇地看著杯子被他傾斜成45度角,水卻是滿了杯底,還未到杯口,顯然是水量不到杯子體積的二分之一。他玩夠了,才道:「妞,你知道我的擔心了吧,我總感覺他們把文章發表的可能性很大,否則辜負前面做的那麼多努力。很多人,尤其是一個團隊,事情做上手後,就有了個向前的慣性,虛言恫嚇是很難阻止他們的,除非有真正的外力阻止。或者他們存著另一個打算呢?比如說,他們這麼大膽揭發一起顯而易見的弊病,導致名聲大振,成為正義的化身。有些不三不四的企業以後為了謀一個好名聲,心甘情願花大價錢請他們合作包裝,他們可能還因此成為一面旗幟。苦只苦了被他們利用的人,妞,那就是你。」

  許半夏好好回味了一下她以前與屠虹的言語交往,還是搖頭,「可能性不大。」

  趙壘攬住她的腰,親昵地俯首耳邊,道:「可也不能排除可能性不是?我是要等經歷夠以後才明白,人性為了利益,能險惡到何種地步。別大意,否則真被我說中的話,你就被動了。」

  許半夏被趙壘的親昵弄得有點迷迷糊糊,可又覺得屠虹的事情得從長計議,還真得想一個更保險的辦法出來。一邊要享受回應趙壘的親密,一邊又想快點拿出個好辦法,於是更加迷糊,身不由己陷入趙壘布下的溫柔鄉。

  只要不喝酒,許半夏一般起床比較規律,一早便醒。夢裡不知身是客,睜開眼睛才忽然想起,趙壘在哪裡?心下一驚,微微支起身看,借著透過遮光簾的微光,見趙壘與她一樣,各據大床一邊,各自睡得香甜。不由笑了,是不是習慣單身了?流連著不想起床,便鑽到趙壘背後,臉貼著他的背。趙壘可能有所感覺,朦朧中問了一句「冷嗎」,許半夏答個「不冷」。趙壘又是呼吸均勻地睡去。他可能想換個睡姿,只是身後被許半夏趴著,嘗試幾下無效,只得繼續側著身睡,許半夏覺得特別好玩,真想拉開窗簾,取出包裡的照相機拍下趙壘的睡姿,可又不捨得驚動他,只得一個人貼著趙壘的背傻笑,心情愉快得像要飛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回想昨晚與趙壘的談話,覺得也不能不防屠虹,萬一有什麼問題的話,她還真是被利用了還得被人笑話是傻冒。很快地,許半夏便趴在趙壘背後,聽著趙壘的心跳,得出後面的行事步驟。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都已經睡了九個多小時了。見趙壘沒有醒轉的意思,想他也難得睡個好覺,平時不知多少事情煩他,還是讓他繼續睡吧。可許半夏躺不下去了,她想著趕緊著手辦理東北之事,以免夜長夢多。便輕手輕腳起床,到客廳的洗手間洗了臉,想打電話,又怕吵到趙壘,乾脆披上外套,提把椅子到外面走廊上,坐走廊上打電話。

  第一個是給胡工打,因為相信這個老人一定是很有作息規律,此刻一定已早飯吃罷。「胡工,您好,我許半夏。」

  胡工每次接到許半夏的電話都很開心,因為她帶來好的消息。「小許,週末還這麼早起來?」

  兩人說了一下圖紙進度後,許半夏才道:「胡工,我昨天又找了個人,估計您兒子最近可以出來,不過對方開的條件是最近三年內,不要讓他們在市區見到小刀他們幾個人,否則對方被打傷的弟兄們不肯甘休。我想,三年不長,小刀工他們幾個先可以在我這兒落腳,我的公司正上馬新廠,正需要他們幫忙,待遇從優。如果他們有其他好的去處,等在我這兒休養好了,可以轉移過去。這一點,我想人放出來是首要,三不三年的,以後對方能不能再維持如此勢力還不知道。胡工您和其他關在裡面的職工的家屬商量一下,如果行,你們就立刻收拾他們的行李,先打包用火車托運到我這兒,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到東北與他們最後敲定。如果不行,我再另找門路,看還有沒有更妥善的辦法。」

  許半夏的話半真半假,不過聽著情深意切,體貼周全,叫人不相信都難。胡工自己起碼已經覺得這已是最好的退路了。她很感激地道:「小許,難為你一直幫我們奔波,我們的孩子交到你的手上,我們最放心,以後都靠你了。我是答應小刀去你那裡跟著你的,只是別家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好的去處,我去問問,你晚上等我消息。」

  許半夏微笑道:「胡工,你我之間,您是瞭解我的,我不用多說。您跟他們說的話,可以這麼說,我們這兒的工資水準普遍比較高,而他們來的話,是我的貴客,我在工資上不會虧待他們,一視同仁。更不會在人才流動上設置什麼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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