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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屠虹想了想,笑道:「胖子,你這奸猾小人,原來看資料看出另一層意思來了。你最好快點行動,否則元旦後我很長時間不在,沒法幫你。」

  許半夏感動,不過她還是有疑問:「沙包,你從上海一路開到雲南,這路上又沒有什麼的,都是差不多的高速路,你把那麼寶貴的年休時間放那上面不是很可惜?我教你一個投機的辦法,讓他們先出發,然後你飛機過去到昆明與他們匯合。然後享受車旅的精華部分,多好。」

  屠虹聽了笑道:「去,你這俗不可耐的奸商,你怎麼能體會到看著一路景物變遷的好處。旅遊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接近目的地才有味道。不跟你說了,你去東北後有什麼想法,要我出面的話立刻跟我說。好啦,我吃飯去,晚上還要加班。」

  許半夏忙叫道:「什麼?還出外吃飯?叫人送個飯盒上來不就得了?屠沙包,你真是肉糜。」

  屠虹笑道:「我得趁出去吃苦前好好滋補了,否則那麼一路下來,還不抽筋?同事幫我定的紅燒肉、油爆蝦、炒鱔絲,如何?」

  許半夏這才發覺自己也肚子餓了,咽了口口水,道:「他媽的,這會兒說這個,謀財害命嘛。不說了,我到上海的時候,你請我吃這三個菜。」

  與屠虹說話葷腥不限,又不想要他好感了,所以分外輕鬆。才放下屠虹的電話,手機又響,這回是客戶的。許半夏先騰出手把天窗打開一絲小縫,這才接起,因為有屠虹前面一個電話墊底,這會兒腦筋已經夠使。後面的電話幾乎接二連三沒有斷過,放下一個又是一個,讓許半夏都沒有時間考慮別的,後面更無時間去看是誰打來電話。出高速的時候,居然一聲「喂」後,響起的是童驍騎的聲音。「胖子,不好了,你快回來。」

  「什麼?工地出什麼事?」許半夏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出人身事故了。

  童驍騎道:「那些都不是問題,有什麼事我都可以解決。昨天與你談了後,野貓急著要搬出去,恨不得連夜就搬。今早搬家時候我在,那女人又對我粘粘呼呼,野貓看不過跟她吵架,扇了她兩個耳光,自己也動了胎氣住院。等我安排好野貓的事回去別墅拿野貓替換衣服,發覺那個變態女人留了張條子出走。」

  「通知野貓老爹了沒有?」許半夏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很想立刻掉頭回機場,但是已快到賓館,不如拿了東西再走。

  「通知了,但只是秘書接電話。通知後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野貓的老爹還沒有出現,也沒有給我回話。我只有去醫院照顧野貓了,胖子,你趕緊回來吧,我看著大事不好,只有你治得了野貓爹。」

  許半夏道:「你去照顧野貓,順便叫一些兄弟沿別墅的路找人,有多少岔路找多少,只要能在野貓爹之前找到修姨就沒事。我立刻去機場。阿騎,千萬先把對那個女人的厭惡放在一邊,找到了你要拳打腳踢再說。」

  阿騎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才放下電話。許半夏立刻輾轉從北京到上海,再回家。一路都來不及買點東西充饑,只吃了一包飛機上送的青豆。饒是如此緊趕慢趕,到了家裡,已經是半夜。還得帶上漂染開車去湖邊別墅。一直聯繫不上高躍進,一直關機。許半夏知道他不止一隻手機,相信他是因為不想聽她許半夏的電話。一路給阿騎電話,「阿騎,我現在去別墅,你那裡有消息沒有?野貓好不好?」

  阿騎道:「野貓現在沒事了,要有點什麼,我跟那女人沒完。我已經派出所有兄弟找去了,也聯繫了沿路的幾個地頭蛇,要他們幫我打聽。這女人衣服穿得怪裡怪氣的,只要出現過,不會打聽不到。對了,我一個派出所的朋友說,野貓的爹托人請公安系統的人在各車站路口找,聲勢弄得很大。什麼人,搞什麼東西。」

  許半夏道:「你媽呢?叫她先到我家睡覺,不要守著,明天還要她照顧野貓呢。你今天就熬夜吧。」

  阿騎道:「對了,都差點忘記我媽。趁野貓現在睡著,我先送她去你那裡。」

  許半夏又問:「漂染的兄弟在哪裡?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叫漂染和它一起追蹤追蹤看看。」

  阿騎頓了一下,道:「我怎麼忘了它了。它現在不在別墅,因為那個變態女人嫌狗不乾淨,說影響胎兒,我們把它送到碼頭去了。你的漂染在的話,叫漂染試試。」

  許半夏道:「知道了。他媽的,搞什麼腦子,十足變態,神經病,添亂。」許半夏又急又餓又累,也是急火攻心,此刻要是看見修姨的話,一準白胖拳頭砸下去。因為開快車,從家裡隨便拎上的一包吃的都來不及拆,只想著快到別墅。

  第三十九章

  綠竹後的別墅隱隱有燈光透出,許半夏下車走進石子小徑,看見別墅居然大門洞開。難道是阿騎離開時候連門都沒關一下?許半夏將信將疑地走進去,卻見屋內原來有三個人,客廳煙霧繚繞。見到許半夏進去,高躍進先是大喝一聲:「許胖子,你做的好事。我們一家人全被你害了。」

  許半夏心裡罵了聲,他媽的,你養個神經病在家裡,自己倒是沒事人一樣的。不過此刻不便與高躍進硬碰硬,只得舉舉手中的食品袋道:「我夠意思了,從北方一路趕過來,包車從上海到這兒,連飯都還沒吃呢。」

  高躍進的助手謹慎地道:「你手中的是狗食。」

  許半夏一聽差點翻臉,本來還以為是罵人話,待得望食品袋一看,可不是嘛,還真是漂染的口糧,不由又一聲「他媽的」,扔下食品袋去廚房尋找。總算,冰箱裡面有盤醉雞肉。許半夏也顧不得凍,先吃了再說。抬眼看見牆上掛的圍裙,心中一動,拿來湊漂染鼻子邊讓它聞。

  不時有電話進來,原來,火車站裡面沒人,找遍廣場都沒見這麼個人,汽車站也沒有。高躍進連著接了幾個找不到人的電話,心浮氣躁,走進廚房,見許半夏篤篤定定地坐著吃東西,心裡光火,但總算沒說什麼,只是瞪著許半夏看。許半夏百忙當中說了一句:「給我看看紙條。」

  高躍進的助手見老闆招手,忙把紙條送上,許半夏一看,差點噴飯,原來裡面是一句詩,七個字,「愧無面目見東翁」。還是一手嫵媚婉轉的小楷,用毛筆寫就。許半夏看完,略一思索,就道:「高總,修姨已經說得很明瞭,她做了對不起你們家的事,所以出走。你不要怪罪到野貓頭上去,她還躺在醫院裡保胎呢。」

  高躍進皺眉急道:「野貓?醫院裡?她沒事吧?」

  許半夏吃下最後一塊雞肉,道:「我們邊走邊說,我想讓漂染聞著這條圍裙的味道找找修姨。」

  高躍進道:「你不早說。」立刻對兩個助手吩咐,讓他們帶著修姨房裡的衣服床褥分頭去找公安局的熟人,弄條真正的警犬過來找人。於是許半夏不用出去,坐到客廳籐椅上,晃著紙條道:「原因都寫在上面了。以前我記得我也跟你提起過一次,問你為什麼修姨看見阿騎的時候動手動腳的。你沒引起重視。這下事情發了。」

  高躍進一把搶過紙條,道:「你別胡說八道,修姐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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