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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許半夏看馮遇與郭啟東和秦方平一起消失的時候,也擔心過他們在一起,但又想到馮遇經常趁大家高興的時候溜走會他的小李,所以並不是很在意。這下頭大了,難道自己這一天好不容易誘得郭啟東入甕,最後得因為馮遇而放棄精心籌畫的行動?可是,要是放棄這一次的話,以後還哪來這麼好的機會?最主要的是,跟蹤郭啟東要消耗多少人力財力啊。今天一下午都已經盯了他半天無果了。許半夏遲疑了一會兒,道:「馮大哥如果和他們不是一個屋子的,你多花點錢從中周旋一下。」

  童驍騎道:「不行,他們這幾個雞本就是一個窩的。」

  許半夏把手機放到膝蓋上呆了一會兒,這才又毅然舉起手機,道:「事不宜遲,你行動吧。不過跟兄弟們說一聲,不要通知他們家裡。你也小心點,不要讓別人知道是你告發的。」

  童驍騎笑道:「你放心,我只跟派出所副所長說了一下,沒和別人說,他是我最好哥們,不會外傳。」

  放下手機,許半夏心想,還好趙壘沒去,可惜伍建設沒去。不過要是趙壘也去了的話,她還會不會當機立斷叫童驍騎下手?許半夏懷疑她會,而且可能還會叫上記者曝光。

  只是對不起馮遇了,不過等下贖金她會去交。不會讓馮太太知道,也不會讓他吃苦。

  飯店與錢櫃比較近,幾乎是放下電話沒多久就到。許半夏才下車,趙壘過來輕道:「喝了酒還打一路電話,也不怕闖禍。」

  許半夏心裡有鬼,聞言嚇了一跳,忙收起心神,笑道:「一個北方客戶打電話來問價格,唧唧歪歪的一直拎不清。」話說完才想到,趙壘這不是關心她?「趙總你怎麼知道我打電話了?也是給我電話了?」

  趙壘一笑,道:「我在你前面,看一看倒車鏡就知道。別想賴上我。」

  許半夏笑,心裡很舒服,這是不是意味著趙壘現在一直在關心她?只是,他是兄弟般的階級友情,還是別的?許半夏心裡不是很能確定,怕自己動作猛了的話反而與趙壘連朋友都做不得,患得患失,反而失了平時的爽快,變為步步為營。

  許半夏因為一直惦記著童驍騎那裡的行動,有點心不在焉,不過好在大家都喝了酒,而且喝得不少,因此沒人注意許半夏的反常。伍建設是個生意人,即使喝了酒,還是能非常詳細地詢問許半夏有關加工費收取等細節,而且回答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所以許半夏懷疑,伍建設沒跟著郭啟東秦方平一起出去,是因為他惦記著這票生意。

  說話間,趙壘不說話,只是拿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說他平時話不多,還真是,即使一桌都在寒暄的時候,他也是微笑看著的時間比較多。不過他接了個很古怪的電話,他沒有起身去別處,只是很冷淡地看得出是板著臉在說話,「嗯,是,我手機換了……對不起,我與朋友在吃宵夜,不便離開……對不起,我明天一早就走……謝謝,你不用來送我……嗯,謝謝,再見。」言語之冷淡,連伍建設都盯著趙壘瞧。不過趙壘放下手機,卻是笑了笑,道:「怎麼都看著我?」

  許半夏笑道:「趙總臉上有朵花。」

  伍建設則是一點沒有掩飾地道:「誰?前女友?見就見嘛,反正你晚上也一個人。」許半夏聽了心中一凜。

  趙壘笑道:「伍總不是說要陪著我好好高興一晚嗎?怎麼現在就把我往外推了?」

  伍建設道:「別客氣,你要是有個人問題要解決的話,我不會纏著你。」正說著,許半夏的手機也響,「幹什麼?胖子的男朋友也找上來了?你們真是麻煩。」

  許半夏接的是童驍騎的電話,「胖子,很順利,都進去了。我跟副所長說了,他不會刻意通知家屬。」許半夏聽著只是「嗯嗯」連聲,不說什麼,最後才說一句:「好,知道了。」就收了手機。

  伍建設聽完笑道:「我就說胖子怎麼找得到男朋友,一聽就是工作電話,嘿嘿,被我一猜就中。」

  許半夏笑道:「伍總走眼了吧,或許趙總這麼優秀的人就是我男朋友呢,趙總,是不是?幫我爭口氣。」心裡忐忑,但臉上卻是擠眉弄眼地一付不正經樣。

  還沒等趙壘說,伍建設先得意洋洋地道:「胖子,你這種人,男人見了都怕你,誰敢要你?除非你花錢養幾個小白臉。我跟趙總都不怕你,但是我們都不會要你這種人的。對不對,趙總?」

  趙壘微笑著道:「胖子太出色,看人一眼就看到心底,有幾個男人架得住胖子的眼光?」伍建設聽到這兒,大大說了聲「對,不過比我們還差一點」。趙壘一笑,繼續道:「伍總自然是有家有口,不會想到胖子。我可是不同,胖子多好一個人啊。」

  伍建設一聽,「噗」地一聲,把嘴裡的一口水都碰了出來,雨露遍撒桌上幾乎所有菜肴。隨後笑得差點打跌。許半夏心裡決定,再不吃桌上任何一口菜,好髒。伍建設笑完,正想說趙壘這個玩笑開得好,不想手機響起,他接起一聽,罵了聲「他媽的,我立刻來」,便黑著臉掛掉。對趙壘與許半夏道:「他們三個運氣不好,嫖娼給抓進局子裡面去了。他媽的,郭啟東這個笨賊,叫他悠著點悠著點,就是不聽。我去城西派出所一趟,你們……」

  趙壘起身,道:「我們一起過去看看,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尤其是阿郭,他還在取保候審期吧?」

  許半夏一邊招呼結帳,一邊明知故問道:「郭總他們的是不是說已經查好了嗎?怎麼還沒判?我還以為他已經緩刑了呢。」

  趙壘遞給許半夏一個眼風,叫她別問的意思。而伍建設已經大步沖了出去。等許半夏結完帳,與趙壘出去,伍建設的車子剛絕塵而去。趙壘這才道:「我們一起走吧,你的車放在這兒應該沒有問題。」

  許半夏上了車就問:「郭總怎麼一直不判?按說他這種事性質很簡單,應該不會拖那麼長時間還不判的。」

  趙壘道:「伍建設找了關係把阿郭保出來,但他也找了關係,讓人把這案子壓著不發審。阿郭說伍建設因為怕如果判刑而不是緩期的話,沒人替伍建設管廠,所以一直動用關係幫他拖著。不過我懷疑伍建設不是那個意思,憑他的能耐,阿郭錢都還了,苦主裘畢正又不追究,要給阿郭謀個緩刑很方便。主要他是怕阿郭的事真正緩刑判下來後,阿郭反而沒了約束,即使不給他打工也可以。伍建設知道阿郭這個人滑,他不得不動用關係壓著案子,阿郭因為擔心進拘留所候審,又不得不仰仗著他,只有乖乖聽他的話。不知道阿郭猜到了沒有,我懷疑他這個人精不會猜不到。」

  趙壘說的那麼直,許半夏想了又想,還是不敢把自己設局陷郭啟東進去的事說出來,只是道:「取保候審的人,如果這個時期出事的話,可能取保得給敲了吧。」

  趙壘點頭,道:「不知伍建設這回還有沒有能耐把阿郭保出來了,而且這麼一來,阿郭的案子發審的時候,可能量刑也得有另外考慮。」

  許半夏假惺惺道:「也怪阿騎,好好的幹什麼要把《花花公子》傳出來,否則也不會出事。也好,正好一起保了馮大哥,否則馮大哥回家不好交代。」

  趙壘只是嘆息,郭啟東的結局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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