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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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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笑著說:「怎麼不記得?你差點淹死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啊。」 「後來,你叫我把衣服脫下洗。」 他有點異樣地望著她,她不好意思往下說了,希望他接著回憶,但他跳過了那一段:「那時的生活真窮啊,吃個冰還要費那麼大力。你想不想吃冰棍?想吃我們到那邊去買。」 「等會再說。你還記得不記得你摘了幾片荷葉讓我當衣服。」 他站起來:「走,我們到那邊去買冰棍,我看見賣冰棍的車了。」 她坐著不動,他把手伸給她,她抓住他的手,站了起來,就不肯放開了。 他們牽著手,慢慢地往賣冰棍的地方走。她感覺好像有股甜水從他們握著的手裡一直傳上來,湧進心裡,甜絲絲的,就像若干年前,第一次吃那種紅紅的硬邦邦的冰塊一樣,滋潤到心裡去了。 走到賣冰棍的人跟前,他問了她吃哪種,就掏錢買了兩根,遞給她一根。她把冰棍紙剝了,扔進賣冰棍的人隨車帶著的垃圾桶裡,邊吃邊走。 她特意把冰棍拿在離他較遠的那個手裡,空出另一隻,好跟他握著。但他沒再伸手過來。她有點失望,還有點生氣,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他兩手不空,一手提著他的公事包,另一隻手拿著冰棍。 她吃完了冰棍,想找點紙擦手,但他又遞過來一根:「喏,還有一根,吃完了一起擦手。」 她這才發現他剛才只是拿著冰棍,並沒吃,她問:「你不吃冰棍?那你買了幹什麼?」 「給你買的。」 「一次給我買兩根?我哪裡吃得完?」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冰嗎?」 「哈哈,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現在遍地是冰棍,哪裡還會那麼貪?你吃吧,我實在吃不下了,再吃要把肚子吃壞了。」 「真不吃?」 「真不吃。」 「那我只好吃掉了。」他剝開冰棍外麵包的紙,剛送到嘴邊吃了一口,大半個冰棍就掉下來了,他趕快接住,裝了滿滿一大口,狼狽不堪。 她開心得哈哈大笑。 他很快幾口吃掉,走到一個水管邊去洗手,邊洗邊叫她:「來,這裡可以洗手。」 她也走過去,把手伸到水管下:「還記得不記得以前E市三中那個水管?」 他笑了一下:「記得,你那時是不是覺得水管很高?」 「嗯,還要你把我抱到旁邊的檯子上去,我才夠得著。」 他看了她一會:「你長大了,長高了,再也不用別人抱上去洗手了。」 她甩著手上的水:「現在想起來,覺得那時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他也甩著手上的水:「可能過去了的時光總是顯得比現在的時光更美好。」 「也不見得,我覺得現在的時光也挺美好的。」 她的手還沒甩幹,就大方地牽住他的手,他的手也還有點濕,兩隻濕手牽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他們就這樣牽著手在公園裡玩,她很想再往前發展一點,但他沒帶頭,她只好控制住自己。 回到學校時,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很多人都拿著碗往食堂走,還有些人打了開水往宿舍走。 他說:「我到了,你……」 她看了看幾棟樓房,問:「你住這裡呀?」 「嗯,這就是青年教工宿舍。」 「你住哪間啊?」 他指了指一棟樓房:「就那間,在三樓,305。要不要上去坐會?」 她看到樓裡進進出出的全是年輕男人,知道這是男教工宿舍,現在正是人家吃飯洗澡的時間,她到那裡去不方便,就說:「不了,我回寢室去了。」 「我送你一下?」 「不用了,反正校園裡不能帶人。」 §23 23 岑今跟衛國才約會了幾次,就被袁逸看出苗頭來了,逮住她問:「是不是。墮入情網了?」 「誰說的?」 「我說的,看你那樣子就知道。」 「我什麼樣子?」 「嘿嘿,墮入情網的樣子唄。」 「循環論證啊?」 「才不是循環論證呢,真憑實據。」 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跟以前有什麼不同,但袁逸從來沒詐過她,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確是有了什麼變化,出賣了內心的秘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什麼墮入情網,是遇見了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小時候?多小?」 她把童年時代跟衛國之間的故事大略講了一下,袁逸說:「啊?你還有這麼動人的竹馬青梅故事?怎麼早沒聽你說過?」 「以前根本沒想過還會再見面。」 「那怎麼能沒想到呢?中國只有這麼大,姓尹的只有這麼多,如果你真的要找,哪能找不到?」 「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他姓尹。」 「但你媽媽肯定知道。」 「我媽在我面前從來沒提過軍代表姓尹,只叫他軍代表。」 「那是因為你媽媽愛著軍代表,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了,就叫不出他的名字來。」 「才不是呢,我媽媽恨軍代表。」 「愛恨交織!」袁逸搖頭晃腦地說,「太浪漫了!太浪漫了!我說對了吧?你要麼不戀愛,一旦戀愛,就是要死要活的那種。現在是不是有要死要活的感覺?」 她答不上來,只咧著嘴笑。 袁逸說:「這個衛國你一定要抓緊,不能讓他溜了。多好啊,兩個人在一起多有話題啊,講講小時候光屁股的故事,肯定把他激動得要死。」 田麗霞聽說這事後,提議說:「要不要叫王峰的爸爸幫你打聽一下?」 她一愣:「打聽什麼?」 「打聽你那個尹衛國怎麼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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