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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咪咪不敢違抗,夾了一塊沒洗過的幹煸牛肉,喂到嘴裡,不敢多嚼,就想吞下去,結果又嗆又辣,馬上咳嗽起來,小臉憋得發紅。海倫再也忍不住了,一邊讓咪咪喝冰水,一邊大聲叫服務員過來加菜。

  李兵對咪咪吼道:「你不要看到你媽回來,你就撒嬌,我告訴你,她在這裡呆不了幾天的,你到時還得跟我學吃辣的。」然後又對海倫說,「一個人哪裡能什麼都按自己的意願辦事呢?她走到社會上去了,還是得學會吃苦耐勞,你不讓她學會吃辣的,以後誰會專為了她做不辣的菜?」

  她覺得他的理論漏洞百出,牽強附會,但她不想跟他爭論,只說:「不能吃辣並不是什麼缺點,只是個愛好不同而已,我不相信她今後會因為不能吃辣就在社會上混不開——」

  李兵正要反駁,咪咪可憐巴巴地說:「媽媽,爸爸,不吵了吧,我吃一半辣的,吃一半不辣的——」

  海倫聽了,眼淚都出來了,心想孩子這麼小,就得學會在父母之間尋找平衡,不知道孩子心裡該有多麼苦,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她的性格,會不會在她心裡留下陰影。她更加堅定了單獨把孩子帶到美國去的決心,那邊的物質條件比這裡要好得多,而且孩子再不用擔心爸爸媽媽吵架了。

  那頓飯,與其說是在吃飯,還不如說是在吃氣。她本來想堅決不讓咪咪吃那些劇辣的東西,但又怕跟李兵吵起來,咪咪會害怕,就一直忍著,只把咪咪自己夾到碗裡的辣菜用茶洗一洗。咪咪一見媽媽洗菜,就驚慌地看著爸爸,生怕爸爸要發脾氣。

  吃完飯,三個人又步行回到旅館。剛進門,李兵就來抱海倫,她急得大聲說:「孩子還在這裡,你慌什麼?」

  李兵命令咪咪:「咪咪,到外面去玩一會,爸爸跟媽媽有事。」

  咪咪答應一聲,就要出門去,被海倫叫住了:「咪咪,別一個人出去,怕被壞人拐走了。」

  李兵不滿地說:「旅館裡面,有什麼壞人?她又不是沒一個人在外面玩過,什麼事都沒有——」

  海倫堅決不讓咪咪一個人出去,李兵無奈,只好命令道:「咪咪,睡覺,一個小孩子,不睡午覺怎麼行?」

  咪咪乖乖地爬到床上去,面朝牆躺下了。海倫不知道這是不是李兵跟李虹偷情的時候給咪咪規定下的睡姿,她心疼得要命,也跑到咪咪那個床上,挨著咪咪躺下。咪咪轉過身,拱到她懷裡,開心地說:「媽媽『劈』我睡!媽媽『劈』我睡!」

  這是咪咪很小的時候愛說的一句話,那時總是把「陪」說成「劈」,後來咪咪長大一點了,她把這個典故講給咪咪聽了,咪咪就一直用這個「劈」字。她摟著女兒,哄她睡覺,想起女兒很小的時候,好像只長了個頭和屁屁,身子小小的,腿也是短短的,但頭卻很大,有身子那麼寬,屁屁也肥肥的。女兒躺在她懷裡吃奶的時候,她一伸手,總是摸到女兒肥肥的屁屁。現在她伸出手去,摸到女兒的屁屁,已經是瘦瘦的,尖尖的了。

  咪咪摸摸媽媽的乳-房,小聲說:「媽媽的大『奶標』。」然後就像玩滑鼠一樣玩起她的奶來。她不禁笑了起來,這是她跟女兒之間的專用詞彙之一。家裡電腦上用的滑鼠是個圓形的,而不是通常那種長形的,是她跟女兒一起去買的。咪咪在商店裡看到那個圓圓的滑鼠,上面有紅藍兩色,很漂亮,下面是個圓球,可以滾動,就覺得很好玩,一定要買那一個。買回來後,咪咪玩了很長時間,後來又推而廣之,說那個圓東西是「滑鼠」,那媽媽的奶就是個「奶標」。

  李兵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也不管女兒睡著了沒有,就擠到床上來,從後面掀開海倫的裙子,伸手去脫她的內褲。她打掉他的手,小聲說:「等她睡著了再說。」

  李兵氣呼呼地回到自己床上去了。她摟著女兒,躺在那裡,心想如果這裡就她跟女兒倆,那該多好啊,她們到餐館去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去商店買自己想買的東西,住在旅館裡,可以想睡就睡,不想睡就起,該多自由,該多幸福。現在卻要聽從這麼一個人的發號施令,要多煩有多煩。

  她從內心厭惡李兵即將對她做的事,但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逃避,除非她想跟他吵鬧,除非她不想從他那裡拿到咪咪的護照了。她準備等他做到興頭上的時候,就問他拿護照,如果他不肯給她,她就不讓他往下做。但她知道他會說做完了再去拿,也許是騙她的,等做完了,他還是不給她拿護照。

  她想待會一定要婉轉地問他拿護照,不能讓他起了疑心。另外,她也要觀察一下,看他可能把護照放在什麼地方,萬一他不肯給,她就想辦法偷出來。

  過了一會,李兵又來扯她的衣服,她看咪咪似乎睡著了,就從床上下來,小聲對李兵說:「我去沖個澡,剛才在外面走了一趟,身上又汗濕了——」

  李兵急不可耐了:「又洗什麼澡?在哪裡學的這些洋派?來來來,我不嫌你髒——」

  「你也去洗一下吧,也是一身汗——」

  李兵懶得跟她多說了,扯到床上就按在身下,把她的裙子掀起來。她知道再堅持也沒用了,就拉過床上的毛巾被把兩個人蓋起來,怕咪咪沒睡著看見了。

  李兵把她的內褲退到腿彎,又把內褲的一邊從她腿上退下,就急匆匆地用自己的東西尋找她的那個地方,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把腿打開一點嘛,這樣夾著,我怎麼找得到地方?」

  她懶得理他,他找到了就奮力往裡送。她感到一陣乾澀的疼痛,小聲說:「你慢點可不可以?一上來就往里弄,什麼準備工作都沒有,搞得人生疼。」

  他停了一下,狐疑地望著她:「你跟別人搞過了吧?不然哪來這麼多條條框框?以前不都是這樣搞的嗎?」

  她哼了一聲:「誰知道是哪個跟別人搞過了,自己心裡有數——」

  他愣了一下,但沒說什麼,又開始他的未竟事業,終於把他那玩意塞進去了。他喘口氣,就開始動作。她閉上眼,想起什麼雜誌上看來的,說如果你不得不跟你不愛的丈夫做愛,你可以閉上眼睛,想像你是在跟一個你愛的男人或者你的偶像做愛,那樣就能減輕不適,甚至達到高-潮。

  她試圖想像這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Benny,但她無法想像Benny會這樣毫無情趣地「做愛」,她想起他是那樣溫柔細心地激發她,當她說不想白天做的時候,他就停止了,自己也不做了,因為他做愛的目的是想讓她HAPPY。

  她不知道Benny和李兵在床上的這個區別,究竟是愛與不愛的區別,還是在美國紐約長大與在中國農村長大的區別。她想可能兩者都是原因,因為她並不認為老闆對她的那種欲望是愛情,但老闆也能想到要讓她HAPPY,不論是對她許的願,還是他跟包包在一起的故事,都說明他是以能使女人HAPPY為榮的。

  她想這三個人大概是她所遇到過的三種不同男人了,李兵是根本想不到讓女人HAPPY,只顧自己;老闆是以能讓女人HAPPY為榮,應該是主觀上為自己的虛榮心,客觀上造成了女人的HAPPY;而Benny應該是全心全意地要她HAPPY的,他自己HAPPY不HAPPY好像倒在其次一樣,因為他自己的欲望,他自己就能打飛機搞定。

  她好後悔那天為了掩蓋腹上的刀疤,就阻止了Benny的進一步行動,不然的話,他一定會讓她瞭解到做愛有多麼HAPPY了,現在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品嘗Benny能帶給她的樂趣了。

  她只顧想心思,不知道李兵什麼時候已經折騰完了,她原來的計畫還沒實施,她也不管那麼多了,抓緊時機說:「我想自己帶咪咪去簽一次證——」

  李兵精疲力竭地哼哈了一聲。她又說:「你把她的護照給我,我明天——」

  李兵說:「唉呀,護照不在我這裡。」

  「護照在哪裡?」

  「我放在李虹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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