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追捕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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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那些把柄,絕不僅限於酒並和洋子蓄意謀害武川並著手實施了這一計劃。朝雲抓到的把輛,包括武川之死在內肯定是頗有分足的。否則的話,如果僅是武川一人死亡,即使是殺害,大概也小會傳到朝雲耳朵裡。 朝雲拒絕私下裡悄悄地了結此用。 酒井義廣、醫事科科員青山禎介、藥事科科長北島龍二,他們三人一起勸說朝雲,但朝雲卻一口回絕。這就迫使酒井不得不殺人滅口。因為朝雲一旦把內幕公之於眾,殺害武川的真相也就大白於天下了。 ——藥事科長! 杜丘皺起了眉頭。 朝雲死的前一大,藥事科長也去了。和他並不同屬一科的藥事科長,為什麼也要去呢?…… ——藥?…… 杜丘感到,他已經摸倒了大概的線索。 可是,還有一個不解之謎。這就是,儘管酒井迫不得已非害朝雲不可,但為什麼又要連猴子一塊害死呢?杜丘為此深深苦惱。 不一塊害死猴子,就不能保證不露痕跡地殺死朝雲嗎? 這是符合邏輯的推測。不能認為猴子是偶然吃下阿托品的。沒有容器盛裝的阿托品液體,猴子當然喝不了。但解剖時,卻根本末發現有膠囊一類的東西。 酒井肯定從洋子那裡,聽到了鶇烏對煙有異常反應這件事,連月光都看成了某種幻影。酒並由此而產生了兇殘的犯罪意圖,於是,他在猴子身上做了同樣的試驗,結果和鶇鳥完全相同。 殺害朝雲的阿托品容器之謎,就隱藏在那個試驗之中。正因為如此,猴子才同時被害。朝雲家和武川家,那一段時間同時發現了猴子和鶇鳥對煙的反應。如果不是藥的作用,它們就不會對煙那麼敏感了。 熊也是如此?杜丘想到這,微微點點頭。 為什麼熊也要吸煙呢? 4 三穗在接電話。 「現在就去你那兒,好嗎?」杜丘在電話裡說。 「啊啊,——啊,好啊!我等著你!」 杜丘放下電話。他感到在三穗的聲音裡,隱約透出一絲不安的成分。開頭「啊啊」那兩聲回答,令人感到好象是在向站在旁邊的什麼人打招呼。 杜丘略停了片刻。風吹草動,也會使逃亡者膽戰心驚。他斷定自己不過是敏感多疑,於是邁動了雙腳。三穗這個女人也許並無他意,否則是不會把那麼重要的情況告訴自己的,正因為有好感,她才請自己去吃飯。當然,沉緬于這種好意是極其危險的,杜丘看到了這一點。 他很清楚,這是在追求女人。如果一旦被誘惑,則將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不僅把和女人接觸看做是一種欲望的滿足,而且還想以女人的肌膚聊以解除逃亡生活的窘迫,這種想法必須拋棄。 三穗住的公寓,在新宿大橋附近,穿過青梅大道不遠就到。星期六晚上八點多,依然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車輛行人都被無數的霓虹燈染成五光十色,猶如千萬朵鮮花在黑夜中怒放。 杜丘快步走過。女人,酒精,音樂,這些和他都毫不相干。他木然地穿過這黑夜的花園。 那座公寓是個八層建築,又細又高,不很寬敞,更不雄偉。 他在公寓前面一閃而過。迤儷的鬧市街,把它的觸手一直伸到這一帶。飯館、酒吧間比比皆是,伊然是一個其大無比的胃。第二天一早就會看到,到處是狼藉的嘔吐物,垃圾成山,從塑料桶裡流出的髒汙的棕色液體污染了整條街道。這是一條消化不良的街道。 經過大樓十幾分鐘後,當他重新折回來時,突然停住了腳步。剛才沒有的一個小吃攤擺了出來,有三個人正在攤前吃東西,他覺得其中的一個很面熟。 ——矢村在守候! 那個已過中年的男人,正是矢村的部下細江。不光是他,另外兩人也好像是偵查一科的科員。立刻,杜丘發現,連那個擺小吃攤的也是個偵探,面熟得很。 另一邊有個男人正在和女人站著談話。從他的側影。杜丘立刻認出那正是地方檢察廳特搜班的人。 杜丘悄悄抽身往回走,心裡蹦蹦跳個不停。他認定是三穗出賣了他。矢村要是暗中設下了監視哨。那就肯定不止這一處。整個地區肯定都設下了埋伏。只要一個信號,就會全體出動四面包圍。 「杜丘!站住!」 細江尖厲的喊聲,如同利刃從背後飛來。小吃攤似乎裂成了碎片飛上了天。 杜丘奔跑起來。跑是很危險的,但也顧不得了。後面追來的腳步聲,令人想到一隻敏捷的吃人野營正在逼近自己。可逃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從車輛的間隙中鑽出去,穿過青梅大道。要是跑上人行道,轉眼就會陷入重圍。 儘管他明知那很危險,但還是跑上了快車道,因為在車道上是不可能被抓住的。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向前衝擊的身體,在汽車前燈的光柱中穿行著。 在他背後的大叫刊,和汽車發出的刺耳的嘎嘎聲混雜交織在一起。一陣嘎嘎聲掠過他的外衣,沖向了柏油路的一側。接著就是一聲汽車撞擊的破碎的聲響。杜丘無暇回顧,仍然向對面猛跑。憤怒的喊聲和迅速轉動方向盤、猛然踏下刹車板時汽車發出的響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杜丘總算跑過了這條路。 一轉過小田急商店,他不再跑了,在雜亂無章的人流中,艱難地向前移動。 巡邏車的咆哮聲震耳欲聾。青梅大道,甲州大道,所有的街道上都奔跑著警車,喇叭長鳴,聲如鼎沸。一輛輛白色摩托車,從近旁的新宿警察署飛馳而出,警笛聲響成一片,撲向追蹤的目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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