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追捕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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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波憨聲說道,「我發現是自己錯啦。你不僅救了我女兒,還救了矢村警長,替幸吉報了仇。這絕不是一個姦污婦女、行兇殺人的罪犯所能做出的。當我看到這一點,就決心幫助你。我這次就是為此而來的,要設法救你出去。警察一發出搜捕的命令,我就開著車到處找你,能遇上你,真是幸運哪。」 「可是……」杜丘感到自己該下車了,「我不能連累你們父女兩人犯資助潛逃罪。讓我下車,我自己逃出去。」 「是不可能的。」遠波凝視著前方,慢慢地搖搖頭。「別小看北海道警察,他們全都集中到這個半島上來了。現在聽我的好了。」 「你想怎麼辦?」 「把你裝到汽車行李箱裡,帶到飛機場。雖然要經過檢查,可因為是我的車,恐怕還不至於連行李箱都打開看。但這也不是絕對的。行不行,由你決定。此外,再沒有逃出去的辦法了。」 遠波把車開進一條胡同。這是條倉庫街,沒有行人。遠波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杜丘。 這不會是圈套。可儘管如此,杜莊還是有些由於。一旦箱蓋被打開,潛逃生活也就結束。他又問想起被密閉在牽引車上的恐怖。那就會象一條青蟲似的被抓出來…… 「怎麼樣?」遠波催促地問,「我覺得,你出去後,可能還有些事要辦。」 「好吧。」杜莊決定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接受這個辦法。只要有一線希望,也不妨試試看。「不過,只要穿過封鎖線就行了,坐飛機有危險。」 要是在飛機上被發現,那就如同被堵在密室裡一樣。 「不是送你去本州,」遠波笑了笑,「機場有我的私人飛機,暫時先帶你回牧場。」 「你有私人飛機?」 杜丘這才重新想起,日高牧場是北海道的第二大牧場。 「有。但不能用它送你去本州。那樣我就不能參加知事競選了。雖然也並不是非想當知事不可,但現在已經到了選舉的最高潮,欲罷不能了。所以,先把你帶回牧場。到了那兒,你可以偷我的飛機走。」 「偷飛機?」遠波的話使他大惑不解。 「對!是你自己逃出了這條警戒線,然後又來到我的牧場,而在那裡你偷走了飛機,駕機逃跑了。我想,計劃就是這樣。不這樣幹,你跑不出北海道。」 「可是……」杜丘驚異地看著遠彼,「我可從沒開過飛譏呀。」 「問題就在這裡。」遠波的語氣忽然嚴峻起來。」駕駛的方法,我到牧場教你。不過,最後還得靠你自己飛上天。必須做好遇險的思想準備,稍有不慎就要粉身碎骨。但如果不用私人飛機,也很難逃出北海道。值不值得拿性命做賭注,你自己衡量吧。我被你潛逃的固執念頭打動了。你甚至敢於和吃人的改決一勝負。聽女兒說,之所以要如此,是因為你正在追蹤罪犯尋找證據。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那麼,盜竊了飛機,不會遇到自衛隊的緊急攔截嗎?」 「如果是未經批准的飛行,立刻就會遭到千歲基地的戰鬥機緊急攔截,那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不過,在你要起飛的前一天,我可以先去申請到達仙台的飛行許可,然後再製造一個適當的藉口,使飛機被盜兩三小時之後才發現。」遠波哧哧地笑起來,笑聲很大。 「謝謝。這樣一來,飛機難免要損壞吧。」 「那沒什麼,我擔心的倒是你的生死。」』 「我是死而無怨。」 「當然。可我也不喜歡你死。」』遠波下了車,打開行李箱,「碰碰運氣嗎?」 「嗯。」杜丘點點頭,進到裡面。 遠波隨即鎖好,回到司機座上。 小胡同裡,一個小女孩抱著個小貓。她看見一個男人被裝進行李箱,嚇得使勁地摟緊了那只貓。 很快就遇到了檢查。 車停了,可以聽到紛壇雜遝的腳步聲。遠波在粗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接著就是警察粗暴的問話。遠波說明自己的身份。這時,一陣腳步聲走近,隨後響起了手掌拍箱子的聲音。 「怎麼鎖上啦!」拍箱子的人高聲吆喝著。 杜丘縮緊身子,氣也不敢出,好象呼吸都停止了。又傳來了接二連三的汽車刹車聲。 「好啦,這輛車可以走了。」另一個人說道。車開走了。 函館機場在市區的盡頭,從市中心到那兒用不了半小時。車外傳來一陣好象是渡河的聲音。一會兒,車停了。車門被打開。 「成功啦。」遠波打開行李箱,笑著說。杜丘敏捷地爬出來。 「前面就是機場,到了這兒就沒問題啦。除了開往本州的飛機,別的飛機沒有警戒,我特意把飛機停在一個警戒不到的地方。到了機場,你和我一起搬東西,然後上飛機。」 「拜託了。」杜丘坐進汽車裡。 小女孩抱著小貓回到家。 「有個男的給關進車裡了。」女孩告訴母親。 「多危險哪,你可別遠走啦。」 母親叮囑著孩子。過了好一陣,她忽然想起了電視新聞,於是又把孩子找來,仔細地盤問情況。這時,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女孩只記得那輛車是綠色的。 警察調查的結果,得知穿越警戒線而沒有檢查汽車行李箱的,只有公安委員遠波的車。飛機場上恰好停著一輛綠色的長途出租汽車。遠波的小型飛機的飛行許可,是由函館機場到日高牧場。 一道緊急命令,發向日高牧場的地方警察。 飛機順利地飛行著。 穿過函館所在的龜田半島後,來到海面上空。右面已經臨近本州。傍晚時分,看上去是一片灰濛濛的顏色,與龜田半島似乎只有一步之隔。 也許此刻太平洋上正值風平浪靜,從二千五百英尺的高空著去,海面就象鋪著一張草席,一絲不動。連接本州和北海邊的渡船,宛如一顆豆粒。 ——僅有咫尺之間…… 這種感覺不僅油然而生。杜丘聯想到人的渺小。也就是剛才,還在對能否從函館街上一個小角落裡逃出來感到絕望,真是不可思議。 「會開汽車吧?」遠波叼著香煙,輕鬆自如地握著操縱杆,問杜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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