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不歸的復仇者 | 上頁 下頁
六七


  飛機緊靠在身旁,只要中岡沒穿防彈農,就躲不開從眼前雪堆裡射出的槍彈。即便說是SP,也不可能在刹那間保護中岡。

  倘若運氣好,例如中岡來到眼前,就突然沖出抓住作為人質,以換回野麥涼子;或者是殺掉中岡,連貝克也殺掉。否則是在事情發生文前就披著破而遭殺戮——總之,這是一場孤注一擲地賭博。

  除了押下這個賭注之外,就別無它法了。

  原田下定決心。

  在雪壁內側穿了個呼吸和監視前方的小孔。孔象針眼般大小,外面的情景用一隻眼睛可以看見。雪仍在繼續飄著,可以看見山莊的二樓燈仍然亮著。

  「幹吧。」

  原田嘟噥著。

  成功與否——如今已逼近最後的時刻了。

  夜深了。因為是在雪洞裡,所以並不寒冷。雖說不冷,可骨頭關節也凍得嘎吱嘎吱作響。身體不能動彈,比什麼都難受。原田默默地忍耐著這一切。

  夜更深了。

  雖然是短暫的夜晚,可此刻卻令人感到天永不會再亮了……天快亮了,雪也停了,對此原田感到不安,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出來了。他在祈禱,但願痕跡已經消失。十之八九是應該消失了。

  一直監視著針眼大小的窟窿,痛苦襲擊著全身。冷和等待的痛苦侵蝕著僵硬的身體,要是這樣地一直等待著黑夜的再度到來,那就必須放棄計劃了。由於疲倦可能會入睡,再說,在遇到緊急情況時,身體很可能已不能動彈了。

  一直等到明天夜裡,這種可能性仍然存在。雪這樣深是不可能狩獵的,中岡只有回去。是今天回去呢,還是明天——這是勝敗的關鍵。中岡倘若運氣好,就明天出發,不然就是今天。要是今天,中岡就死到臨頭了。

  時間停止了轉動。

  原田和自己鬥爭著。

  時針已轉到上午十點。

  ——來了!

  咚、咚,傳出了高聲的響動。這真是眨眼間就出現的情景。也許是一直注視著窟窿,眼睛疲倦了吧,竟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出現。當己覺察到時,有五個男子已經來到身邊了。

  原田握著手槍,撐起腰,手扶著牆壁。

  ——糟糕!

  原田哼哼著。有兩個SP站在中岡的前面,在中岡的身後,站著的是在照片上見過的貝克,另一個是駕駛員。兩個SP拿著手槍,貝克端著步槍。即便是猛然跳出來,也不能射中中岡,身材矮小的中岡埋在四人之中。

  原田憤怒地凝視著。很清楚出去只能白白送死,這夥人小心翼翼池保護著那傢伙,真令人詛咒,很想衝破雪壁跳出去,如果可能就將他們全部殺死。若是衝鋒槍或許還能成功,但手槍無論如何也是辦不到。

  五人已走近頭一架小型機,駕駛員打開艙門,中岡最先進去。在中岡進去時,兩個SP和貝克背靠飛機警戒。不愧是警視廳選出的SP和中央情報局的成員。

  原田痛徹肺腑。歷盡艱辛來到了這裡,又放跑了中岡,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可是……

  引擎發動了。兩個SP挾著中岡坐著。貝克乘坐第二架飛機,是護航吧。兩架飛機都在做準備工作。一會兒,第一架飛機起動了。貝克輕盈地跳下來,踢著自己的飛機的輪胎。這時第一架飛機響起了轟鳴聲,貝克把手放在門上看著。第一架飛機飛走了。

  原田使出渾身氣力衝破雪牆,在衝破的同時,把槍口對準貝克,跑了過去。貝克把艙門開著,由於飛機的轟鳴而未注意到其它的聲音。

  「不准動!」

  槍口對準了貝克的背後。

  貝克萬分緊張,慢慢轉過頭來,神色驚愕不已。

  「原田!」

  「是的。因為受到招待才來的。坐下!」

  從貝克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槍。步槍放在機內。貝克坐在駕駛席上。額頭禿禿的貝克,臉色蒼白。

  「追趕那架飛機。不聽命令就殺死你。我會駕駛的,殺死你這傢伙是不成問題的。」

  手槍對準了貝克的腦勺。

  「快點兒!」

  「知道了。別開槍。」

  貝克駕駛飛機起飛了。

  這時中岡乘的第一架飛機又出現在上空。貝克加足馬力,跑道很短,機體剛一激烈振動,就已飛上了天空。

  「追上他們,要幹什麼?」

  貝克問。

  「殺中岡。」

  「幹完這事後,準備怎麼逃呢?從理查森空軍基地會派出搜索機的呀!」

  「那沒關係。我的目的就是殺中岡。再以後能否逃出去就押個賭注。」

  「準備不顧一切了嗎?」

  飛機盤旋了一圈後,追趕第一架飛機去了,第一架飛機已朝著山脈鞍部方向開始上升了。

  「管它什麼顧不顧一切,反正要擊落它,加快馬力……」

  原田要抓住最後的一線機會。對方不知道原田已乘第二架飛機追趕來了,因而不會全速飛行。一定能趕上。倘若追上,就用步槍連飛機一起擊毀。轉瞬之間。復仇就可以結束了。中岡就會碎屍萬段地散在芒特麥金利山的什麼地方了吧。殺死貝克就更簡便了。

  最後勝利一定是屬￿原田的。

  ——縱然死了也值得。

  中岡已死到臨頭了。就算他已經知道原田就在第二架飛機內,中岡也不能再發報了。雖然在世界上阿拉斯加使用家用飛機最普及,但在小型機中都沒有裝備無線電收發報機。一切都只是為旅遊、業務的需要。若是遇難,那就沒救了。

  即使育空河的鮭魚師們要使用無線電,也因為軍事性原因而被禁止。

  如果到時間誰沒返回,那朋友們的輕型飛機就開始搜索了。

  三年前,阿拉斯加選出的議員——彼奇眾議院議員從安科雷季飛往朱諾,就出了事故,行蹤不明。飛機雖是中型機,可沒有無線電裝置,遇難方位不明。理查森空軍基地出動軍用飛機搜索,連續搜索數月,至今連碎片也沒有發現。

  遭到原田的襲擊不能求援,連墜落的場所也不易找到——這就是中岡的墓地,在遼闊的麥金利山脈的某處。

  「我的過錯!」貝克怒吼道。「沒想到你竟然藏在雪中。是昨晚進去的嗎?」

  「是的。」

  「想把我怎樣,殺了嗎?」

  「曾經想過。問一個問題,野麥涼子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受到了很好的保護。她是我的戀人,結婚……」

  原田大喝一聲,野麥涼子肯定不會把這個男人作為戀人,如果有那種關係,那也是在暴力之下。野麥涼子從日本被綁架到阿拉斯加,還能有什麼抵抗呢?

  「在山莊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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