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不歸的復仇者 | 上頁 下頁
二二


  峰岸臉色陰暗。

  「是的。貝克是用為期三年的商用簽證入境的,本籍是美國西雅圖。外國人凡是在日本停留六十天以上,就必須去所在地的市町村政府機構登記。這在外國人登記法中有明文規定。貝克是在港區區投所登記的,住地是在西班牙大使館附近的『布魯斯克公寓』。這是一家幾乎都是外國人住的公寓。六大前,也就是二十四日,管理員還曾見到他。貝克還在日本。我們去入國管理事務所調查,證明他還沒有出國。在航空署也沒見到他的出國簽字。」

  「貝克是中央情報局的要員,能肯定嗎?」

  「情報是絕對可靠的。」

  「要是這樣,那無論如何也能在航空署抓到他的。」

  「不!」峰岸輕輕搖了搖頭。「要是知道警察也出動了,那傢伙可以乘軍用飛機出國。這樣就不在我們的權限之內了。所以……」

  「要極其隱蔽地搜查。」

  「是的。」

  峰岸遞過去一張照片,是貝克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去搜查過一次那個酒吧。但是,在搜查之前她就不在了。」

  「好,要找到這個小子。」

  原田收起了照片。

  「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你父親等四位夥伴的經歷。據家屬告訴,四人都曾被派遣到特尼安。可是,在派遣人員名單中,卻沒有他們的名字。為了慎重起見,又調查了庫拉西島的,可那裡也沒有。這是一個謎。四人的過去可能是偽造的。你去向親戚和他們童年時代的朋友打聽一下,大概能瞭解些過去的情況。這樣也許能揭開這一連串事件的發端之謎。」

  「知道了。我去調查一下吧。」

  「肯定要去。你已向可能是罪魁禍首的島中教授提出了挑戰,他對於你的調查也不會等閒視之,很可能會派老練的殺手來對付你。你要多加小心啊!」

  原田笑了,真誠地笑了,一點也不做作。

  「要克制急躁,可能由於是醫生,你性格太直、太露了。」

  「我已辭去醫生職務了。」

  「那錢怎麼辦呢?」

  「暫時沒問題。若見底了,就賣地皮,再廉價也要把它賣掉。」

  「是嗎?……」

  這些話,不是峰岸應該說的、原田的微笑中隱藏著透骨的寒意,這是用語言無法表達的。峰岸慢慢地避開了原田的視線,而停留在他那陰沉卻又藏著精悍的臉上。

  17

  整個港區酒吧眾多,原田義之基本上都沒有去過。

  在調查之前,原田走訪了風俗營業合作社,在那裡把照片拿出來,問那個女人是哪個酒吧的。但仍然不清楚,因為沒有入社的酒吧很多。

  原田走了,開始以布魯斯克公寓為中心逐漸擴大搜索半徑。

  公寓的值班人員中有一人是峰岸的部下,暗中保護著他。

  第一天晚上,原田走訪了二十幾家,無論在那兒都要了一瓶啤酒,但卻未喝。在酒吧,他出示照片,詢問有誰認識那個女人和貝克,但仍然一無所獲。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都是如此。

  第四天晚上,原田到了我善坊街。

  出入了七、八家酒吧,都出示照片,但都沒能如願以償。酒吧畢竟不同於照像館。原田開始對在酒吧尋找產生了懷疑,即使說貝克住在港區,可酒吧卻並不一定限於港區,新宿也有可能,再遠些,就連大阪也有可能。

  貝克不會再返回公寓了,也許已乘軍用飛機口國了。

  ——今晚就停止吧。

  水中撈月的搜索應該停止,也許去調查父親和他那些夥伴的過去更有用,更實際一些。

  「喂。」在一個酒吧裡,巴頓歪著頭。「在這兒,外國客人多呀。請……」

  巴頓拿過照片,突然好象發現什麼似的。把照片遞給在原田旁邊的兩個外國男子。

  「這個,不是你的同夥嗎?」

  巴頓開玩笑地說。

  其中的一個外國人看著照片。

  「這個,是惠子。」

  他用清澈的藍眼睛看看原田,笑了。

  「認識嗎?」

  「知道她住的地方。」

  「在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我告訴你。」

  「那就拜託了。」

  「可是,沒有預約……」

  那個外國人聳聳肩,爽快地笑了。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明白惠子這個女子的職業了。原田略微有點失望,不能指望從這種幾乎都以外國人為對手的女子中,獲得有關貝克的消息,但也不能不去試試。

  約莫過了十分鐘,原田和兩個外國人一起走出酒吧。兩人往身前一站,都是彪形大漢,原田個子不矮,可還要仰頭看他們。

  原田被引到停在附近路面的一輛小汽車旁。他正要進去,卻看見了車上的外交官番號,猛然間想起了D·尼克洛遜,野麥涼子不就是被暫時帶到他家去的嗎!

  原田的手不由地從車門上縮了回來,右臂碰到了站在身後那男子的胸部。啊,一切都晚了!在這一瞬間,後腦勺被手槍猛擊了一下。

  原田醒過來了。

  不,是被打醒的,兩顆遭到猛擊,又恢復了知覺。雙手被反綁著,弄不清楚這是在什麼池方。在鋪著草席的空蕩蕩的房間裡,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剛才那個藍眼睛的外國人,另一個是長著鬍鬚的男子。

  「找照片上的男子幹啥?」

  兩頰生須的男子問,一口道地的日本話。

  「想見見他,有話對他說。」

  頭部和身體如同喝了酒似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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