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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哎呀,對不起了。可是蚊子也太猖獗了。」

  「這種事情還不是意料之中的嘛。像你這樣的望風也太不可靠了。我打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過你。」

  「你再讓我解釋一下。我問你,記代子在嗎?」淺見就他最放心不下的事作了詢問。

  「抱歉的是你太太並不在這兒。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女人。只住著管理員夫婦倆人。」

  「這確實嗎?」

  「我不是已經去確認過了嘛。當然囉,如果有秘密地牢,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也沒有必要要藏在那種地方,再說管理員也沒有買三個人吃的東西。」

  「果真不是這兒嗎?」

  淺見失望地歎了口氣。原來以為今天晚上說不定能見到記代子才上這兒來的,正因為這樣失落感才會這樣強烈。

  「這有什麼可洩氣的。二樓客人用的房間床上有這麼一件東西,不知是不是你太太的?」

  目形遞過了一件頭巾模樣的東西。用目形遞過來的手電一照,這頭巾竟是記代子平時用來固定頭髮的。往鼻子前一送,這味道很熟悉。

  「記代子!」

  淺見情不自禁地嘟噥著。

  「果真是你太太的東西?」

  「沒錯。這是她常用的香水味。」

  這麼說來,你太太曾一度被帶到這兒來過,後來又被領到什麼地方去了。

  「記代子知道自己將被帶到伊東來才留下那暗號的。」

  「說不定管理員知道她的下落,去查問一下吧。」

  「不能胡來!知道記代子曾被帶到這兒來,這也是收穫嘛。」

  「去報警嗎?」

  「沒理由去報警。說不定記代子原來就是屬￿這幢別墅的女人。」

  記代子隨身攜帶的物品落在了別墅的房間裡,這一事實或許表明她是同別墅一起被送給師岡的。這麼說來,她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大概是這麼回事吧。我也不想到警察那兒去。」

  兩人結束了對師岡別墅的偵察後開始下山了。由於這兒屬￿氣候溫暖地帶,因此森林裡長滿了灌木和喬木樹,濕地上佈滿了羊齒草。散落在各處的高級別墅和大企業的療養地被淹沒在森林裡面。

  「在這一帶擁有別墅的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無名鼠輩。他們不是政治家就是銀行和商社的。像我這樣小偷小摸的毛賊,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別墅。」

  目形就像在自我嘲笑般地嘟噥著。

  「對你這樣的人來講,全日本的別墅還不都跟你自己的一樣嗎?」

  「雖然也可以這麼說,但充其量也只是偷偷地鑽進去看看而已。」

  「即使偷看,這也是善良的市民所無法模仿的。」

  「噯,你這話不是在說我不像善良的市民嗎?」

  「恐怕就連你本人也不會認為自己善良吧。」

  「我認為自己很善良。即使天翻地覆,我這種人也不可能收受到附有女人的別墅。這不是我大善大良的證據嗎?怎麼回事?!」

  目形突然側起耳朵觀察起周圍的動靜來了。

  「你怎麼了?」

  「我覺得好像從那個方向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

  「可我什麼也沒聽到喲。」

  「我耳朵好得是常人無法比擬的。你聽,又傳過來了。」

  目形側耳往別墅區盡頭的峽谷聽去。

  「咱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淺見關心的是女人。峽谷的那一端原始森林生長得愈發茂盛,根本不見人家的燈火。森林的深處微微地漂浮著昏聵的亮光,真讓人毛骨悚然。路開始變得狹窄了。雖說是夜晚,但那些野花仍呈爭妍繽紛的景象。眼看小路的前方就要在黑暗消失了。

  「再往這個方向走下去行嗎?」

  走得離市區越來越遠了,淺見開始擔心了。

  「那哭聲聽不到了。」

  「莫不是你聽錯了吧。」

  「但我確實曾聽到過。」似乎目形也開始顯得不那麼自信了。

  「哎呀,你瞧,這種地方竟然還有房子!」

  正當兩個人準備折身往回走時,路前方被爬滿蔓藤的鐵門給擋住了。裡面矗立著一幢陳舊的磚瓦結構的二層樓房屋,看上去似乎沒有人使用。但房子前面停放著一台小車,它證明這房屋現在還有人在使用。

  「真像是與世隔絕的隱居之處啊。」

  「真想有一幢這樣的隱居之處。」

  「大概是什麼人的別墅吧。」

  「哪是什麼別墅喲,是醫院。」

  目形用手電筒照著門上掛的牌子。

  「醫院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呢?」

  牌子上只寫著「笛木醫院」,至於醫療的科目上面全然沒有任何表示。

  「這醫院有點讓人感到可怕。」

  「那女人的哭泣聲會不會是從這所醫院裡傳出來的呢?」

  「醫院裡怎麼會傳出女人哭泣聲呢?」

  死在醫院裡的女病人為自己的靈魂不能超度而在哭泣吧。

  「你能否少說幾句,我對這種話可害怕了。」

  目形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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