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青春的證明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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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康復的希望嗎?」他仍不死心。 「醫生說她年紀大了,情況很難說。不過奶奶剛病倒時。頭腦還清醒,說過幾句話。她說刑警托她的事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下田高興得跳了起來。他本該早就想到阪野夫人通知他阪野澄病倒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想起什麼來了?」一時間他光想到瞭解情況,阪野澄的健康似被拋到了腦後。 「她說是什麼『詩吹』。」 「『詩吹』,是發的這個音嗎?」 「是的。」 「你知道這幾個字怎麼寫嗎?」 「不知道。她光說是『詩吹』。」 「她說沒說這個人的住址和職業之類的情況?」 「沒有,就這些。」 這可真是空歡喜一場。僅有「詩吹」這幾個字,真讓人摸不著頭腦。阪野夫人好像覺出下田很失望,又補充道:「不過奶奶昨天晚上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話?」下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追問對方。 「她昨天晚上還很精神,根本就讓人想不到今天會病倒。我丈夫買回一張唱片,奶奶無意中瞥了一眼封套,就說這首歌很像是那個病人經常念叨的詩。」 「那個病人,念詩?」 「於是我就問她那個病人是誰,她說就是刑警打聽的那個人。但是名字記不起來了。」 「那是首什麼歌?」 「美國歌手約翰·登巴的《陽光照在我肩上》。」 下田知道這個約翰·登巴。他因《悲傷的噴氣機》一曲而成名。是一名正在走紅的創作型歌星。登巴的演唱風格樸實無華。充滿了自然的清新和人性的光輝。他在日本也有根多歌迷。其中他的《陽光》最受人歡迎。 阪野澄說的「那個病人」可能就是指她今天早晨病倒後說的那個「詩吹」。但是「詩吹」和栗山重治同住T大附屬醫院,是20多年前的事兒了。當時約翰·登巴不過才五、六歲,還沒有《陽光》這首歌。 「她好像老是惦記者這首歌。今天早晨倒下之後才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奶奶還再三叮囑我一定告訴刑警先生。」 「您這麼忙還打電話來告訴我,真是太感謝了。不過,《陽光》是英文歌曲,奶奶懂英語嗎?」下田雖然覺得這麼說有些冒昧。但還是問了一句。老人是個知識女性,作為T大附屬醫院裡重要病房的護士長,懂英語也不足為奇。不過下田有些懷疑,因為英語熱是在47、48年左右才流行起來的。 「只是認識幾個字母而已。她接受的是戰前教育。」 「那她怎麼能看懂《陽光》的歌詞?」 「上面附有日文譯詞。」 「澄老太大讀過之後,說是很像那個病人經常念的詩,是這樣嗎?」 「是的。」 「您特地告訴我,真讓您費心了。您正忙著護理病人,本不應該前去打擾,不過我想馬上去您府上,借《陽光》的唱片封套用用。」 在她婆婆病危的時候前去拜訪,是極不禮貌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這樣比去音像店裡找更直接。而且得到的資料也更準確。 * * * 下田把從阪野家借來的《陽光》唱片封套先是拿到了笠岡那裡。笠岡的手術很成功,身體恢復得很快。 「約翰·登巴這個名字倒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你是說那個老太大記得這首歌的歌詞嗎?」笠岡看著唱片封套問道。在英文原文歌詞的旁邊還附著日文歌詞。 披負著溫暖的晨霞。 我把希望交付給翅膀。 太陽托起我所有的幸福。 金色的海染亮我真誠的目光。 如果你渴望分享這快樂。 那麼我就為你獻上這支歌。 這歌若真的撥動了你的心。 就請用你的目光溫暖我。 讓我們一同溶入陽光的燦爛。 讓我們的心願同光明一起。 在人間的大地上灑落。 永恆的陽光就如同我們永遠的祈禱。 願所有的悲哀都變成歡樂的歌。 「怎麼樣,笠岡先生,你對這首歌詞有印象嗎?」下田問。他一直在旁邊察顏觀色。 「聽說這是首很流行的歌曲。不過我對『洋歌』沒什麼愛好。」 近來笠岡對下田說話的口氣也親熱多了。這也是因為下田為人隨和,沒有警視廳常有的那種傲氣。 「不,不是指現在的這首歌。而是指在栗山住院時,也就是48、49年左右,您當時也只是20歲出頭吧?」 「那時候我是不可能聽到美國流行音樂的。」 「據說一個叫『詩吹』的男子經常念這首詩。」 「我可是不記得了。」 「這麼說看來不是流行歌曲的歌詞羅。」 「48、49年那會兒,淨流行一些東京歌舞伎、鄉村小調和溫泉民歌之類的。這種歌詞聞所未聞。線索只有〈陽光〉的歌詞和『詩吹』這個名字嗎?」 下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阪野澄老太太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昏睡不醒。聽說這個星期是關鍵。」 「澄老太太即使恢復了神志,恐怕也記不起更多的東西了。」 「為什麼?」 「她病倒後,馬上就讓她媳婦和你聯繫的吧?她病危時硬撐著告訴你這些,應該是傾其所知了。」 「有道理。但是僅憑『詩吹』和《陽光》,還是毫無頭緒呀。」 「『詩吹』念過的詩和《陽光》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二個人盯著約翰·登巴的《陽光》日譯歌詞,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栗山重治被答案的搜查工作陷入了僵局。阪野澄病倒後的第六天就在昏睡狀態中去世了。她倒下去前想起來的「詩吹」這個名字,因一時資料不足也難起上作用。 搜查本部中認為栗山和「詩吹」之間沒有關係的意見開始占了上風。 「把『詩吹』在20多年前栗山住院時對栗山抱有反感當成其殺人動機太牽強了。」 「粟山結婚以前的情況我們尚不清楚,卻偏要揪住他住院這一段時間深入調查,弄不好會招人非議。」 「我們不能因為他得過伯格氏病這種怪病,就把搜查方向偏到醫院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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