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高層的死角 | 上頁 下頁
四〇


  「但是,雀部是從福岡出發的。假設他是在17點左右離開作案現場的,到出現在大阪之前花了四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內坐火車從福岡到大阪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飛機上沒有他的行蹤。那麼他是用何種辦法在四個半小時內來到大阪的?

  「在解開這個謎以前,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我們提起過幾次,說兇手可能乘坐18點15分從福岡起飛的日本航空公司326航班。這個班次從大阪起飛是19點30分。但是,雀部在大阪乘坐的,卻是比這趟航班晚兩個小時於21點30分起飛的330航班。我想大家已經注意到,這兩小時的空白,與小林刑警已經引起注意的、兇手在福岡的兩小時『空白中的空白』完全一致。也就是說,在福岡的兩小時空白原封不動地被大阪的雀部帶走了。我相信雀部就是橋本的最大理由就在於此。

  「但是,應該爭分奪秒的,不會將兩個小時白白地浪費掉,他必須將兩個小時化在什麼事上。那是什麼事?他到大阪化了四個半小時,其中沒有包括兩個小時的空白時,但這不恰恰正是他奮力行動的時間的總和嗎?在兩點之間移動,與直接移動相比,更費時間的,那不用說就是繞道。兇手會不會是在繞道?」

  「繞道?!」內田啞然失聲,已經沒有一個人露出膩味的表情。

  「是的。我們光是從福岡望著東京的方向,所以我們調查的機票預訂全是北上航班,上松刑警也是從北九州機場目光望著東京的天空。但是,兇手也能轉道南下的。

  「在這一設想之下,我查看了各公司的飛機時刻表。東亞航空公司有一趟17點40分從福岡起飛去宮崎的365航班,到宮崎是18點25分,等一個小時後就有全日本航空公司19點25分從宮崎起飛直抵大阪的420航班,到大阪是20點55分,即便將機票預訂的時間考慮在內也完全來得及。其他從鹿兒島、熊本、大分、長崎起飛也有可能,但對飛機時刻表進行研究之後,證實這些飛機趕不上大阪的日本航空公司330航班,證明兇手即使不乘坐板付和北九州機場的北上航班也能用大約四個小時趕往大阪。而且得知,倘若轉乘日本航空公司或全日本航空公司的東京航班,不用五個小時就能在福岡—東京之間移動。」

  

  東亞航空公司鹿八島線(10月28日之前)

  全日本航空公司—大阪線(10月28日之前)

  平賀一閉上嘴,警員們便一下子議論開了。用五個小時能夠回東京,暗示去福岡時也能用同樣的時間到達。這仿佛已經填平了設在城堡外的水溝,兇手自耀難以攻克的壁壘已經只剩下內核。警員們的臉上露出了久違了的飛揚神色。

  警方立即清查10月1日的東亞航空公司365航班和全日本航空公司420航班的乘客。結果,在兩個航班裡各出現了一名在聯絡地點並不存在的乘客。他們的名字和地址如下:

  東亞航空公司 365航班——渡邊一郎 世田谷區野澤1——15

  全日本航空公司420航班——內川隆平 大阪市北區中之島2—22

  看來這兩人與橋本之間沒有什麼關聯,但據宮崎機場內餐廳的服務員反映,服務員那天下午6點半左右曾給一位酷似橋本的男子送食物,送去時那人正好突然摘下太陽眼鏡,所以看見了他的臉。當時男子慌張地重又將太陽眼鏡戴上,那副慌張的神情很反常,所以服務員才對此留下了印象。

  「沒錯,就是這個人!」當宮崎署的刑警拿出橋本的照片時,服務員一口咬定。兩個航班的女乘務員也證實這個人戴著太陽眼鏡。

  而且,警方得知,內川隆平在大阪的住址,恰恰是大阪具有代表性的旅館,即大阪大飯店的所在地。

  「不會有錯了!」

  連一貫慎重的內田刑警都點頭稱是。因為只要不是旅館的工作人員或與旅館關係頗深的人,一般不會知道一流賓館的所在地。

  「以後就是查證去福岡時的路程。」

  搜查本部裡充滿著活力。

  § 第十一章 伸向南方的藍色航線

  1

  根據旅館的住宿登記卡,表明橋本是在中午11點24分住進新東京旅館的,所以他的作案是此以後。

  兇手為了躲過警方的目光,特地從東京北上或迂回然後南下去福岡。——在這一設想下,警方調查了日本航空公司、全日本航空公司、日本國內航空的北上航班。其中,橋本最有可能乘坐的就是設有去仙台、盛岡、秋田等地方城市航班的全日本航空公司和日本國內航空公司的班機。

  調查從這些航空公司的航線開始進行。但是,儘管徹底地清查了三家公司北上航班,也沒有出現可疑的人。於是,警方採用了上松刑警提出的汽車和火車的組合這一思路,所以調查推進到距東京較近的名古屋和新瀉兩個機場來的乘客。

  但是,結果仍一無所獲。無論清查哪條他可能利用的路線或機場,都沒有發現任何橋本去福岡的形蹤。只有回東京的形蹤卻沒有去福岡的蛛絲馬跡。即便能證明他在五個小時內從福岡回到東京的方法,只要沒有發現和證明在剩下的六個半小時內到達殺人現場的方法,橋本的不在現場證明就依然不可動搖。

  「簡直就是203高地!」

  內田刑警比喻道。

  「但是它最後也被攻下來了。應該在哪裡有突破口的!」

  平賀好不容易才弄清那是指日俄戰爭中俄國的堡壘,便如此說道。連日來四處奔波忙於調查,他的面頰憔悴黝黑,只有眼睛還炯炯發亮。全體警員都很疲憊,平賀那追查兇手越累越勇的執著是非同異常的,如今那種執著仿佛在他的目光裡凝聚著噴射出白色的火焰。

  「是呀!不過,在找到突破口的時候是很不容易的。」

  老刑警像在給年輕刑警潑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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