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棟居刑事之殺人交叉路 | 上頁 下頁
一七


  「我在不在現場跟您無關,問題只在您可能出現在現場這件事而已。萬一讓人知道您曾經出現在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現場附近的話,對您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吧?萬一處理不好的話,您可是會名聲掃地的唷!」

  「你怎麼能證明我偶然遺失的眼鏡盒,其實是掉在犯罪現場呢?別再說這種奇怪的話了!」

  「您一直追問著要證明的話,只會更加露出破綻哦……譬如說,您跟銀座俱樂部『花壇』的小姐保子之間的關係之類的。這陣子,您跟她幾乎是天天見面吧?」

  就在這一刻,島崎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臉上的血色正在飛快消逝之中。

  小宮知道島崎跟保子間的關係。也就是說,他知道島崎有殺害潤子的動機。

  小宮是在調查過一切後才接近島崎的。

  明知不該在小宮面前出現反應,但他卻仍然克制不住自己臉色的變化。

  「唉呀。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耶。是哪裡不舒服嗎?」

  小宮不懷好意地盯著島崎的臉。

  小宮很有可能是強盜殺人案件的犯人。

  他是冒著有可能被島崎發現的危險,前來恐嚇島崎的。

  如果拒絕小宮的請求,那麼眼鏡盒的事很有可能會被公諸於世。雖說並沒有證據能證明眼鏡盒是島崎所有,但是小宮如果把眼鏡盒交給警方,就很有可能牽扯出殺害潤子的事。

  對小宮而言,他也必須冒著強盜殺人罪被發現的危險。就犯罪的性質來講,小宮那邊還比較重一些。在這種投鼠忌器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親自把眼鏡盒交給警方,而是會採取匿名的方式加以告發。

  小宮到目前為止,連一句話都沒有提到潤子的事,或許是想把她當做最後的王牌也說不定吧。

  能夠取得眼鏡盒,就表示他很有可能知道潤子的行蹤。

  但是,小宮為什麼不說取得眼鏡盒的場所在潤子屍體附近,而是一再強調他「透過大裡」取得眼鏡盒這件事情,會對島崎十分不利呢?關於這點,島崎怎樣也想不透。

  雖然搞不清楚這一點,不過,無論他手上的眼鏡盒是經由潤子或是大裡取得的,對島崎來說,都一樣具有危險性。

  「我不認識大裡藏男這個人,而且也不能證明那個眼鏡盒就是我的東西。不過,我並不想被捲進麻煩。我想,換做是你,也一定不願意讓自己可能出現在強盜殺人犯罪現場的事情被公諸於世才對吧!所以這次,我願意破例跟你買下那個眼鏡盒。

  「那麼,你打算要我用多少錢買下它呢?」

  讓步一步,事實上就等於好幾步的讓步。島崎明知一旦讓對方得逞,往後的恐嚇就會更加沒完沒了,但他還是被小宮一步步地逼到了牆角。

  「不愧是社長先生,真是明白事理吶!我原本是想出價一千萬圓的,不過看在您的面子上,就算您五百萬圓吧。當成防止麻煩的封口費來看,其實滿便宜的呢!」

  小宮的話鋒突然一轉,用極其諂媚的語調說著。

  2

  即使經過仔細的調查,對於大裡藏男這個人生前的人際關係以及交往情形,警方還是感到一片茫昧。

  他出生在埼玉縣本莊市,父母親都已經過世了;有一位兄長在老家經營書店,不過從很久以前,兩人就已經不相往來了。

  高中畢業後,大裡來到了東京的補習班上課;在這段期間中,他突然失去了升學的意願,於是轉入了色情業界,從此以後就一直在那個圈子裡打滾。

  轉入業界之後,他一邊從事色情文學報導的寫作,並在表面上擺出一副記者的模樣,但實際上,他真正的工作卻是到處挖掘八卦,並藉此恐嚇當事人。

  警方發現,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他刊登在雜誌上的八卦報導而受害。

  這些人大多都曾經被大裡揭露過有外遇關係,或是在外面偷偷包養情婦之類的事情。

  「報導之前,大裡會先問要不要買下原稿,但他所謂『原稿』的內容,其實只是根據極少的事實進行臆測,並加以誇大的產物罷了。因為內容實在太過愚蠢,所以我這邊就沒有理會,結果竟然真的被刊登出來了。我曾想過要告他譭謗,但這樣只會放大那則沒人要看的雜誌報導而已,所以最後,我決定乾脆就不理會它。那種雜誌的報導基本上也沒有人會相信,不理它才是最聰明的處理方式。」

  被大裡胡亂不實報導的被害人們,向警方這樣表示。

  一旦報導被刊載在雜誌上,就表示當事人之前曾經拒絕大裡的恐嚇。

  不過,因為屈服于恐嚇的被害人的報導沒有被刊登出來,所以也無從得知,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在這些人之中,也許有對大裡心懷殺意的人也說不定。

  棟居很重視大裡生前曾服下大量安眠藥的事實。

  強盜殺人的犯人應該不是讓他喝下安眠藥的人。

  大裡又不可能是會企圖自殺的人。也就是說,在大裡被強盜殺害之前,曾經有人讓他服下安眠藥。

  某個人為了殺害大裡而讓他服下安眠藥;就在他為了給大裡致命一擊,而將他運往某個場所的途中,正好與殺害片野富的強盜犯人交錯而過。

  當大裡被搬運到片野富家附近時,因為安眠藥藥效而意識朦朧的他,基於自衛本能,逃進了片野家。

  在那裡他遇到了強盜,結果跟片野富一起被殺害。

  以上的猜測,之前在搜查會議上已經提出了。

  但,讓大裡喝下安眠藥的人為什麼沒注意到他逃進片野的家呢?如果發現了,又為什麼沒有制止他呢?

  這個謎團變成了阻礙棟居假設的瓶頸。

  「有沒有可能是,當時犯人因為其它事情而分心了呢?」

  棟居告訴有馬自己的想法。

  「假設犯人為了殺害大裡而讓他服下安眠藥,那麼,在搬運他的途中,會發生什麼讓犯人分心的事情呢?」

  有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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