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棟居刑事之殺人的間隙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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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頭來的壓力。警界高層雖然是警方官員,但卻不是警察。搜查的方向如果有可能會威脅到官僚體系的話,上頭自然會對現場施壓了。」 聽岡野這麼說,芝田明白他之所以會將這個案子轉手給自己,其實還有其它原因。 公安部門是一個連警方自己人,都感到陌生的神秘部門。在岡野廣大的情報網中,或許也有公安部門的人脈。而警察有時也會跟岡野合作。 如果他們兩者之間是互助關係的話,警方認為已經告一段落的事件,岡野自然就很難插手了。但果真如此的話,倒是可以期望他提供警方那邊的情報。 岡野所提到壓力之類的或許是事實。如果真是有人在施壓的話,這表示片品的死,很可能與某個勢力足以影響到警界的大人物有關。看來整件事不再只是掉在夾縫裡的殘片,而是有個躲在暗處的大人物,企圖偷偷將它給湮滅掉。 想必就算岡野想自己處理,其中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芝田先生,請你接下這個案子吧。我也拜託你了。我會盡我最大力量來協助你的。」 岡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接下這份委託,就等於是要跟一個躲在暗處、有足夠能力對警方施壓的大人物對抗了。這個想法令芝田不由得瑟縮起身子。 他去找荒川商量,荒川也鼓勵他說: 「在日本新報姓片品的記者這名字我有聽說過。他搜集情報的能力很受好評。其它報社的記者常會聚集在他的身邊。因為跟在片品旁邊,等於說第一手的消息來源就在眼前了。聽說他不幸被電車給碾死了,真的很遺憾走了這麼一位優秀的記者啊。 「他太太對死因抱著懷疑,所以去拜託你調查嗎?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厲害啊。更何況既然是死者的妻子的話,也許有嗅到什麼也不一定。你就放手去做吧。這件事我也覺得有蹊蹺。我也會盡力幫你的。」 如今芝田有了荒川跟岡野這兩名有力的後援了。 5 芝田在調查片品生前的工作狀況時,發現他不常跟一同採訪的人集體行動,而多半是像打遊擊般地單獨出擊。而就算是在團隊裡,他似乎也常常獨斷獨行。除了強烈的正義感,片品同時也是一個有野心,靠著獨自的嗅覺追著獵物不放的人。 片品的同事們對他生前著手的工作也並不太瞭解。下班後他也很少參加同事間的聚會,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他似乎連在自己的部門裡,都像是一個游離份子。 芝田向荒川告辭後,去跟上杉見面。 芝田就算已經辭去之前的職務,也沒斷絕與帝塚商事的往來。帝塚需要芝田來做外包的工作,所以芝田不管在檯面上下,都受到帝塚的庇護。他離職時,社長開給他的承諾並不是空頭支票。而且芝田也可以說是握有帝塚商事的弱點。雙方之間存有著一種難解之緣。 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裡,上杉一如往常地走了出來。 「唷、你看起來氣色不錯。離開公司之後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哦。」 「您之前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那你看起來又比上次見面時更好了。跟你比起來,我就越來越糟了。」 實際上,上杉的臉色也真的是變得更晦暗了。他臉色變黑並不是因為曬了太陽的關係,而是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暗沉,或許是肝臟出了毛病吧。後方的工作,沒有一項是有益健康的。但上杉的情況,則或許是因為他已深深中了公司的毒害。 「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請教課長的。」 「什麼事啊,正經八百的。」 「是有關課長私人的問題。」 「私人……?」 上杉的臉色稍微正了正。後方課又有「帝塚CIA」的別稱,就像字面上一樣,這部門的存在充滿神秘感。課裡的成員對彼此間的事也不太瞭解,每人都是獨自處理手上的案子,分頭行動。雖然偶爾也會有一組人一起行動的時候,但是工作告一段落後也就跟著解散了。他們原則上都是單獨行動。所以並不清楚同事的住處跟家族成員。 芝田在進入公司後,雖然也在上杉底下工作了幾年,但對他的私生活卻幾乎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已婚育有兩子。 「您認識片品典子這個人吧。」 芝田單刀直入地問他。 「片品……」 上杉的表情微微地一動。 「您認識吧。」 「片品典子到你那裡去了嗎?」 「您知道她先生被電車撞死的事情嗎?」 「知道。」 上杉點了點頭。 「她有跟您聯絡嗎?」 「沒有。我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那她沒跟您說什麼嗎?」 「什麼都沒說。她結婚之後我們就沒往來了。」 上杉的回答間接承認了他跟片品典子之間的關係。 「她會跑去找你,是因為覺得丈夫的死因很可疑嗎?」 上杉換上一副感興趣的表情。 「警察將整件事當成是意外死亡,但是她好像無法認同。」 「也就是說死因可能是有人蓄意謀殺了。」 「她是這麼懷疑的。」 眼神飄移不定的上杉,似乎在斟酌這句話的意思。 「我想請問一下課長,您跟片品典子小姐之間的關係,她的先生知道嗎?」 「我想應該是不知道吧。要是她沒跟她先生坦白的話……」 「您剛剛說在她結婚之後,你們就沒有來往了。那您有打過電話,或是寄過賀年卡之類的給她嗎?」 「沒有。因為我覺得這是對她的尊重。」 「那她有主動跟您聯絡過嗎?」 「沒有。所以我也很自製。你是怎麼知道她跟我的關係的呢?是她跟你說的嗎?」 「不是。是片品典子小姐的好友透露的。她的那個朋友在她先生死後,將她介紹給我。」 「原來是這樣。我跟她呢,是因為有次她在電車上被變態騷擾,我出手相助所以才認識的。」 「您的太太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當然不知道。我們是偷偷交往的。她好像對這樣的關係覺得很疲憊,於是就跟別人結婚了。我無權阻止她。」 「如果她先生的死因並不單純的話,對於這點您是否有想到什麼?」 「怎麼會想到什麼呢。我只知道她結婚的事情。」 「您不是在報紙上看到她先生去世的消息嗎?」 「她呢,有寄結婚請帖給我。所以我才知道她先生的名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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