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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喂,這不是警察的車嗎?」

  田原發現在樓房旁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似乎故意隱蔽在這裡。

  「是不是也是為崎山被殺案來的?」

  「怎麼辦?」

  「先進去看看再說。」

  推門進去一看,和上次來時一樣,正面長長的櫃檯裡邊,好幾排辦公桌上,署員們正在辦公。當然,正面的法人稅科科長席空著,稍過去些,間接稅科科長席上野吉欣平沒精打采地坐在那裡。

  這兒未發現警官的蹤影。野吉低著頭,十分尷尬地翻閱著文件。

  田原招呼就近櫃檯裡的一位年輕署員。

  「我想找間接稅科料長談談,可是在科長席旁邊談話,總有點不便,請您告訴他一聲,另外找個地方。」

  年輕的署員將田原的名片送到科長席上。

  野吉瞅了一下名片,抬起頭來從遠處朝這邊掃了一眼。

  這一瞬間顯露出為難的表情。

  野吉一時猶豫不決,也許想拒絕會見,但他還是讓客人進來,自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早已猜到記者是為崎山的事而來,想推也推不掉,只得繞到櫃檯出口迎出來,眼珠子骨溜溜地,臉上的肌肉僵硬。

  「您是野吉先生嗎?我就是剛才遞給您名片的田原。」

  田原恭敬地一鞠躬,「我們是為崎山君的事而來,請多關照。」又是一鞠躬。

  「不,不。」

  野吉欣平顯然感到很為難。看上去,他的年齡不到四十,卻未見有銳氣。仿佛他受崎山的利用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前額已禿頂,脖子很長。經過長年累月的熬煎,才取得現在這樣的地位,田原忽然想起橫井貞章說過「科班」出身的話來。

  「關於崎山君的事,有幾點要向您請教。」

  田原一出口,野吉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尷尬。

  「這個……」

  「我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只想問一問崎山君生前的事。您很忙,我們不會耽誤您很多時間。」

  田原單刀直入。他懂得,對付這樣的人以先發制人為強。

  「是嗎?不過我不太清楚崎山君的事。」

  野吉吞吞吐吐地說,把田原他們領到樓房外,因為這兒署員們正在辦公,不便說話。

  樓房外面種著花草,三人站在草叢中。

  「什麼事?剛才我說過了,我不太清楚崎山君的事。」

  野吉一開始對新聞記者就存有戒心。

  「不,沒有什麼。您大概也看過報了,堀越美矢子,那個菜館的女招待在她的公寓裡絞死了崎山君。我想問您一下,堀越美矢子和崎山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不太清楚。您知道,這是個人的事,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更不使多說什麼了。」

  野吉關了門,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你趕緊放了我吧!

  「不,我們很清楚,您和崎山君特別要好。是不是?」

  田原問道。

  「不,沒有的事,我和崎山君不過是同事關係,個人之間的來往很少。」

  「不過……」時枝從旁插嘴道,「前幾個月,您和崎山以那現在下落不明的堀越美矢子,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四個人曾經去過深大寺的蕎養麥面店,有無此事?」

  「呃?」

  野吉差一點跳起來。他睜大眼睛,臉色蒼白,嘴唇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位小小的稅吏嚇得魂不附體。

  「怎麼樣?野吉先生,我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情報。為什麼四個人到深大寺去?總不見得專門去吃有名的蕎麥面的吧!那時候,堀越美矢子跟您在一起,問題就在這裡。」

  「不,不,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您一定弄錯了吧?」

  「不過,野吉先生……」

  說到這裡,稅務署正面的大門開了。

  三四個警官一窩蜂似的從裡邊出來,後面有一位青年送他們。他和警官們互相行禮。他是這稅務署年輕的署長,就是田原到他家走訪過的尾山正宏署長。警官們似乎是為崎山的被殺案來訪問署長的。

  這時,野吉科長偷渝地從他倆跟前溜掉了。

  野吉科長一走,田原典太和時枝伍一無所事事,發呆似地佇立在那裡。

  「怎麼回事?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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