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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四五個青年爭奪起來。

  稻村趁勢又問:「怎麼樣,認識嗎?」

  「啊呀,」其中一個大叫起來,「這不是芳子嗎?」

  坐在稻村對面的陽子也說,「可不是,是芳子。」

  看照片的幾個人都叫嚷起來。稻村同坐在對面的另一個密探大島不禁詳看他們的表情。

  稻村問道:「芳子也曾經在這裡打工?」

  「不,芳子在『蝴蝶』酒吧打工。」

  「你認識他?」

  「是啊!他以前時常帶客人到這裡玩。」

  「以前……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好像在和同伴們商量,「大概有半年了吧。」旁的人果然說,「可不是,有半年。」

  稻村胸中怦怦跳起,「後來怎麼樣?」

  「後來就一次都不來了。誰知道怎麼回事?」

  「噢,半年前來過,後來,芳子就沒有再在這裡出現過。你們這裡有誰曾經到『蝴蝶』酒吧去過?」

  「我去過。」後面傳來一個新的聲音。

  「啊呀,是老闆娘,早安。」

  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身漂亮的女人和服,紅色腰帶,頭髮梳著一個大圓髻。

  另外的男人們讓開座位,他慢條斯理地坐在稻村身旁。

  檀子把照片遞過去:「剛才說的是這個人。」

  這老闆娘滿面脂粉,動作完全是女人模樣,只是咽喉有個核突,手指塗著白粉,一看就知道原來是個男人。

  「啊呀,這不是芳子嗎?」老闆娘嬌聲嬌氣,看了照片說道,「一點也不差。」

  兩名密探互相望了一眼,大為歡喜。稻村問他:「老闆娘也認識這個人?」

  「可不是,熟得很。他時常陪著客人到我們這邊來玩。說起來了,前幾天我到『蝴蝶』酒吧去,那邊的老闆娘就說,他好久不返工,也沒有通知一聲。」

  兩名密探刷地站起身來吩咐:「算帳!」

  「啊呀,還沒有玩個盡興就要走啦?」老闆娘大為失望。

  「蝴蝶酒吧」也在火車站後面,附近所有建築物不是酒館就是旅館。尤其是土耳其浴室特別多,「蝴蝶酒吧」乃是一間昏暗的小酒吧。

  「芳子嗎?」出來回答問題的是個臉上已經被白粉灼成黑色的青年,身上穿的也是寬寬的和服,「已經有兩個多月沒來返工了。」

  「老闆娘在哪裡,請出來談一談。」

  出來的是一位三十五六歲,頭梳大髻、身穿和服的女人。仔細一看,比剛才另一位老闆娘更像女人。

  「這個芳子,一句話也不通知,就不來上班了。」高顴骨的老闆娘,說話時掩不住男人聲音。「芳子從來不願帶店裡的人到公寓去。這次臨走之前,說是回鄉三天,馬上回來。誰知竟然一去不回。據我想,一定是在什麼地方騙到了客人,到溫泉玩去了。」

  「照你的說法,他始終沒有回到公寓?」

  「沒有。」

  兩名密探問到此處,心裡覺得踏實了。

  三

  從名古屋回到東京警視廳的稻村和大島,向三原警司提出報告。

  「蝴蝶酒吧失蹤的芳子,原名須貝新太郎,年齡二十五歲,北海道人,住在名古屋中村區松原町××號內,一直獨居,住了三年。」

  三原問道:「從什麼時候起,在蝴蝶酒吧打工?」

  「從一年前開始。他原來在酒吧做後生,後來便進了『人妖酒吧』,男扮女裝。」

  「看過他的公寓?」

  「搜查過了。由當地警局一同搜查的。沒有什麼引人起疑的東西。西裝和和服都有,和服則都是女服,而且有女人用的假髮。」

  「芳子在酒吧裡,一直男扮女裝?」

  「一樣一半。」

  「他的客人呢?」

  「都是名古屋的客人,經常帶客人到各酒吧去飲酒。我們把這些客人都調查過了。從二月六日起的一星期中,都有人證,證明是在名古屋。」

  「有什麼特別熟絡的客人嗎?」

  「聽說沒有。據蝴蝶酒吧的酒女和客人說,芳子穿起和服來,就同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樣,可是,他們想不出有哪一個人同他有特殊關係。」

  「你們查看公寓時,有沒有發現信件?」

  「有是有的,而且都看過了。信件並不多,都是咖啡館、酒吧的朋友來信,內容也沒有什麼特別。北海道家鄉並沒有信。」

  「他在二月六日以後沒有返工,有沒有同蝴蝶酒吧的人們在事前講清楚呢?」

  「就是沒有,一聲不響就不來了。據說有人到公寓去找他,也不在。說是回鄉,其實是托詞。他從來不去北海道,又沒有信件往還,所以一定是撒謊。」

  「到底是同哪一位客人外出的呢?」

  「這個可沒有調查到。」

  三原想了一陣,換了一個角度發問。「你們有沒有問過蝴蝶酒吧,峰岡週一是不是他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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