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時間的習俗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
|
「三原先生,」他揚著菲林對光說道,「這絕對是真貨,絕不是電影或電視的翻版。」 「是嗎?」三原帶著一半失望。然而,他的另一半勇氣並沒有完全消除。 技師下了判斷,「這是現場照片,一看底片就知道。實景。」 三原鼓起餘勇,「那麼再查一下菲林的次序,照你剛才所講的辦法,他有沒有將菲林倒轉回去?」 技師又把菲林端詳了半天。 「果然看得見,邊上有摩擦的痕跡。你看,這裡有幾條紋線。」 三原順著技師的手望過去,一點不差,確是有幾條線。 「這就是倒轉菲林留下來的痕跡。」 「是嗎?」 「不過,也不能完全斷定,因為每一架照像機有每一架的特點,也許上菲林的輪子特別緊,也能造成這種現象。」 三原又是一陣失望,「照你這麼說,這又無足重視了。」 「不然,既然有了這幾條紋路,就是可能作了手腳的證據。」 三原又緊緊追問一句,「問題不在這裡,而在於這一批照片是不是現場拍攝。如果是現場拍攝,這個摩擦痕跡就沒有什麼意義。」 技師把照片和菲林都交還了三原警司,斬釘截鐵回答:「這是實景,除此以外,我沒有別的回答。」 三原思索了半天。這個人是照片專家,總會比自己在這方面知道得多。不過,專家的話也並不能完全可靠,還是要進行調查。 他馬上掛長途電話,打到九州島的福岡警察署。 「鳥飼探員在嗎?我是警視廳的三原警司。」 大約等待了兩分鐘,一定是接電話的人前往尋找鳥飼。三原想起前些日子訪問福岡警署的景象,似乎看到了鳥飼正向電話走來。 「我是鳥飼。」 「我是三原。多謝你……」 「不,我沒有能夠幫忙。」 鳥飼的聲音很像街坊的老伯父,非常親切。 「又有事情要麻煩你。」 「沒有問題,請說吧。」 三原客套了幾句,馬上交代任務: 「請你查一查,九州島的電影院有沒有放映過今年和布刈神社祭禮的新聞片,還有,福岡的電視臺有沒有播放這條消息,查明白馬上通知。」 鳥飼聽了,便在電話裡說道: 「好,調查清楚,立刻給你回音。」 三 三原警司盤算,福岡警察署大概要過一兩天才能有回信報告。 趁此空閒,應當想辦法追查那一名從相模湖逃走的女人,而不應單是枯等電話。 對於那個女人的搜查,其間並沒有間斷。後來把全神貫注到峰岡週一的身上,想從他那裡找到有關女人的線索,卻毫無頭緒。其後又從死者土肥武夫的為人處世進行調查,也沒有蹤跡。 目前所掌握的材料實在不多。從土肥武夫那方面的司機調查到,那女人是在高圓寺一町目上車的,酒女模樣,在上車之前,站在街頭等候土肥乘車到來。 上車之後,一直到相模湖畔的旅館,兩人始終非常親熱。 那男的有意把她帶到旅館,那女人說不定也有意同土肥在那裡睡一晚,否則兩人到了旅館之後,不會那麼纏綿。據旅館女工作供,土肥武夫一直想留宿,而且不斷向那女人暗示,後來,兩個人外出散步,狀甚親密,活像一對夫婦。 三原認為,那女人就是兇手的幫兇。 相模湖畔的夜間相當昏暗。殺人事件就是在昏暗場所進行的。 如果是兇手直接把土肥帶到那麼昏暗的地方,一定引起警惕,不能實現。可是,如果由一個女人誘騙,他就很容易上圈套。 由此可以推定,那女人把土肥帶到相模湖畔某處,然後交到兇手手中。 其後,那女人蹤跡杳然。也許是峰岡週一乘自己的汽車來到現場,把車子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行兇完畢之後,就同那女人登車駛回東京。這是因為,在死者死亡時間前後,相模湖車站人員並沒有看到類似那女人的婦女。 然而,那女人一定是峰岡週一和死者土肥武夫的中間人物。也就是說,她同土肥以及同兇手都相當熟識,尤其是與兇手具有特殊關係。既然她能擔任誘餌,把死者騙到現場,關係之深可以想見。 所以如果詳細查問峰岡週一和死者土肥武夫平日來往的女人,按理能夠找到這個女子。她和峰岡、土肥也許是三人常在一起,也許是和他們兩人分別相識。 「這件事真怪。」三原同手下商議此案。「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特別的案子。查峰岡週一的往來接觸,找不到她。土肥武夫和峰岡週一不同。平時愛同女人往來,可是也查不出他同相模湖畔這個女人的關係。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而且,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女人是生是死。有一些脾氣急躁的探員,早已認定她已死亡。兇手為了滅口,把她連同死者土肥都收拾掉了。這一說法,到現在也無法反駁。可是三原警司曾經詳細查問,東京有沒有來歷不明的女屍,也沒有獲得具體結果。 「警司,」一名探員開口。「她也許被埋在什麼地方了。」 但誰也猜測不出死於何處,只有等待發現女屍的報告才能進行研究。現在能夠做的,不過是設法調查她的身世。 如果她離家出走,杳無蹤跡,就該有人報案。根據這一看法,三原警司把所有有關報告失蹤案件都親自過目。尤其是注意像貌特徵、年齡、服裝。如有相似之點,就把當事人交來的照片交給探員,派他們到相模湖畔的旅館,找那名女工來認人對證。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