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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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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那樣。只是談一談,江藤先生在主編『荒海』俳句雜誌?」 「對,對的。」 「同人裡面,有一位峰岡週一先生嗎?」 「峰岡先生嗎?我們很熟。」 白葉把以紅鼻頭為中心的臉上下動著,表示點頭。 「其實,我就是來打聽峰岡先生的事的。」 「峰岡先生有什麼不妥?」白葉的面色為之一驚。 「不,沒有什麼。我希望這件事只在這裡談,由於發生了一宗案件,峰岡先生的事與它有相當的關係。說起來,說峰岡先生是兇手,或是有嫌疑都還談不上。只可以列為被調查對象罷了。」 「原來如此。我絕不外露。請隨便發問吧。」 白葉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之後,馬上精神奕奕地回答。 「謝謝。峰岡先生自己說,他創作俳句已有許多年歷史,這是真的嗎?」 「真的。哦,大概是一九四二、四三年時就開始了吧。不過,加入我們的組織則是戰後的事了。從一九四九、五〇年左右開始的。」 「那麼,他在『荒海』雜誌上有作品發表?」 「時常發表。作品說不上十分優秀,但偶爾也有引人佳作。我記得,在我們雜誌上,大概有三次入選為卷頭作。」 三 聽了江藤白葉的話,三原紀一知道,峰岡週一所說的並非謊話。 「他為人如何呢?」三原繼續詢問。 「為人麼?」白葉考慮了一陣。「同我除了俳句之外,並無私交,所以不清楚。不過,在舉行句會時看見他,覺得是一位正派紳士。對人很圓滑,俳句投稿也熱心。同人之間對他有好感。」 「原來如此。」 三原一邊問話,一邊張望客廳的擺設。不愧是位俳人,客廳牆角的長桌上以及桌旁,都堆著俳句雜誌。書脊上的「天狼」、「天川」、「馬醉木」、「自鳴鐘」、「黃鶯」、「山塔」等等字樣,映入眼簾。 「各方面的俳句雜誌都送到你這裡嗎?」 三原說到這裡,白葉也轉過身子望著那邊。 「因為我們也在辦俳句雜誌,所以其它雜誌都贈送了。其實,我們也送給別人,幾乎等於交換。」 「這麼說,全國的俳句雜誌是不是差不多都寄來呢?」 「是的。北到北海道,南到九州島最南端都有。說起來,幾乎全國都有,就是鹿兒島一帶的雜誌也都寄來。」 白葉提到了九州島,引起三原的興趣。 「北九州島也有俳句的同人雜誌?」 「有。例如,『自嗚鐘』、『枳殼人』、『築紫俳壇』等等,都不錯。」 「在什麼地方發行呢?」 「大致是在福岡發行,佐賀、長崎也多少有些銷路。不過,也許是資金不足,也有些雜誌寄來不大准期。」 「啊!」 由於三原談起俳句的雜誌,白葉提起了興致,便從雜誌堆裡找出了九州島的俳句雜誌,拿給三原看。 「多麻煩了。」三原順手翻閱起來。都是三十二頁前後的薄本雜誌。他突然把視線停在一個圍框的預告上。 三原這才重新翻看這本雜誌的封面。名叫「築紫俳壇」,是在淺綠色的封面上用草書寫明的。 --- 和布刈祭禮行吟 按照往例,定於二月七日(舊曆年初一)上午一時至四時,參觀和布刈祭禮,然後在現場舉行吟句集會。凡希望參加者,請於二月六日夜晚十一時半前在門司港車站前集合。承西日本鐵路好意,在那裡搭乘特別長途巴士前往和布刈神社,在神社辦公處休息。凡希望參加者,請在一月二十五日前向本組織幹事報名。又,屆時夜晚酷寒,望多加衣。 --- 三原抬起頭來。 「『築紫俳壇』這本雜誌,是很早就有的俳句雜誌嗎?」 「相當久了。大概是一九三二、三三年創辦的。主編大野殘星,原是福岡禪寺的主持。我很熟。這個人從前是虛子的門徒。」 「我看到這個預告。和布刈祭禮的行吟,每年都有?」 「都有。『築紫俳壇』是在福岡發行的。地方靠近門司,所以每年都辦。」 「這個和布刈祭禮,在俳句方面也有名嗎?」 「相當有名。在這方面的佳句頗為不少。只在我的記憶裡,就有好多句。」 「關於這件事,」三原把吸完的香煙在煙灰碟里弄熄,「峰岡先生曾提到他今年曾去參觀和布刈祭禮,你聽他說過嗎?」 「當然聽過。不,也並不是特意談起。他跟我說,想去和布刈祭禮,怎樣去才好,是這樣來商量起來的。」 「噢,那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今年一月底的事。」 「我請峰岡先生把他當時所寫的俳句給我看,我看不出有怎麼好。」三原故意這樣說。 「可不是。說老實話,那一句,我也並不贊成。不過,他本人很是高興。回來之後,把當時情況跟我講了很多。」 「福岡郊外有個都府樓址。峰岡先生還擠出時間去參觀了一下。你聽過這件事嗎?」 「是嗎?似乎沒有聽說。」 「噢,沒有聽說。」 「也許聽說,而是我忘記了。」 白葉回答得很慎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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