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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幸子瞪著他。可是不知不覺中,她的表情軟了下來,好像要與他妥協。

  「哦說的是真的,你又瞎豬些什麼?」

  「波多野雅子12目不在東京。」

  道夫已有所預料。幸於很有可能打電話到波多野家。其實,看到她的表情,他便請到幾分。

  「她在不在東京,與我有什麼關係?她去哪兒你問過了廣

  「聽說去大版了。」

  「誰告訴你的?」

  「好像是個傭人。」

  「她自己說去大阪,那就不會有錯,我去的是九州。」

  「什麼大阪,我不相信!她離開東京的那天,正好是我回東京的前一天。」

  「12日你不是同我一起在博多嗎?如果她真像你瞎猜的那樣是來博多會我的,那我就不能同你在一起了。是吧?12日那天,白天和晚上不都是我們倆在一起的嗎?」

  「我13日上午離開九州的,也許你在我走之後同她見面呢。」

  「別開玩笑,如果那個女人追到博多,那我就木能把她扔在一邊,能不抽出一個小時或30分鐘到機場去接她?」

  「你這麼精明,說不定你幹得很巧妙。」

  爭論沒有休止。幸子並不知道雅子的去向,無法當作把柄追究到底。她一方面追問道夫,另一方面又從內心裡希望他沒同雅子會面。想來道夫約定同時在一個地方跟兩個女人幽會,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雅子擅自追道天來到博多,這種舉動出人意外,要去幽會必然要事前約好。如果事先約定,道天當然不會故意置自己於困境。如果雅子是12日到博多,那麼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必須找個藉口從自己的身邊溜走,而實際上他寸步沒離。他從下午就扔下工作,從精崎的旅館到平尾山莊時刻守在她身邊。回想當時的情形,他也沒怎麼心神不寧,只是一開始不放心劇院裡的工作,知道徹底晚了之後,便安下心來,幸子在思右想,漸漸無心與道夫爭辯了。

  「我好像在受騙。」幸子的嘴邊露出一絲苦笑,這表明她已妥協。「我想辭職不幹了。」

  她說起眼下最關心的問題。心中裝著這個問題也是她無心追究道夫的一個原因。一心不能二用。

  「在博多的旅館裡就聽你說過,下定決心了嗎?」道夫好像並不怎麼關心。

  「反正是要辭職的,晚辭不如早辭。」

  「已經給社裡說過?」

  望著幸子不平靜的神情,道夫覺得准是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正式說,不過同總編衝突過。」

  「什麼時候?」

  「從九州回來那天,上班遲到了一點兒。不過總編也太嚴厲了,我頂撞他幾句……反正我不想再幹多久,我什麼都不怕。」

  孝子簡單地向他訴說了當時的情形。說話的口吻同眼福地藤子說時不一樣,那是尋求安慰、充滿情意的口吻。

  「被他訓幾句,就受不了了?」

  道夫沒表現出幸子預想的熱情。

  「我受不了,對我來說那是莫大的侮辱。」

  「澳,辭職以後又會有很多事不好辦,再好好考慮一下,怎麼樣?」

  「你是叫我在那樣的總編手下忍氣吞聲?」

  「總編也是公司的雇員,不是終身制,以後會換人的,現在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道夫主張慎重行事。他不瞭解輿論界,只知道幸子一辭職,她便會更加自由,整天纏著自己。她每天上班,行動就受到制約,雖然有自由,在時間上仍有約束。要是她自己單幹,恐怕她會每時每刻都纏著自己。現在就已應接不暇,要是她纏得再緊一些,工作和自由都要深受其害了。

  「我也不年輕了,不能老是傻待在一個地方,如果自己單幹,收入也能相當於現在當職員的三四倍。這是個好機會,今後我也能把你接連不斷地寫出來拿去報道了。」

  「政人能增加那麼多?」

  「最低150萬日元是有把握的,我有信心得的更多一些。現在只是在《女性回廊》雜誌一家,單子以後可以給許多家雜誌寫稿,發表的面更寬了。比如說,我即使想寫你,《女性回廊》的編輯會議通不過也是枉然,而單幹後就可以拿到別的雜誌社去。這對你多有好處啊!」

  確實亡之有理。聽了她的話,道夫也動心了。她辭職後時間自由是個麻煩,但能在輿論界宣揚自己求之不得。要是她忙起來沒有閒暇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已拿定主意,正在進行獨立單幹的準備。」

  實際上,她已開始同各方面拉關係。她拜訪其它雜誌她熟悉的總編,對他們說不久可能要辭去《女性回廊》的編輯工作,到時請多關照。那些人都是以前同她交往過的好友,所以他們都答應了她的請求,叫她今後送稿來。

  不光是對其它雜誌的總編,她對編輯部的年輕人態度也好轉起來,對她負責的採訪和組稿對象也說明真意,請求在她獨立後給予幫助。那些人都滿口答應,表示一定支持。幸於在外面招待其它雜誌編輯的事頻繁起來。在她來說,那是為了將來的投資。

  幸子在外面活動越積極,對本職工作漫不經心。反正最近就要交上辭呈,與其是幹好現在,不如安排好未來。

  「你單幹以後,有位畫家請你介紹一下。」道夫說。

  「畫家?」

  「就是設計師,圖案設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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