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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是的。」

  櫻田仰望著天花板,又說:

  「可是,宮飯是否到精神病院女聯繫過保險業務,這一點調查時忽略了。」

  「既然他聯繫的顧主中也有醫院,那麼精神病院的醫生。職員就是他的推銷對象。」

  「宮飯可能是在到那家精神病院聯繫保險業務期間,認識了去探視弟弟的村岡友子。」

  櫻田像是在想像。

  「這是個可能性的問題,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桑山彈排煙灰。

  「他們確有結識的機會。宮飯在接待室等候時可以同岡村友子接談;去醫院或返回時兩人可以同行……」

  「還有一點,據警方調查,村岡從一年前開始經常為探視胞弟早退或缺勤,如果這是個藉口,那麼兩人的相識就是在一年以前。宮飯從有田到鳥棲就是在二日市案件發生的一年多之前。按照你的彙報…」

  「是的。」櫻田點點頭,「可是,報告上說,殺害那姑娘的是個從精神病院出走的瘋子,他還促笑著坐在那姑娘的屍體旁邊呢。」他盯著桑山的臉說。

  「是啊,不過,是否真是瘋子殺死了村岡友子還不清楚。有人看到他坐在屍體旁,卻沒人看到他行兇。當然,從精神分裂症患者那裡無法得到供述,他說的都是些支離破碎的東西。」

  「那麼,您認為是宮飯把那姑娘帶到那裡把她殺死,爾後嫁罪于瘋子,是嗎?」

  「怎麼說都是個可能性的問題。如果能從可能性中排除不可能就好了。」桑山從容地說。

  「嗯,那當然好,可是……」櫻田想提出問題,卻又不知從哪兒問起,不禁語塞,「假定是把瘋子放到殺人現場的怎麼樣呢?如果是有預謀的犯罪,宮飯必須把精神分裂症患者從病房帶出,我想那樣嚴重的分裂症,准是給關在有鐵窗的單人病房裡,宮場必須撬開門鎖,才能帶走患者。既非醫院醫生又非職員的宮飯能做到這一點嗎?」

  「這不可能把?」

  「困難?」

  「那是指預謀犯罪,若是偶然利用則是可能的。」

  「偶然利用?」

  「瘋子在前一天從醫院出走,去向不明,醫院和當地的警方四處查找。我正好在他們進行現場查證時散步到現場,聽副檢察官介紹了一下情況。」

  「哦,您在現場?」櫻田為之瞠目。

  「以前沒給你說過,八年前我到福岡去時住在武藏溫泉,正好碰上。」

  「噢!」

  櫻田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已懂得桑山為什麼對那個案件念念不忘。百聞不如一見,對一件事物,親身經歷當時的場面要比聽別人介紹印象深。櫻田若有所悟。

  「副檢察官說,那個出走的患者可能是翻過病院所在的仁比山,超過佐賀縣境進入福岡縣,來到天拜山。在設想的瘋子出逃路線上進行了搜查,結果一無所獲。可能他是翻山的,沒有發現。後來藏在寺院的後山時,殺死了走到他面前的姑娘。瘋子不知自己幹了些什麼,並不逃走,在第二天上午女屍被發現之前一直呆在現場。這種偶然現象並非講不通。」

  櫻田事務官並沒馬上搭腔。桑山檢察官的推斷偶然性太強,使人感到過於湊巧了。

  然而,櫻田過去經辦的案件中有很多帶有偶然性的情節。把那種偶然性當作必然性,即看作是罪犯的計劃性進行偵查,結果往往並非如此。世上有許多犯罪是借助於偶然性,這一點事務官不僅從直接接觸的案件上已有所知,在其他案件記錄上也經常看到。

  「那麼……」櫻田事務官說,「宮飯為什麼要殺死村岡友子?」

  「唔,這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宮飯是兇手只是一種假設。……

  不過,情殺的原因和動機還是存在的。我們都知道,這類案例過去也不少。」

  「可是……發展到這一步,村岡友子和宮飯也該有些風言風語呀。」

  「那是他們隱藏得巧妙吧。可是,不可思議的是,這起案子的兇手逮捕得很及時,是當場抓住的,案件當場就解決了。知道是瘋子行兇,也沒必要根據他的自供收集證據。被害人是正好通過瘋子藏身的地方被殺的,所以對被害人的周圍關係也沒作瞭解。警察署幾乎什麼都沒調查…如果當時細心地把被害者的生前情況調查清楚,說不定會發現她的異性關係。」

  「甚至會出現宮飯的名字?」

  「對,」秦山又點著熄滅了的香煙,「怎麼樣?櫻田君,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在那次事件後的一個月,宮飯辭去保險公司,離開了九州。我同你的報告對照過,正好吻合…後來,宮飯來到東京就改姓佐山。」

  「我一直認為,宮飯改姓是同過去的窮苦生活訣別,迎接新的未來。可是考慮到上述那些可能性,我覺得應重新認識。」

  「現在開始調查當時的案情怎麼樣?」櫻田兩臂抱在一起。

  「調查八年前的事?」

  「提啊,我想再到烏棲、神崎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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