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黑色皮革手冊 | 上頁 下頁 | |
一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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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口私吞了七千五百萬元的銀行公款。她利用在存款股工作的機會,把假名和不記名戶頭的存款都白白拿走了。銀行如果不顧一切後果,非要把錢追回來,向警察告發她的話,她說就要把存款戶的全部偷稅情況向稅務署揭露。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把假名和不記名存款戶和存款額,全部抄在黑皮筆記本上。她在和我們交談的時候,曾經揮舞著這個筆記本來進行威脅,我們一看,確實鬥不過她。因為我們站在銀行立場上,必須考慮保護存款戶的秘密。沒有辦法,我們就一面哭著,一面讓原口把七千五百萬元搶走了。那最後一次的交涉,就是在銀座的茶館裡。就是總行來的顧問律師也拿她沒治。」 「哎呀,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啊!」田部本來早就聽村井亨說過這事,可此時卻故意瞪大了眼睛,驚愣地注視著元子,說:「原口小姐是不是就用這些資金開起了咖爾乃店?」 「大概是吧。」原來的副行長村井亨,這次把目光轉向了元子,說:「原口,在你的『關照』下,藤岡行長和我都降職了。藤岡先生一年後在流放的地方病死了,也可以說是氣悶而死的,想必十分怨恨你吧!」 「……」 「我被調到九州大分縣的中津行。我已經看透沒有發展的希望了,就早早辭退了銀行,返回東京來重新尋求職務,大街上,我遇見了銀行窗口存款股的柳瀨純子,讓她看到我那落魄的狼狽相,使我感到十分恥辱。」 元子在赤阪見附的地下鐵站台上,曾經遇到過柳瀨純子,這次聽村井亨一說,她又回憶起和柳瀨純子相遇的情景,當時柳瀨就告訴她說,村井被調到九州以後,又辭退了銀行工作。 「現在,我在這個公司裡作事,高橋所長是個很有人情味的人。但是,毀了我的人生道路的,就是你。」 高橋勝雄臨走的時候,呲著牙對元子說:「過一會兒,你就明白啦!」這話的意思,元子現在領會了。啊!就是為這件事嗎?—— 接著,元子又想起一件事,不久以前,她來看那信榮大樓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朝出入口走去的高個男子的後身,當時就好象是自己熟悉的什麼人,但一直沒想准他是誰。現在明白了,那個人就是村井亨。—— 「原口小姐,你也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呀!村井對你充滿了怨恨,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就是被村井君大解八塊,也不應該有什麼怨言。」田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田部幸災樂禍地斜眼瞟著元子。元子的瞳孔象兩道火光一樣朝著村井亨噴去。 「村井先生,你還恨著我在東林銀行千葉支行辭職的事,所以現在你要依仗高橋的勢力報復我,是不是?」 村井亨沒有正面回答元子,而由一旁的田部代替了。不過,這次他不稱地「老闆娘」,而改用「你」來稱呼她。 「哼,我看你是賊喊捉賊。你竊取了銀行七千五百萬元資金,還要威脅村井。村井和藤岡行長都因為你而降了職,行長還被你氣得苦悶而死,村井君看看在銀行界斷絕了發跡的前途,被迫辭退了銀行,陷入了窘境,可見村井君對你的怨恨是理所當然的。而你現在不反省自己的卑劣行為,反而學豬八戒,倒打一耙,你可真是個徹頭徹尾厚顏無恥的女人呀!」 「村井先生大概不想說話了,那麼,我就問問你吧。」元子急轉身朝向田部。 「什,什麼?」田部後退了一步。 「你的頭目高橋,被這村井當作後臺來陷害我。還有那奇怪的醫大預備學校校長橋田,以及原來的國會議員秘書安島等人,主動承擔了一項又一項的欺騙任務,這一切,不都是他們共同策劃出來的陰謀計劃嗎?」 「沒有什麼陰謀計劃。你要這樣想,就隨你的便吧。」田部佯裝不知。 「因為高橋先生是總會屋,所以預備學校的校長和原來的國會議員秘書,早已都在他的馴服之下了,是不是?」 「所長的交際很廣,所有的人都集中所長的周圍。」 「那是金錢的力量。總會屋先生抓住銀行和公司的弱點,敲詐了他們大量的錢。他們幹的壞事比起我的所作所為,不知要多出幾十倍幾百倍。他們沒有資格譴責我。」 「你這個騷貨,竟敢說所長的壞話!」 「我說的是事實。」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就把你打倒。喂,村井君,你還和她囉嗦什麼,趕快叫地寫字據。」 「是。」 村井把紙和鋼筆拿來放在元子面前。 「原口,就照這紙上的內容寫字據吧。」 「不,我不寫。」 「寫!」 「不寫!」 就在元子大聲申斥的時俟,身後的門敞開了:「田部先生,你們在爭執什麼?」又朝元子:「噢,老闆娘!」 元子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紫色和服的女人出現了,她的衣服下擺散亂著黑松花紋,腰間纏著金地粉紅色的衣帶,在那雪白的領口上托出一張濃妝豔抹的臉蛋,沒有錯,這就是波子的習慣打扮。她一邊微微笑著,一邊撒著嬌態朝元子去近過來。 「元子老闆娘,好久不見啦!」波子插到田部前面,朝元子輕微點點頭。 「……」 元子說不出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波子的華麗衣著。 「怎麼樣,你身體好嗎?」波子不慌不忙地向元子問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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