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魂斷山崖 | 上頁 下頁 |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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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吉尚無法瞭解美彌子的行蹤,覺得她似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而這事的真相超出了他想像力的範圍之外。 晉吉躊躇不決。已經從報紙看到消息,所以該立刻到橫濱的醫院去探病?或是假裝不知道,不要接近芝村?不知那一邊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既然報紙都刊登了,就打個電話到橫濱的醫院去吧,晉吉想。芝村躺在床上,當然不能接電話。旁邊一定有照顧的人或是護士,這樣就可以知道美彌子有沒有在醫院了,而且還可以傳達探病之意給芝村,所以這是最好的方法。 晉吉打電話到橫濱的A醫院,對總機說出芝村的名字,請照顧病人的人接聽。 可能會聽到美彌子的聲音。晉吉心跳地等候,但傳過來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晉吉報出自己的名字,說他在報上看到消息,不知道芝村目前的情況如何,所以趕緊先打電話來問候。 「謝謝你的關心,托你的福,今天早上已經康復了。啊,我是××金屬公司的人。」 ××金屬公司就是芝村的公司,看樣子是秘書之類的人在病房照顧病人。 「哦,那我就安心了,請多加保重。」 「謝謝,我會轉告你的話。」 「家裡的人沒有來嗎?」晉吉克制著心跳問。 「是,還沒有來。」 對方回答的口氣有些遲疑不決的感覺,從這個人的口氣,晉吉發現美彌子不在醫院,也不在家裡。 但不能進一步詢問太太為什麼沒有來?他不敢隨便說話。 「那麼,請順便問候芝村太太。」 「謝謝……」 電話掛斷後,晉吉籲了一口氣。美彌子沒有回去。晉吉心中的迷惑與混亂不斷加深。 6 第二天的報紙報導罹難的上田伍郎屍體已經尋獲的消息。他的屍體漂流到三浦半島,被漁船發現。頭部有一處很大的橫的撲打傷痕,這是突然打擊所造成的傷痕。 上田伍郎是海鳥號改變方向時,主帆突然反彈,被主帆的組杆撞擊而落入海中。 遇難地點大約在東經一百三十九度十一分,北緯三十五度七分的地方。從三宅島回油壺時,多半沿著東經一百三十九度三十分的線北上,而在海潮和風向的影響下,多少會偏左或偏右,海鳥號則在一百三十九度三十分線略微偏左的地方發生意外。這個地點,正巧是相模川注入海灣的地方,平塚的海口。 報紙同時刊出芝村簡短的談話。 「來到遇難地點時,我在船尾操作舵棒。因為船有些偏西,我想修正方向,靠東邊一些。就在這時候逆風強勁地撲入主帆。當時上田君在主帆下面。我也沒想到會發生意外,帆突然彈向左邊,就在這一剎那,上田君好像一隻球被拋入海中。我立刻停船,以上田君落海的地點為中心尋找,但找不到他。 我一直盼望上田君能夠生還,現在聽說找到的是屍體,實在非常難過。」 這番話是芝村在橫濱的A醫院發表的。 上日遇難的經過,晉吉已經大體上瞭解,同時知道芝村還在橫濱的醫院。 美彌子到底怎麼了?有沒有到醫院去都不知道。她仍然沒有打電話來。 究竟要不要到醫院去探病,晉吉又猶疑起來。芝村既然已經可以接受記者的採訪,發表談話,顯然健康方面已經恢復。那麼,不久就要出院了吧。昨天已經在電話中和芝村公司的人說過話,所以不能佯裝不知道。 覺得不能不去探病,卻又躊躇不決,鼓不起勇氣,還不知道美彌子的消息就要和芝村見面,到底無法做心理準備。因此,決定今天不去橫濱。考慮明天去。到了明天,也許就有她的消息。 現在開始擔心暫時存放于東京車站的美彌子行李了。那是黑皮鑲一條紅線,有特徵的皮箱。不知是否已經有人認出那是美彌子的東西。暫寄行李的窗口經常擠滿了存放行李,和提取行李的人。在等候之間,眼睛停在行李架上,看到那有特徵的皮箱,會產生懷疑吧?知道美彌子失蹤的人,不見得就不會到這窗口來。失去音訊的女人的行李在那裡,當然就要追究這存放行李的人。從晉吉手中接過這皮箱的人是大約四十歲,有一張方形臉的男人。這人在忙碌中仍盯著存放人的臉看了幾眼,說不定是在默記人的面貌。 晉吉很想到東京車站去把皮箱取回來。但這樣做,等於再一次讓對方記住自己的面貌。假使皮箱取回,就不必擔心被人發現。但鑲紅條皮箱在美彌子的失蹤鬧大時,只有到車站的行李存放處尋找。因此,不能讓那負責人留下強烈的印象。 其次,如何處理這只皮箱也是個棘手的問題,當初存放于車站時,也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處理它,才暫時存放車站。不能帶回家來,雖然可以藏在管家不知道的地方,但萬一變成被警察懷疑的立場時,不能說沒有遭受搜索家宅之險。 美彌子究竟怎樣了?這件奇怪的事已經使晉吉的腦筋快要失常了。近來「蒸發」的說法大行其道,這件事簡直就是「蒸發」。晉吉連想起外國曾經發生的離奇失蹤,在海上航行的一艘船,船上所有的人員全部失蹤。那是外國的例子,現在事情發生在身邊,晉吉幾乎是坐立不安,何況這件事不能隨便說出去。獨自思考,獨自苦惱,而且覺得自己的身上也似將發生奇怪的事,弄得快要神經衰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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