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松本清張 > 彩霧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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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須原沒有安川那本帳簿。換句話說,他只是利用了知念告訴他的安川部分記錄做為道具,威脅了銀行的。假使須原想更進一步地威脅銀行,非要有完整的證據——安川的全部記錄不可。 安川的記錄—— 如果知念先得到這本帳簿,須原一定會垂涎欲滴,為此而來找知念。這倒可以做為交易,這次知念不會再受騙了。 雖然這樣想,但知念自己也沒有那本帳簿。這樣看來,無論如何非先找到啟子不可。 知念決定再度到啟子任職的「葛絲達黎嘉」去一趟,線索只有從這裡找起,也許會找到什麼數據也說不定。當然知念並不抱太大的期望,因為他知道希望渺茫。 晚上八點左右來到「葛絲達黎嘉」,剛坐下來,上一次那個侍者就過來問他,要指名叫哪一位吧女。 正要回答哪一位都可以時,知念認出了對方,立刻含笑招呼說: 「喂,你不是我上回來時的那一位嗎?」 侍者看看知念,也認出來了,對知念一鞠躬說: 「哦,是的,上回多謝照顧。」 可能因為在營業時間內,因此禮貌周到。 「啟子還沒有來上班吧?」 「她昨夜就來了。」 「什麼!」 知念嚇了一跳,到處找不到啟子,原來昨晚就上班了。他覺得彷佛被人背棄似的,直著眼睛注視侍者。不過這背棄感是可喜的。 「好,請你馬上叫她過來。」 「好的。」 知念興奮地等候啟子出來,只要見到她,那本帳簿也就可以得手了。這是無論如何非拿到不可的。告訴她這是為了救安川,她一定會瞭解。 侍者一個人出來。 「請問要喝什麼?」 「威士忌蘇打。」知念回答,同時探視侍者背後,啟子仍未出來。 「非常對不起。」侍者這時才說。「啟子小姐今天沒有來上班。」 「什麼?」知念大失所望。 「昨晚來過,所以我以為今天也來了,我不知道她今晚沒有來。」 知念掏出一張一千元鈔票放在銀盤上面。 「我問你,昨夜啟子的樣子怎樣?」 「樣子是指什麼?」 「比方說,精神很好啦,或者不大愉快啦等等。」 「哦,昨夜從上班以後,好像一直沒精打采的。我問過她,她說旅行累了。不過,她本來就是安安靜靜的人。」 知念本來想立刻趕到啟子的公寓去,但既然已經叫了威士忌蘇打,就不便於馬上離開,他隨便叫了一個吧女。 過來的是臉上稚氣未脫,但身體和打扮都十足像個吧女的女孩。知念也為她叫了飲料。 「你到這裡來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八個月。」她露出黑色齲齒而笑。 「那你認識啟子吧?」 「啊,啟子昨夜來過。」 「是的,我也聽說她來過,如何?她好嗎?說些什麼有趣的事沒有?」 「沒說什麼,她可能是生病請假的,臉色蒼白。不過,客人來了以後,她就高高興興地和客人走了。」 「什麼?和客人一起走了?」知念問。「這客人是誰?她的情人吧?」 安川的面孔出現眼前,但他目前正被監禁於拘留所。 「大概不是,聽他們的談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的客人。」 「當時你在場嗎?」 「開頭的時候在,但一會兒就離開了,剩下啟子和那位客人。」 「然後他們就一起走了。」 「出去的時候是分開的,可是,我下班走出後門時,看到那位客人的自用轎車裡面坐著啟子,所以我想是送她回去……哎呀,啟子一定會罵我多嘴。」 「我絕對不會洩漏,所以你儘管告訴我。那位客人的長相是這樣的吧?」 知念說出安川相貌的特徵。 「不對。」對方不住地搖頭。「完全不對,那位客人是二十四、五歲的紳士,皮膚白白的,很英俊。」 一個念頭閃過知念腦中,根據這吧女的描述,顯然是須原的大寶商事總務部次長板倉政一。知念自己都感覺出自己的臉色變了。 「這個人對啟子說些什麼話?」 「不知道,我不在場,所以沒有聽見。嘿!原來你是喜歡啟子吧?」 「嗯。」 「那一定受到了打擊。」 知念把剩餘的威士忌蘇打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 知念叫來出租車,趕往池袋。過了圓環就看見公共澡堂的燈光,帶著孩子的母親拿著沐浴用具消失於門內。 公寓管理員還認得知念,他一看到知念就先招呼說:「晚安。」 「啟子小姐前天回來了。」管理員說。「她說出去玩了許多地方,不過,玩得太累了,休息了一天,昨晚才到銀座去上班。」 「但今夜沒有去,現在在房裡嗎?」 「她今天早上搬家了。」 「什麼?」知念覺得彷佛被人揍了一拳。 「昨晚啟子小姐大約一點鐘的時候回來,在房裡窸窸窣窣的不知做什麼。我夜裡醒來,聽見聲音覺得有點納悶。原來她是在收拾行李。到今天早上才突然告訴我,她要搬家,而且今天之內就要搬走。」 「搬到什麼地方?」 「聽說是晴海那邊的公寓。她叫出租車來載行李,租金也全部付清了。本來我該還她三個月的押金,但一時錢不夠,所以請她五、六天后回來拿。」 「她離開時是一個人嗎?」 「是的,一個女孩子家,卻把行李收拾得好好的,真能幹。」 「你沒有問她新公寓的地址嗎?譬如有時候要給她轉寄信件什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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