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麗尼娜 > 在別人的場地上遊戲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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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了,阿娜斯塔霞!」科羅特科夫停住腳步,面對著她說,「就在昨天你還對我說不想和市刑偵處的人打交道,你被他們氣壞了。可今天你卻為他們的生活擔心,好像他們是你的好朋友和親兄弟一樣,你是怎麼搞的?原諒了他們還是想通了?」 「不原諒他們,也沒有想通。但這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問題,尤裡。我個人與謝爾蓋·米哈依洛維奇和他的部門的個人關係,這是性格和觀點不同的問題。我不是他的下屬,我正在休養,他們也很難強迫我去幫助他們,如果我不願意的話,除非上級正式通知我停止休假,給我下命令。而如果我自己的行為讓他們遭受打擊,這就很不光彩。我和你並不具有對個人進行監察的使命,何必去弄清楚誰拿誰沒拿黑手黨的錢呢?你說是吧?」 「不知道,」科羅特科夫老實地回答說,「我沒有把問題集中在一點上。」 「那你就試試看。你要想想我說的話,再和當地的同事們談談。可能你應該從這裡滾蛋了,現在還不晚,反正你的看法也證實不了。他們想怎樣生活,就怎樣生活吧。我們可不管別人的事。總之,你下決心吧!」 「娜斯佳,你好狡猾,鬼才知道你想些什麼,你做出推理,可讓我決定。」 「你是男人!」娜斯佳和解地笑著說。 「噢,想起來了,你就是惱恨人家把你作為女人來看待。從邏輯上說你是錯的。」 娜斯佳抬起飽含憂傷的眼睛望著科羅特科夫,那雙眼睛忽然變成覆蓋著冰雪的湖泊。 「我求上帝保佑,尤裡,殺人案千萬不要與城市的黑手黨有瓜葛。因為每當我想到他們會怎樣對付我們,甚至如果我們偶然選定謎底的話,我都感到恐怖。只有一個黑手黨,這是最危險的。既無處申訴,也不知向推尋求保護。哪怕有幾個團夥,我們也會解脫。可是……即使我是來自彼得羅夫克第38號的軍官,我終歸還是一個人,一個會權衡利弊的人。我害怕,尤裡。你甚至想像不到,我是多麼害怕像鐵板一般意志統一的黑手黨。我在清醒地估計自己的力量。我的作用不是很大,我只能做些情報工作。我不準備去和他們鬥,說我是膽小鬼也好,隨他們怎麼否定我也好。但我求你,尤裡,我祈求你,想一想我的話再作決定吧!」 「給戈爾傑耶夫打電話商量一下怎麼樣?」 「對的。我是婆娘,你是男子漢,他是領導。」娜斯佳笑起來,但笑得並不歡暢。 他們並沒有給戈爾傑耶夫打電話。因為第二天早晨科羅特科夫得知市刑偵處有新的情況,還需要認真思考。 §9.第十天 這個人是我儘量忘卻,但又因此一次次闖入我的記憶,像一首索繞腦際的歌曲或是醒目的廣告詞。這個人從今天開始將不再攪擾我。我已經決定。 哈寧 這段文字是用打字機打的。對開折的紙中間夾著柯裡亞·阿爾費洛夫的照片。信封上投寄的地址是市內務處,郵戳上的時間是10月28日。 「從哪兒弄來的?」 「昨天晚上收到的。」戈洛文回答說。從他臉上的表情可看出,他比科羅特科夫還感到吃驚,只是沒表現出來。 「哈寧是個什麼人?」 「哈寧,鮑裡斯·弗拉吉米羅維奇昨天才被送進市醫院的太平間。是自殺,吞服50片苯巴比妥。他的堂妹到他家去祝賀生日時發現的。」 「烏七八糟,」科羅特科夫歎著氣說,「還過什麼生日呢?他是不是有精神病?」 「到心理病防治所諮詢過。懷疑為狂躁抑鬱性精神病。從他堂妹的口中得知哈寧是個同性戀者。」 「那麼,阿爾費洛夫呢?」科羅特科夫懷疑地問,「肯定也是吧?」 「是的,」戈洛文擺弄著照片肯定地說,「從這一點看,他早就應該認識哈寧。」 「等等,」尤裡雙手按著太陽穴,打斷他說,「我們要集中精力考慮一下。從我們對阿爾費洛夫所瞭解的情況可以看出,他對姑娘們和同齡的年輕女子們並不感興趣。他工作的公司年輕漂亮的小姐多的是,但他並沒有追求哪一個。很多人還為此開他的玩笑。個人生活中表現得內向,公司的同事們沒有人能說出什麼別的。這也是同性戀者的通病。可哈寧……怎麼那麼突然和巧合?不是嗎?」 戈洛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 「不是所有的案件只要花費血汗就可以被偵破的。機會往往會自然而來。負責鑒定的專家們為了這個信封和這封信整整忙了一夜。市內務處的領導親自提出要求:不要擱置到明天。信封想必已弄得很髒,因為經過多人才輾轉送到郵局。在信和照片上有哈寧的指紋。」 「鬼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科羅特科夫心裡想著,「這個哈寧家裡有打字機嗎?」 「沒有,他在商店守夜,經理辦公室裡有兩台。鑒定專家一早就去驗證了。」 尤裡拿一張乾淨的紙抄下信來。 「我要一張阿爾費洛夫照片的複印件,還有列出他帶到療養院的衣服。」 「一定完成。還有嗎?」 「暫時沒有。我要到療養院去,把信給卡敏斯卡婭看看,看她怎麼想的。如果阿爾費洛夫真的是被哈寧殺的,我在這裡就沒有什麼事了。明天就走,不然就在今天晚上。」 「尤裡,」戈洛文猶豫地說,「阿娜斯塔霞還生我的氣嗎?」 「不是生你的,而是生你們大家的氣。如果想求她什麼事,現在就直說。我走後,她不會理你們的。」 「你這樣認為嗎?」 「她自己說過。」 「但如果哈寧一案不是那麼回事……要知道她在阿爾費洛夫死前幾天見過他,和他交談過,她能夠說出那種……同性戀傾向的。你不是說過,她具有非凡的觀察力嘛!」 「現在明白了?」尤裡立即站起來,「早就應當想到,在她提出幫助你時,就應當想到,怎麼搞的,戈洛文,又沒趕上車。連我都沒能說服她,但我盡力,你要相信我。」 「可惜,」戈洛文真的後悔了,「是我搞壞了事,真蠢,還有那個斯傑潘諾維奇也添油加醋。」 「斯傑潘諾維奇?」 「檢察院的偵查員,叫米哈依爾·斯傑潘諾維奇,一個好尋根問底但見識不多的人。他缺乏想像力,只要認准一條,就照直追下去;他認為沒有用的,就全拋在一邊。對這起自殺案,他避而不談,一點都不配合。」 「你該高興,這樣你的事就少了。我走了。」 戈洛文用奇怪和不贊成的目光望著從辦公室走出去的科羅特科夫的背影,同時拿起了電話。 到了療養院之後,尤拉·科羅特科夫先去他的「伯母」那兒。 「身體好嗎?列基娜伯母?」他握著伸過來的手神采飛揚地說。 「謝謝,親愛的,比昨天好些,」列基娜·阿爾卡基耶芙娜笑著說,「我這把年紀,再好也不可能了,好一點也就算正常了。」 「您的鄰居怎麼不在?她的打字機沒有響動。」 「去治療了。她不在早上工作,而是在午飯後。您陪我一起喝茶,好嗎?」 「非常高興,只是請您不要忘記我是您的侄兒。不能用『您』相稱呼。」 「噢,是的,」列基娜醒悟過來,「請原諒。娜斯佳怎麼樣,有什麼結果嗎?」 「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您知道她和哪些人交往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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