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中央情報局疑案 | 上頁 下頁
五〇


  卡希爾這才意識到她還沒穿衣服,她從扔掉袍子的地方撿起長袍,穿上,然後去煮了一壺咖啡。

  當他回來後,他變得很冷淡,他已經洗完澡,穿好衣服,正在收拾自己的公文包,準備走。

  「你不喝些咖啡嗎?」卡希爾問。

  「不喝了,我得走了,在你走之前我可能見不到你了。」

  「你今晚不回來嗎?」

  「可能,我會在城外過一夜,不管怎樣,祝你玩得愉快。」

  「謝謝,我會的。」

  他走了。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來,這使卡希爾心煩意亂。她究竟做了什麼,讓那個溫暖、充滿深情的夜晚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早晨。因為她要離開?他有些妒嫉?覺得她會和她在島上前男朋友和現在的男朋友睡覺,她真希望他能知道她此次海島之行的根本意圖是什麼,但是這個意圖使她覺得非常沮喪和悲傷,不過一想到他可能並沒有對他說出多少真話,她心裡就平靜了許多。

  星期六一大清上,卡希爾就起了床,開始收拾東西,到了最後一刻,她才想起要拿一本平裝書,屋裡到處是這樣的書,她從床頭櫃上拿了有半打,然後看看書的封面,有一本書的封面立即吸引了她,它的標題是「催眠術」,作者的名字是G·H·埃斯塔布魯克斯。她把這本書放進了她要帶上飛機的背包裡,然後,她給一個出租車公司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來了一輛出租車,載著她駛向國家機場。

  飛機上,空姐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咖啡,此時,她從包裡掏出這本書,翻開到第一頁,上面寫著作者的簡短介紹。埃斯塔布魯克斯曾經是羅德茲獎金獲得者。1926年,他獲得了哈佛大學教育心理學博士學位,成了考吉特大學的心理學教授,他的專業是變態心理學和工業心理學,她手裡拿的這本書於1943年首次出版,並於1957年進行修訂。

  前面幾章他討論的都是在丹麥進行的一個謀殺案審判,在這個案子裡,一個男的對另一個人實施了催眠術,然後殺死了他,第一目擊證人P·J·裡特爾醫生是催眠術的權威,他指出任何一個處於催眠狀態的人都能做出任何事情來,她開始快速地翻閱這本書,翻到16頁,他停了下來,這一頁埃斯塔布魯克斯談到了催眠術在現代戰爭中的作用,她仔細地閱讀了這一頁。

  我們先用一種被稱之「催眠信使」的方法來從戰爭中抽取一個例證,很明顯戰時傳送消息的問題也就是一個軍隊的各種力量之間的通訊問題,無疑是軍隊最為頭疼的事情,他們可以用密碼,但密碼可以丟失、被竊取或被破譯發現;他們可以派送信人,但如果這些送信人的行蹤被放軍發現,那他們就大禍臨頭了,他們確實可以送出消息,但任何一種形式的拷問都可以逼問出消息來,戰爭是殘酷的,而人畢竟是血肉之軀,所以我們發明一種方法,其實際應用是非常簡單的、安全的。我在華盛頓找一個合適的催眠對象,於是在催眠狀態下,我們把我們想要傳遞的消息傳授給他,這個消息可以很長很長很複雜,因為他的記憶力十分出色,假設戰爭還在繼續,我們以軍火公司的名義派他去東京執行一個常規任務。

  現在我們注意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他是醒著的,就他調往東京一事而言,他就只知道一件事,即他去東京只是一般性的事務,與情報部門沒有任何關係,但在他的無意識中已經鎖住了非常重要的消息。而且,我們已經作好安排,在我們之外的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催眠這個人,然後獲得這個消息,這個人就是東京的麥克唐納上校,當他到東京後,就按催眠後暗示行動,他會找到麥克唐納上校,這個人會對他實施催眠米,獲取這個消息。用這個方法,不用擔心這個人會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妻子和其他容易產生懷疑的人。他是軍火公司的人,被調往東京,就這些,即使他因為喝的酩酊大醉而陷入困境,也不用擔心,敵人如果懷疑他去東京的意圖而對其進行刑訊逼供,那是浪費時間,在他的意識中所知道的一切對這些人來說毫無價值,消息全部放在他的無意識中之中,只有他坐在東京的麥克唐納上校前,用藥和催眠術才能獲得消息。戰爭中,催眠術的運用是多種多樣的,在以後的章節中我們會具體談到催眠對象問題。

  科列特翻到了戰爭中使用催眠術的那一章,卻發現裡面的內容與第16頁的內容幾乎完全不同。她合上書,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與催眠術和巴裡有關的事情,就她們的大學經驗而言,邁耶就是這樣一個心甘情願和素質不錯的對象。

  賈森·托克爾,很明顯他一直在邁耶身上下功夫,而且成了她的聯絡人,她是不是作為一個送信人而被實施了催眠術?為什麼會這樣,埃斯塔布魯克斯的理論聽起來確實就是那樣——是一種理論。

  MKULTRA和藍鳥計劃——60年代和70年代初中央情報局的那些實驗計劃引起了公眾和國會的憤怒,根據中央情報局的正式聲明,中央情報局已經放棄了那些計劃,真的嗎?邁耶只是另外一個失去控制的實驗對象?或者說埃斯塔布魯克斯的理論經過中央情報局的修改,又在她身上應用於實際?

  有一段時間,她心煩意亂,她不久也會需要通過催眠來使她找回失去的注意力。她一想到弗恩·惠特利,眼睛就模糊了——然後又睜得非常大,為什麼弗恩·惠特利會在床頭放一本埃斯塔布魯克斯的書,漢克·福克斯曾經說過惠特利大概一直在探聽被廢棄的ULTRA和藍鳥計劃,或許福克斯是對的,可能惠特利就是利用她,把她當成消息來源。

  「該死。」她對著她前面的椅子背說。然後站起來在機艙的走廊裡踱來踱去,看看其他乘客的臉:女士和孩子,老人和年輕人,在母親懷裡熟睡的嬰兒,相互依偎的情侶,仍然翻著文件、用手提電腦辛苦工作的商人,這些所有在高空中飛行的人類。

  她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安全帶扣得很松。自她進入中央情報局以來,她第一次考慮辭職問題,他們的罪惡和警察抓小偷的遊戲都在暗處進行。而他們竟然聲稱自由世界的命運都寄託在他們偷偷摸摸的事情上,她認為這是為了拯救世界而先把世界毀掉。公司的預算超過了其他任何政府部門。因為這是出於「國家利益」而不得不保密。當杜魯門總統最終決定馴服他創造出來的這個怪獸時,他是對的,它是個怪獸,不受任何約束,在這個口袋裡裝滿了秘密錢財的人在世界裡橫行霸道,在這兒收買一個人,在那兒又顛覆另一個人,策動他們需要的人背叛他們的國家,把所有東西部用代碼來代表。然後在晚上去抓人,「該死。」她又罵了一句,把她派去瞭解這個人的生活,而同時毫無疑問人們在調查她的生活。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海灘上每一個鵝卵石下都存在共產主義的威脅。

  空姐間卡希爾想不想來點喝的,「非常需要,來杯紅瑪麗混合酒。」

  她一口氣喝了半杯,又開始想她英屬維爾京群島之行的原因,她意識到這很成問題,有些事情不僅對美國,也對世界其他人如匈牙利人很重要。

  巴納納奎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