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瑪格麗特·杜魯門 > 國會山疑案 | 上頁 下頁
五七


  克麗斯塔搖搖頭,而且回想起了休斯告訴她吉米懷了卡德威爾參議員的孩子的那天晚上。她已經把那一幕在腦海了放了一遍又一遍。他們彼此說的話、眼淚、憤怒的吼叫……

  「他卑鄙到了極點,」休斯曾這樣評論卡德威爾,「他是她的父親,至少也把她像女兒一樣養大,可他卻占她的便宜。」休斯並沒有意識到他批判別人的道德標準是件多麼可笑的事,而克麗斯塔自然也不敢提醒他。

  克麗斯塔曾經想過告訴他吉米本人並不是完美無缺,但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那天,她和昆丁坐在他公寓的沙發上。昆丁儼然是一個絕望、哀傷、被拋棄的情人模樣。他這少有的脆弱令克麗斯塔很高興……對於她來說,這意味著他最終會需要她。「我讓她去做流產,」休斯那時對她說,「可她笑了。她真的笑了,就當著我的面。她說這孩子遠比那盒錄像帶要值錢。」

  這是克麗斯塔第一次聽說錄像帶。她問他那是怎麼回事。當天晚上,他們開車去了WCAP電視臺,他把錄像帶放給她看。帶子放完後,昆丁告訴她忘掉這一切,並說要把帶子放到別的地方去保存。

  他們回到公寓,來到了床上。無法無天、毫無心肝的昆丁·休斯第一次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有機會來安慰他。

  第二天早上她做早餐時,休斯提到卡德威爾參議員得了癌症。這是吉米告訴他的。當克麗斯塔問他還剩下多長時間時,休斯搖搖頭,說他根本不配自然死亡……現在,克麗斯塔用淚水朦朧的雙眼望著莉迪婭。「我那時就覺得昆丁會殺死卡德威爾參議員。」

  莉迪婭說道:「可首先被殺的是懷孕的吉米,而不是卡德威爾。」

  「我知道……昆丁給吉米打了電話,約她出來見面。他們已經不是情人了,但昆丁還是無法忘記她。我知道他們要見面,是因為我聽到了他們的電話。而她就是在那天晚上被殺的。他那天在辦公室一直工作到很晚,然後就去見她。後來他又回來做了節目。就在節目中間,我們得到消息說發現了她的屍體——」「你知道那天晚上他和吉米見過面,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克麗斯塔轉開視線,閉上眼咬著自己的嘴唇。「是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不能確定他殺了她。畢竟,他們見過面並不說明他殺了她——」

  「你問過他這件事嗎?」

  「沒有……如果我問了,他一定會氣瘋的。我早就知道,激怒昆丁只會給他一個藉口來拋棄你。我知道,我知道,我當時就應該離開他,不過我想我對他的迷戀毫不亞于他對吉米的迷戀。」

  莉迪婭想說服克麗斯塔放棄,但同時也對她的處境非常同情。顯然,她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擔心休斯拋棄她,就像他以前拋棄那麼多女人。莉迪婭竭力抑制著心中想去撫慰對方的衝動。

  「但是,克麗斯塔,雖然你懷疑——也許不止是懷疑——他可能殺了人,你仍然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這不免會讓別人輕視我,莉迪婭,但我說過,我已經不可自拔了。我想這從我在戴蒙內第一次見到他就開始了。對我來說……請不要忘了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是最令人振奮的男人,是上帝給我安排的男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足以使我感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希望你能理解。他似乎無所不知,無論在哪裡都顯得如魚得水。上帝知道,這些恰恰都是我所不具備的。但讓我著迷的不僅是他在事業上的成功……不管你是否相信,那時的昆丁有著他溫柔的一面,也是從不為人所知的一面……可是,我看到了。他甚至能使我大笑,莉迪婭。我想我比其他人都瞭解他……或者說瞭解當時的他……我用我一生的大部分時間試圖使他明白我是上帝給他安排的那個女人。多年前,我就決定不論我要做出什麼努力,付出多大犧牲,我都要守在他身邊。我一直在盼望那一刻的到來,他會像我希望的那樣——」

  「那麼為什麼是現在?是什麼使你離開了他?」

  一絲疲憊的微笑掠過她的嘴唇。「我沒有離開,莉迪婭。是他離開了我。」「對不起,克麗斯塔……」但是她想上次她們在車站見面時,克麗斯塔曾說過她瞭解參議員謀殺案的一些重要情況。「克麗斯塔,吉米的死和後來卡德威爾被殺有什麼關係?」「我想昆丁殺了卡德威爾參議員,就像他殺了吉米·麥克南一樣。」

  「為什麼?」

  「上帝,我跟你說了……他是吉米的情人,是他讓她懷上了身孕……」

  莉迪婭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康納利身上。他的比薩餅已經端了上來,可他卻絲毫沒動,任憑它冷了下來。現在他的身子已經向左傾斜到了令人奇怪的地步。莉迪婭生氣的眼神使他急忙坐正,拿起一張餅吃了起來。「我想我們應該換個地方。」莉迪婭對克麗斯塔說道。

  「我想你說的對……你帶著我給你的信封?」

  莉迪婭的臉紅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把它打開了,克麗斯塔,就在你離開以後,而且我還打開了儲物盒,拿走了錄像帶。」

  「噢……那你已經看過了?」

  「沒有。我想等你回來後再看。」這雖然並不完全是事實,但莉迪婭覺得這樣說也沒有什麼錯。但她不知道如何去理解克麗斯塔臉上的表情。「你生我的氣了?」

  克麗斯塔搖搖頭。「當時我需要時間考慮。不過經過紐約的事後,現在我已不需要了……我們去電視臺吧,在那兒我可以把錄像帶放給你看。」「這個主意好嗎?你說過昆丁在紐約襲擊過你,而你也怕得要死。去電視臺不是自己送上門去嗎?」

  「這個險值得一冒……他今天是在電臺那邊做節目。電視臺那邊是空的。我們可以找一間空著的編輯室或製作間……」

  康納利由於不得不坐直身子,所以並沒有聽到她們說要離開。當她們突然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時,他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不想放棄自己的比薩,但還是職責重要。他急忙扔下足夠的錢來付帳,然後穿過迷宮般的桌子跑到自己的車上。莉迪婭和克麗斯塔正在招手叫出租車。

  在去WCAP的路上,莉迪婭問克麗斯塔錄像帶上是什麼。

  「我沒法向你描述……你可以自己看……莉迪婭,從某種角度講,我可能誤導了你,對此我很抱歉。我想我當時可以說任何話來吸引你的注意。我需要一個盟友,我當時嚇壞了……錄像帶並沒有證明昆丁和吉米、卡德威爾參議員的謀殺案有關,但我相信它可以解釋很多你一直不明白的事情。我希望這就足夠了……」

  「克麗斯塔,如果它真的能解釋我的疑問,那就已經令我大喜過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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