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探維克多 | 上頁 下頁 | |
三 | |
|
|
商行的辦公室被薄板隔成許多小間,空間顯得很小。他一走進經理室,對方就提出了強烈的抗議:「歐內斯特蒂娜,小偷?她就是早報上說的那個逃走的冒險家?這不可能,警探先生。歐內斯特蒂娜的父母都是有身分的人,她同他們一起生活——」 「我可以向她提幾個問題嗎?」 「如果您堅持這麼做——」 經理喊來服務生:「叫歐內斯特蒂娜來一下。」 片刻,一個瘦瘦的身影走了進來,模樣長得挺可愛。她舉動謹慎,神色緊張,似乎準備在最壞的情況下,作決不妥協的反抗。 這副可憐的外表,在維克多沉著臉問她昨天在電影院從同伴身上偷走的黃色信封哪裡去了時,一下子就崩潰了。同奧底格朗一樣,她支持不住了,跌坐在椅子上,哭著結結巴巴地說:「他撒謊,我看到地上有一隻信封,就撿了起來。今天早上我從報紙上知道他指控我——」 維克多伸出手:「信封呢?在你身上嗎?」 「不在。我後來不知道到哪兒再找到他。我把信封放那邊了,我辦公桌上靠打字機的地方。」 「走。」維克多說。 她走在前面。她獨自使用一個小間,由一副柵網和一張屏風與其它人隔開。她拿開桌邊一摞信件,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她飛快地扒拉那些信件。 「沒了,」她嚇呆了,「信封不在了!」 「誰也別走。」維克多命令聚在周圍的十幾名職員,「經理先生,我來電話時您一個人在辦公室嗎?」 「我想是的——不過——我記起來當時會計和我在一起,就是莎姍太太。」 「這樣的話,她可能聽懂了片言隻語。」維克多肯定地說,「談話時您有兩次叫我警探,並講了歐內斯特蒂娜的名字。另外,莎姍太太和別人一樣會從報上知道歐內斯特蒂娜小姐受到懷疑。莎姍太太在嗎?」 一名職員回答說:「莎姍太太總是五點四十分走,趕乘六點鐘的火車。她住聖克魯。」 「十分鐘前我讓人叫打字員到經理室的時候,她走了沒有?」 「還沒有。」 「你看到她走了嗎,小姐?」維克多問打字員。 「是的。」歐內斯特蒂娜答道,「她戴上了帽子。當時我們倆在聊天。」 「就是在這時候你被叫到經理室,離開前將黃信封塞到信件堆下的?」 「是的。這之前我一直把它藏在胸衣裡。」 「莎姍太太看見了你的動作?」 「我想是的。」 維克多看看表,又問了莎姍的一些情況,知道她四十來歲、紅棕色頭髮、胖胖的身體、穿一件蘋果綠的毛線衣。隨後他離開了商行。 他在樓下碰到昨天接管阿爾方斯·奧底格朗的埃都因探長。探長不解地大聲問:「怎麼,你已經來了,維克多?你見到奧底格朗的情人了?歐內斯特蒂娜小姐?」 「是的。一切正常。」 他沒多耽擱,叫了一輛出租車,去趕六點鐘的火車。他正好趕上這趟火車。他一眼就發現他所乘的這節車廂裡,沒有一個女人穿蘋果綠毛線衣。 火車開了。 周圍乘客都在讀晚報。他身邊兩個人在談論黃色信封和債券被盜案。他明白事情的所有細節都已被公佈於眾了。 一刻鐘後,火車到了聖克魯,維克多馬上去找站長。車站出口被監視起來了。 這趟車乘客很多。當一個棕色頭髮、灰色大衣裡露出蘋果綠毛線衣的女人手持車票想通過出口時,維克多低聲對她說:「請跟我來,太太。我是刑警處的。」 那位太太顫抖了一下,咕噥了幾句話,便跟著維克多走進站長辦公室。 「您是一家化學品商行的職員,」維克多說,「您不小心將打字員歐內斯特蒂娜丟在打字機邊的一隻黃色信封帶走了——」 「我?」她平靜地說,「您弄錯了吧,先生。」 「那我們就不得不——」 「搜我的身?怎麼不行,我聽您的。」 見她這樣自信,維克多猶豫了一下。但如果她是清白的,不是要為自己辯解的嗎? 她被請到隔壁房間,一名女站員一起走了進去。 在她身上沒有找到黃信封,更沒有債券。 維克多嚴肅地對莎姍太太說:「告訴我您的地址。」 又一趟從巴黎來的火車到站。埃都因探長跳了下來,撞見維克多。維克多平靜地對他說:「莎姍太太找機會將黃信封藏了起來。如果你昨晚沒有在局裡向記者們閒扯,公眾就不會知道這只裝著鉅款的黃信封,莎姍太太就不會想到去偷它,我就會在歐內斯特蒂娜的胸衣裡拿到它。這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辦案的後果。」 埃都因想頂嘴,但維克多又說:「奧底格朗、歐內斯特蒂娜、莎姍,僅僅二十四小時,已經有三個國防債券愛好者了。現在該有第四個了。」 一列去巴黎的火車到站。維克多跳上去,將他的上司探長埃都因愣愣地甩在站台上。 *** 星期二一早,維克多依然穿著那件緊繃繃的、像從前騎兵制服的上衣,開著他那輛廉價的四座敞篷汽車,到聖克魯開始了縝密的調查。 他是這樣推斷的:莎姍星期一從五點四十分到六點十五分之間,不會將重要的黃信封隨便放在什麼地方。她將信封交給了一個人。而她除了在巴黎到聖克魯的途中,還能在哪裡遇到這個人呢?因此,調查應該針對那些和她同乘一間包廂的人,尤其是與她關係親近的人。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