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神秘的白牡丹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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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茜爾把信封抱在胸前,潸然淚下,而後站起身來。 「塞茜爾,你去什麼地方?」 「去教堂——」 羅平扶著蹣跚的佳布利,尾隨女伯爵走著。 塞茜爾在教堂祭壇的十字架前面跪下來,然後默默祈禱,又進入地下室的墓地裡。 寒茜爾將信封放入『顧特蘭』甲冑左邊的鐵手套裡,而後又將鐵手套輕輕放回甲冑的胸脯上。 右邊的鐵手套裡放著王子寫給茜莫的情書和王子的相片;而左邊的手套裡放著茜莫回復王子的情書及她的玉照,兩隻手緊緊相握在胸前,象徵著他們驚天地、泣鬼神的偉大愛情亙古不變。 世界大戰的戰事尚未結束,日本和美國先後捲入了戰爭之中,終於形成了世界範圍的大戰。歐洲大陸也被這場大戰卷了進去。羅平的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先後以身殉國,艾尼也戰死在凡爾登。真是物是人非、景在情遷,令人不勝歎息。 褐發女子蘇尼亞和拉思若·紮克利都音訊全無,連幕後策劃這場國際大陰謀的掌權者「X」也不知去向,不明生死。 羅平繼續在凡爾登戰地醫院中救治傷殘士兵。 一九一七年,英、法兩國軍隊隔著山莫河(在巴黎北部地區)與德軍對壘,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在這場大戰之中,英軍首次將戰車運用在戰鬥中,取得大捷。 遭敗績的德軍潰不成軍,一再敗退。 在這次大戰告捷之後,羅平又被准許了兩個星期的慰勞假,他再次來到傑爾城堡看望塞茜爾。 塞茜爾興高采烈地把羅平帶到自己的臥房裡,側耳傾聽羅平敘說戰場風雲,以及戰後殘敗蕭條的生活,當然也涉及了尼克爾王子與茜莫——這兩個好朋友在一起真有說不盡、談不完的話題。 塞茜爾握著淚跡斑斑的手帕,說: 「我們失去了他們兩個親人,生活也就沒有意義了,對於這種沒目標和方向的日子,我——我已經厭煩了。」 她起身離座,從桌子上放著的精緻巧妙的日本產的漆器盤裡拿出一張折迭起來的紙片遞交給羅平。 「我能看一下嗎?」 「沒有問題!請吧!」 羅平把那張紙打開來,那是一封寫在白紙上的信函。 信函的開頭部分寫著寫信人的地址: 聖·勒布爾·奧傑斯締女子修道院 「這是——」 羅平驚詫萬分地看了看塞茜爾。 「請你往下看——」 這封信上寫著: 我讀了閣下的來信之後,十分感動,馬上覆信給你。我們院裡所有的修女都熱烈歡迎你的到來。我相信,在這裡,你一定會得到心靈的寧靜和精神上的慰藉。 尊主耶穌基督的聖名 你的姐妹 院長馬利·安捷爾 「你要去——」 「是的,我要去做修女。所以我給院長寫了一封信,這是院長給我的回信。除了修道院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容我了。我希望最終在天堂裡與茜莫和尼克爾王子殿下相聚,享受耶穌的祝福,得到永生。」 塞茜爾淚眼婆娑,但眼淚裡滿是希望和欣喜的光芒。 羅平倍受觸動,不知道該對塞茜爾說什麼才好。他只能盯著塞茜爾那清澈如水、晶瑩剔透的大眼睛。 「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到女子修道院裡去呢?」 「儘快出發。」 「城堡、別墅、還有府第——」 「我準備把府宅和別墅都捐獻給政府當局。這一場大戰下來,死傷不少,妻逃子散,我打算申請政府讓那些痛苦、不幸的人們住到這些房子裡。」 「那麼,城堡怎麼辦?」 「這在我準備去修道院的時候就已經仔細思考過了,我想請伏江老夫妻住在城堡中看守房子。」 羅平把自己的慰勞假化分為兩部分;第一個星期,他準備幫助塞茜爾女伯爵收拾歸整別墅裡和府宅裡的家具擺設;另一個星期,他又將忠心耿耿、溫順可親的比克娣娃奶媽安置在巴黎市郊的一處房子裡面,讓她安度餘生。而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醫院裡,繼續為傷病員服務。 返回戰地醫院之後,又過了兩天,羅平接到了塞茜爾從女子修道院寫來的信函。信中告知他,塞茜爾已經到了修道院裡,並且對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謝。 從那之後,塞茜爾身著玄色的長袍,頭頂白色帽子,成為了一位聖潔的侍奉耶穌的修女了。 一九一八年十一月間,席捲世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終於告終了。德國與奧地利組成的同盟聯軍,被英國、法國、美國、日本糾結而成的軍隊擊潰了,又為世界帶來了久違了的安定和平與祥和寧靜。 大戰結束之後的第二年,塞茜爾離開了修道院,返回了傑爾城堡。她一門心思想要將古堡改建成濟災孤兒院,經過院長的准許之後,她終於實現了夙願。 五位修道院裡的年輕修女,也隨著塞茜爾去孤兒院裡充當了保育人員。塞茜爾自己擔任了孤兒院的院長,被人們叫做「黑衣天使」。 為了籌集建設孤兒院的資金,塞茜爾賣掉了古堡裡面的古玩、古物和那些華貴典雅的家具擺設。 雖然政府方面對孤兒院也給予了財政上的支持,但是補助金畢竟是有限的。因為大戰剛剛完結,政府的財政也出現了赤字,十分困難。孤兒院實在是很難再堅持下去了,最後甚至變賣了古堡裡的土地作為周轉資金。但是,孤兒院的人數一直在增長,而戰後物價飛漲、商品很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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