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七大謎案 | 上頁 下頁
二八


  科茲卜滿臉苦澀,說不出話來。

  「不過,僕人們住得比較遠。如果在夜裡或是清晨,在這裡開槍,他們也許覺察不到。」

  布奈用銳利的眼神望了科茲蔔一下。然後又說道:「據村裡人們及伊莉薩白小姐說,在蔣出事的那天早晨六點三十分左右,都曾聽到了槍聲。」

  「嘿——你的意思是,那一槍聲和蔣的死有關係,是不是?」科茲蔔好像有些生氣地說道。

  「對。」

  「可是,他是由樹上掉下來的呀。」

  「不是這樣的,不知是什麼人把蔣所抓的那根樹枝,或是繩子射斷了,也說不定。」

  「什麼?」科茲蔔的臉因激動漲得通紅。「那麼,你是說是我用槍把樹枝或是繩子弄斷的了?胡說八道——有證據嗎?」

  「有!」布奈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什麼?」

  二人虎視眈眈,凝視了一會兒,布奈接著道:「蔣攀上了古塔,然而當他順著繩子往下下時,突然繩子斷了。不,更加確切地說,有人用槍把繩子射斷了。而那開槍之人——就是你!」布奈用他粗壯的食指,使勁地指著科茲蔔的鼻子。

  「簡直是胡說八道——他,他為什麼要攀到古塔上呢?」科茲卜滿臉通紅,惡狠狠地瞪著布奈。

  「那個男孩蔣只是想取回他父親所藏的錢。伯爵將藏錢的地方畫在了一張古塔的平面圖上,並且用『十』作了記號。」

  「哦,我也曾聽說過伯爵藏錢于古塔的事。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嗎?到期不能還清借款,那座古塔也會被我父親所接收,而他居然會藏鉅款在那裡面?有可能嗎?」

  「錢已經還債了。」

  「假如,借款已經償還,我父親不是無權去接收那些抵押的土地、古塔以及這座古堡了?就是因為他沒還錢,所以抵押物才會被接收。」

  「不,錢已經還了,有證人。」

  「什麼人?」

  「你一定認識哥勒莫吧?他曾在你的工廠裡當過財務。」

  「怎麼會不知道呢?而且還相當熟悉,他是位優秀的財務。」

  「哥勒莫曾經告訴我,伯爵自銀行裡提出二十萬法郎的現金,次日便還給了你父親。換句話說,借債已經償還了。」

  「那,那麼後來呢?」

  「伯爵從你父親那取回一張還錢的收據,把它藏在古塔的頂層,那幅藏寶圖的十字記號便代表那個地方。誰想得到幾日之後,伯爵因腦溢血突然撒手西歸,所以他已償還借債的事,便沒機會告訴他的兒女們。這時你父親便借此良機,昧著良心說債務尚未還清,以此為由把所抵押的古堡、古塔以及土地悉數收去。」

  「你,你誹謗我父親的聲譽!還侮辱我父親的人格!要知道,我父親絕不是那種卑鄙的人!」

  「你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我並不清楚。可是,我卻知道他覬覦那古塔和土地已非一日。」

  「你說我父親是個偽君子?」

  「對不起,非常遺憾,別人如此說他,也是他自作孽。」

  「你有證據嗎?有什麼為證?在什麼地方?」

  「最確鑿的證據便是蔣之死。他攀上古塔取寶,而正當他往下下時忽然被人用槍射斷了繩子,蔣臨空失去依託,掉下來摔死了。」

  「簡直是造謠中傷——那古塔足有三十米高,他那麼大一個孩子如何爬得上去呢?」

  「可是,他卻是借助繩子攀緣而上。」

  「哦,哦!關於那根繩子的事嗎?把繩子綁在箭尾上,然後用弓射上去嗎?這小兒科我也曾經見過蔣樂此不疲。可是,他射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那種小孩的遊戲絲毫沒用。」

  「不,那是繩子的事,可繩子並非是綁在箭尾上射上去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繩子?」

  「繩子是從天上垂下來的。」

  「從天而降的寶繩嗎?你簡直是在講神話故事。」

  「沒錯,那繩的確是從天而降。你可能也知道,蔣出事的前一天,黃昏時分,有一個大氣球飄過這一帶上空,下面系著一個吊籃,裡面坐著兩三個人,乘風勢由北向南飄去,此情景對當地的人來說是生平罕見的。氣球在中途扔下了幾個沙袋,在這一帶上空也不例外。

  「氣球的下面的吊籃裡有一些沙袋,假如氣球漏氣,抑或是其它原因使氣球下墜,便把沙袋扔下來,使其負重減輕,以此來保持氣球在天空的高度。這樣便可以避免墜落,或者是撞到參天大樹和古塔一類的建築。

  「當氣球接近古塔時,因球下墜有觸塔的危險,所以把沙包扔下。可能是扔的時候過於匆忙,一不小心一團繩子也帶了下去。那團繩子在空中散開了,剛巧掛在古塔的石欄杆上,而另一頭垂下來,搭落在塔邊的一棵大樹上。

  「當時,蔣和村裡的夥伴們只是一味地跟著氣球,沒人注意到那條繩子。可是,當蔣回家路過古塔時,偶然間一抬頭,剛好看到一根繩子搭在樹枝上。他曾嘗試許多辦法想登上塔頂,結果均告失敗,這次他想用那根繩子,說不準可以如願以償。於是,他睜大眼睛,仰視了一會兒,因為那繩子的一頭搭纏在樹枝上,他想把它弄下來,便使出渾身的勁,在下面猛扯。結果沒扯幾下,樹枝斷了,繩子也隨之落下來。

  「如此一來,不就可以上去了嗎?蔣萬分喜悅。當日晚飯後,他和姐姐聊了些氣球的事。次日天剛濛濛亮,他便從家裡偷偷出去跑到古塔下邊,繩子仍在那裡。

  「多虧那根繩子穿過塔頂的石欄杆,一分為二垂了下來。他用雙手握住繩子,再把雙腳踩在古塔外壁上,沿著繩子往上攀登,他用的是攀岩的功夫,儘管這是一件困難的活,可是蔣是個全能的運動健將,特別是擅長爬樹和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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