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碧眼少女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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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你是從西藏經中東返回巴黎的探險家曆蒙郅男爵嘛!」 羅平聞之不禁大吃一驚,可臉上卻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道: 「小姐,你的確是非同尋常,居然這些都調查得如此詳細。」 「那算不了什麼。剛才你用名片代替刀片,劃開新書的合頁時,名片上的字恰被我一瞥看個清楚,因此不由想起各大報紙上刊載的那位探險家的大名。」 「噢,你的眼神真銳利呀!我一直以為你的眼睛沒有離開那巧克力的盒子。對了,你現在正吃的是第十八塊巧克力吧?」 「哦,原來你裝作看書,其實一直在偷窺我的一舉一動呀!」 「這簡直是太糟了,這一切都被你看破了。」羅平有意地撓了撓後腦勺,表示略遜一籌。 女郎微笑著又道:「我知道的還遠不止這些呢!」 「你還知道什麼?」 「曆蒙郅男爵只是你的化名吧?」 「不,這次你錯了。」 「可是,你的帽子裡為何繡著H·V兩個字母呢?假如你真叫勒烏·路·曆蒙郅的話,應該是R·L才對呀!要不,你這頂帽子便是他人的。」藍眼女郎句句擊中要害,弄得羅平啞口無言。 「H·V是誰的名字呢?」女郎一邊說著,一邊用雪白的牙齒又嚼了第十九塊巧克力,然後微笑著道:「這個人我認識!」 「他是什麼人呢?」 「難道你不認識嗎?他就是烏勒士·皮爾梅先生。」 羅平又是一驚,不過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烏勒士·皮爾梅——他是什麼人呢?」 「這也是某人的化名,他有許多化名。但是真實姓名卻是——」 「叫什麼?」羅平裝作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就是——亞森·羅平嘛!」女郎果斷地說道,然後用她那雙湛藍的猶如一潭深水的眸子望著羅平。 羅平抬頭大笑道:「呵呵呵!如此說來,我成了亞森·羅平嘍?您真幽默!」 「那得問你自己了,看誰在開玩笑。別再裝了!縮頭縮腳不是男子漢的作為。」 女郎一邊笑著,一邊把巧克力的盒子推到羅平的跟前說:「請吃一個,怎麼樣?」 「多謝,盛情難卻,那便嘗一個吧——可是,我也知道你的芳名呀!你是英國貴族巴科菲托的千金——是吧?」 「當然!因為你向旅行社的服務員問過嘛。是的,家父是貴族,我叫克仕苔斯·巴科菲托,這些一點兒也沒錯。我喜歡出外旅行,而且我經常外出。所以我知道許多政治家、實業家、藝術家、科學家和軍官等地方賢達人士的秘密,當然,偷天大盜的軼聞也有所耳聞。哈哈哈!」 女郎大笑,露出她那潔白的牙齒。接著,看了一下手錶說:「時候已不早了,應該休息了,晚安,明天見。」 話音一落,便翻過身去,用絲巾把臉遮住,把毛毯裹在身上,面向椅背,兩條修長的雙腿搭在椅子上面。 羅平呆呆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裡琢磨:她一邊說知道怪盜的趣聞,一邊還觀察我的神色。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年輕貌美,有著貴族婦女的高雅氣質。另一方面,腕力過人,一般的健壯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並且思維縝密,手腳麻利,具有驚人的洞透力和推測力。 對於眼前這位少女,羅平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只是緊緊地望著她那優美而又古怪的睡姿。 突然,他想起了帽子裡繡著H·V這件事來,立刻拿起帽子,把繡著H·V的繡記撕下來,從走廊的窗子裡扔了出去,然後返回車廂,把大衣蒙在頭上睡覺了。 客車在漆黑的軌道上朝著南方奔馳而去。這時,三個蒙面人從四號車廂摸到五號車廂的走廊,其中有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手執槍站在走廊上把風,另外兩個彪形大漢,偷偷潛進羅平和女郎的車廂。 羅平突然驚醒。 「誰?」就在他要起來的一剎那,一根木棒當頭擊來,立刻向後栽去,昏了過去。 大約二、三分鐘,羅平自昏迷中清醒過來,想站起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手腳均無法動彈,被綁得緊緊的,而且嘴裡塞著破布,身上蓋著一塊厚厚的布。 蒙面人發覺他醒了過來,上去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從他上衣口袋裡掏出滿信封的錢。羅平使勁地掙扎。 突然聽到其中一個蒙面人道:「哎呀,糟了——弄錯了——不是這個女人。」同時,聽到女人的驚叫。 「哦,藍眼睛的女郎還在這裡——」羅平繼續掙扎。 「糟透了,打錯了人。」 「麻煩大了,怎麼辦?」 兩個蒙面漢的聲音都顯得驚惶不已。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已經上手了,就幹到底吧!」 「那就這樣吧。」 接著是一聲女子的慘叫,很像斷氣之前的哀叫,大概是脖子被卡斷了。 「啪嗒」一聲,電燈被關掉了,車廂內伸手不見五指。 火車仍在向前飛馳,羅平在不停地扭動著。 「小子,再動就打爛你的腦袋。」蒙面漢用木棒敲了幾下厚布下羅平的頭。羅平只得停止扭動。 「啊,這信封裡全是錢啊!太好了。」 「這是額外的收穫,好極了,打錯了人也有報酬嘛!」 「女的怎麼樣?」 「好像是死了,躲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一個蒙面漢在黑暗中摸了摸女郎,突然一聲慘叫:「痛死我了,她咬了我的手。」 「還活著,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送她歸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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