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勒布朗 > 亞森·羅平的誓言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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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放隼捕獵,我真的被打動了。可是,既然這個人如此冒險地要奪回它去,這是否證明是他殺了奧貝爾特和那位我忘記了名字的私人偵探呢?」 「我也沒見到過,這是真的。」 「那麼……奧利維埃會被釋放了?」 「這將取決於福爾默裡法官。不過我想阿代爾·迪努阿的被殺將會使他信服的。」 「這要很久嗎?」 他站了起來,下意識地照了照安裝在壁爐上方的鏡子。他低聲抱怨起來。 紗布滲出的液體已經把他的化妝弄得一塌糊塗。他的假髮歪到了一邊。讓他呈現出一個老殖民者的黝黑的面孔的底色也開始出現條條痕跡。但是他的憤怒卻本能地消了下來。他放聲大笑起來,然後又走到沃塞爾夫人的面前。 「就這樣,您看到我就是這副模樣,您卻能保持嚴肅的神態!您該是多麼愛您的兒子!」 他摘下假髮、假須,擦著臉頰。 「臨時打發掉這位老好人勒諾曼先生也好。」他說,「我向您介紹拉烏爾·德·利美吉男爵。不過我們早就認識了。我們不是曾在塞納河裡見過面嗎?」 他以一副頑童的滑稽相吻了吻她的手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還曾答應過男爵永不向他提問題……別這個樣子,我親愛的埃萊娜。勒諾曼和我,我們將把奧利維埃還給您。請相信我,我們兩個人並不算多。」 §六 誓言 一次充滿激烈衝突的會議又在博沃廣場舉行了。會上羅尚貝爾怒氣衝衝。 「這是無法容忍的。」他說,「在奧貝爾特之後,是他的女秘書。真卑鄙!您都幹了些什麼呀,勒諾曼?您能給我們什麼樣的推理呢?」 「沒有。」勒諾曼先生平心靜氣地說,「我真後悔當時發表了,就在這裡,關於情愛兇殺的假設。因為現在,我們必須釋放小沃塞爾。」 讓·克魯瓦茲,警署總長,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您就別做此打算了。報界將會因此而高興得發瘋的。他們正想著把我們視為無能之輩。尤其是,從今天早上起,一個新的事實……是的,我已經私下裡做了準備,因為我在編輯部裡有耳線……到處流傳著馬蒂厄·科薩德擁有某些殺人犯想要奪走的資料。您知道這些嗎,勒諾曼?」 「是的,總長先生。」 「可是您並沒有吐露過一點兒。」他怒氣衝衝地回敬道。 勒諾曼先生摘下眼鏡,就像他習慣於在做出重大聲明時做的那樣。 「當我進行某次調查時」,他強調著,「我總保持著某種撤退的姿態。 但是,我從來不肯定奧利維埃·沃塞爾的有罪。我只是在此提示一下我曾表達過的保留意見。因此,我保留自己擁有的資料,它極有可能為我提供第二條路線,如果第一條走不通的話。」 「嗯……您有了這第二條路線?」羅尚貝爾猛地插話進來說。 勒諾曼平靜地戴上眼鏡。如果單單是為了惹政界頭腦們發火的話,他並非不願意撒謊騙騙他。 「那當然啦。」他說。 「說一說!」羅尚貝爾命令道。 「請原諒……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這一次就是多餘的啦。我請求您允許我按自己的意願去進行調查。」 羅尚貝爾跳了起來。 「那您把自己當成什麼人啦?」 勒諾曼先生從他的禮服裡掏出一封信,然後把它放在了桌角。 「這是什麼?」內政部長問道。 「我的辭職書。」 羅尚貝爾走了幾步,雙手握著拳頭。 「這絕不可能。」他咕噥著。 「好啦,」總長壓低聲音說,「理智一點。沒有人要您辭職。收起這封信來。」 他強行把它塞進勒諾曼先生的口袋裡。羅尚貝爾走過來站到安全局長的面前。 「好啦,您有什麼好的建議?」 勒諾曼先生,有一陣子,在慢慢品嘗自己的勝利喜悅,然後謙遜地聲明道:「首先,需要闢謠。就說這些秘密文件是新聞界編撰出來的。然後,必須要福爾默裡先生放棄對年輕的奧利維埃的所有起訴。最後,還要放風說調查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抓住殺人犯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假定如此,」羅尚貝爾說,「局勢將會變得令人滿意的。」 「並非完全如此。」勒諾曼先生繼續說。 「那還會有什麼呢?」 「我將會完全自由地行動嗎?」 「行。您可以。」 勒諾曼先生鞠了一躬。只是到這時,人們才表現出對他的健康的關心來。 警署總長指著他的下屬脖頸上的繃帶問道:「您受傷啦?」 勒諾曼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有,沒有。根本就沒有。只是一個小癤子。我到哪兒去受傷呢。老天!」 「好好治一治。」 「一定。」 勒諾曼神氣十足地退了出來。「如果是在劇院,我得上臺謝幕三次的。 我使他們改變了主意!這個羅尚貝爾!他應該在坐莊時把我吃進。可是跟他,我感到我應該小心提防。他在窺視我。只要稍有疏忽,我就會被解雇的。倒黴的是,我還沒有任何線索呢。好啦!生活是美好的!」 他告訴接待人員他白天不在。現在要把古萊爾找來向他通報一下夜間冒險的結果。接著,他又改變了主意。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他的失敗,尤其是勇敢的古萊爾,因為他把自己的首長視為不會犯錯誤和不可戰勝的崇拜對象。 亞森·羅平以勒諾曼先生的相貌,居住在聖日耳曼大道的一幢豪華住宅的最高層的一套三居室的舒適公寓裡。他禮貌地同女看門人打過招呼後就上樓去了。他脫掉禮服、摘下圍巾和眼鏡,走到窗前,在開始工作前看一看他十分熟悉的風景。他俯視大道上的細樹枝條,看到聖日耳曼—德—普萊教堂和朝向塞納河的連綿起伏的屋頂。天空湛藍。白天天氣應該是很好的。他用手指有節奏地在玻璃上敲打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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